1

当相关的警务人员到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因为有皇宫里哨兵的进出登记，案发现场也没有你们活动的迹象，所以暂且就排除你们的嫌疑了，作为唯一的目击者，之后陪我到警局录个口供吧！”

在被暂时封锁的房间外面，一位警官正不紧不慢地向三人阐述着他们的调查结果。

看来之前没有擅自进去调查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你们竟然还怀疑我们？”

凛对此感到不满。

“这是很自然的吧！不管你们是为了谁在做什么事情，在这种地方发生这样的命案，你们几个‘外邦人’的嫌疑可是最大的！不过嘛，也正是因为你们初来乍到，雇凶杀人的可能性也不高，为此感到庆幸吧！”

这时，之前跟在维克身后的那位年轻的特工也不慌不忙地走上了楼，眼前的这位警官闻声望去，不由得面露喜色。

“科亚！”

“嗯？”

那个年轻人疑惑地抬起了头，看见三人面前的那个男子时，微微一愣。

“普莱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治安官，这儿出现了命案，当然会由我来调查，我倒是没有想到，上头说的皇宫里的‘监察员’，原来就是你啊！”

“嗯，差不多，实际上不单单是我，他们三位也是女王临时任命的，出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得到通知的女王也是很重视的哦！”

“哦！这样啊！那刚才还真是怠慢了！”

他转而向着眼前的三人微微躬身致歉。

“这倒是不用在意，不过如果有调查到什么重要的线索，还是希望您可以告诉我们，这对于我们来说，也非常重要！”

拓的话让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犹豫，他看了看不远处那自己的旧识，对方只是摊了摊手，一副随他怎么选择的模样，微微地叹了口气。

“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议会那边施加的压力已经够大了！现在皇宫插手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理智，不过既然你们执意要知晓的话，看在我那旧识的面子上，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这里实在是不方便说话，找个地方吃个早餐，边吃边聊如何？当然了，科亚，早餐钱得你来付！”

“好吧好吧，我没有意见！”

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好！走吧！”

2

公会的门外拉上了一圈又一圈的警戒线，而在线外，已经是聚集了很多的人。

他们很大一部分都是炼金师公会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听闻公会出了事情，所以闻讯赶来。

当几人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那些人的反应就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喂！你们事情调查清楚了没有？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酒保死了是真的吗？那会长呢？会长怎么样了？”

周围一片喧哗，若不是警卫人员拼命拦着的话，或许那些人早就冲破警戒线，不把事情问个透透彻彻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而当那些人看见拓他们出现的时候，情绪显然又激动了起来。

“是他！那个昨天和会长赌牌的那小子！”

“是那个魔术师！”

“喂！该不会就是你们这些外邦人害死了会长他们吧！”

“是女王！是女王与这些外邦人合伙害死会长的！”

咒骂声不断地传入他们的耳中，拓眉头紧锁，但也没有反驳一句话，因为他知道，和这些已经丧失思考能力的人群辩论，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喂！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闭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要散播谣言！”

普莱斯无奈地怒喝了一句，但他的声音最终还是淹没在了人群愤怒的质问声中。

最终，他们在警员的帮助下还是顺利地离开了这里。

开着自己的车，普莱斯的表情显得极为疲惫。

“所以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是有图谋不轨的人在趁机造势，借此来激起炼金师公会和皇宫的矛盾，现在女王的处境可不太好啊！”

这也就是他之前有些犹豫着不想让他们插手的缘故吧！

车子很快到达了远离公会的一家咖啡馆。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各位下车吧！”

从内部的装饰来看，和世界各地的咖啡馆都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各位来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我就直接问了，普莱斯先生，现场的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特塔图的？”

待普莱斯点好自己的早餐之后，拓直奔主题地问道。

不过那个画面实在是太过惊悚，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从体征和现场死者的遗物来看，应该是他本人没错了，但谨慎一些，还需要做更详细的调查才行，至少DNA的鉴定还是要做一下的。不过那个酒保，毫无疑问就是他本人了。”

