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长得如此标志，却是如此的命苦。

“悲从心……

难留

半盏酒

倾心相付……

……”

歌声越来越近，那抹飘色越来越近，长长的云袖舞动，一缕香风扑面而来。

一舞毕，女子掩面轻笑，略施一礼，勾人的眼眸充斥着媚意，一身深色戏服将芊芊素手衬得更加白皙。

鬼魂：小女子花安在，见过孟婆大人。

这女子与闫子衣都是那种魅骨天成的女人，一样勾人心魄，一样无尽妖娆。

唯一的区别就在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太美了，仿佛包含着世间万物。

而闫子衣的眼睛从来都是冰冷的，再动人的眸子都教她当成了摆设。

闫子衣：生前可有做过坏事？

闫子衣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完后重新将锅盖打开，将生死簿在腿上摊开，手里握着汤勺，一副随时准备工作的样子。

鬼魂：小女子一生纯善，不曾做过坏事，只不过……

女子的话戛然而止，饱含深意地看着低头熬汤的女子。

闫子衣没有抬头，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生死簿，然后继续熬汤。

半响也没见她再说话，只好抬头去问她。

闫子衣：只不过什么？

女子歪头的样子极美，尤其是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那种感觉仿佛被星辰大海包围。

鬼魂：只不过我杀了一个人……

鬼魂：杀了一个该杀之人。

闫子衣复又低头看了看生死簿，然后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鬼魂：说来我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

闫子衣：哦？

鬼魂：姑娘不记得江南珞了吗？

————

五月的江南风雨骤密，也许上一刻还是初夏的骄阳悬于头顶，下一刻便是细腻的小雨落在薄唇。

杭城的女子总是拿着油纸伞在街上行走，婀娜的身影不知道勾走多少才子的心扉。

自古江南出才子，可这杭城却出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听说大将军三岁能武，十岁学剑，十五岁熟读兵法，十七岁疆场杀敌，二十岁拜五品骠骑将军，二十五岁凯旋回京。”

阿茶：你说他真有那么厉害？

闫子衣：我怎么知道。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坐在茶馆里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先生的话。

窗外细雨绵绵