他朝着走近的服务员很自然地面露微笑，将菜单递给对方后又转过了身。

“我猜，你们对于炼金术应该了解得很少吧！”

“嗯，为什么要提到这个话题？

“所以，包括那些没有见过现场的群众，你们都认为这是一场不可否认的凶杀案不错吧！”

他的话让三人有些不解，他们疑惑地等待着普莱斯的下文。

“然而经过调查，我们更愿意想象这是两人的自杀行为！”

“自杀？不会吧，这也太奇怪了吧！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可是被......”

接下来的话他都有些说不出口了，况且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

“人体炼成。”

“什么？”

又是这个熟悉的词语，前一天特塔图已经向他们解释过了。

坐在对面的科亚闻言后，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现场残留着很多没有消耗完的炼金阵法，而且从那位酒保极具仪式感的死亡位置来看，很有可能就是特塔图在进行某种非常危险的炼成实验，若果是人体炼成的话......”

“就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嗯？你原来是知道啊！”

“只是特塔图昨天刚刚说过这种事情而已。”

拓早就注意到了，自从他们向其展示过邱罗德腿上的那些图案之后，特塔图的神情就有些陷入疯狂的感觉了。

“哦？你是说死者生前提到过这样的事情？”

像是抓住了很重要的线索，普莱斯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

“是提到过，实际上，我们让他辨识了一个炼成阵的图案。”

“那个图案，能给我看看吗？”

他显得有些急切，拓转过头看了看两人，她们点了点头，随即凛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纸。

普莱斯接过那张纸看了看，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了？”

“我给你们看看这个。”

他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向着三人展示了手机中的照片，在那张照片里，是一些残缺的却是和那张纸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这个是......”

他们对于眼前的这个图案感到困惑。

“这是我们早上在现场发现的阵法，只留下了这一点，不过也足以证实这两个阵法是同一种的了！十有八九，便是特塔图利用了这个阵法进行实验，结果遭到了天谴吧！毕竟人体炼成，可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呢！所以我推断，特塔图的尸体之所以失去了皮肤，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人体炼成所产生的代价吧！”

“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唐。”

拓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对他来说这种事实在是过于疯狂。

“不过，那具尸体皮肤的剥离程度实在是太精确了。”

艾蕾医生在听了两人的讨论之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在那个距离，我甚至都能看清楚他头部的皮下血管，人为地剥离很难实现这种精细的操作，这倒像是只有皮肤是单纯地消失了一样！”

“嗯，这位女士说得没错，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失去皮肤而造成的短时间里体液大量流失，除此之外，尸体没有任何致命伤。就算是被‘行凶者’使用了特殊手段而无法反抗，剥离全身皮肤所需要的时间和尸体的死亡时间也不符合。”

“那么，那位酒保呢？”

“他是被杀死的，但现场来看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就像是被自愿杀死的一样，他的死因是被锐器贯穿心脏和两侧肺部，然后再被吊在天花板上，而最关键的是，那些金属绳索上留下的指纹，实际上都是特塔图的！”

服务员将他所点的早餐端了上了，尽管之前说话的声音再小，此时的他还是安静地把嘴闭上，直到那位服务员小姐离开才慢慢地开口。

“所以现在，这个案件只是两个疯狂的炼金师自我毁灭的一个戏码。”

“但这样的结局，我想他不可能不知道，因为他自己亲口说过，这种禁忌会毫无例外地失败，并且会付出代价。”

“那还是你不够了解炼金师啊！”

看着拓疑惑的模样，普莱斯戏谑地笑了笑。

“作为一个炼金师，他们的毕生追求，便是要倾其一生去达到一个‘点’，而这一点就算明知是禁忌也要去突破，而站在与神同等的位置。所以，‘疯狂的炼金师’这样的称呼也不是凭空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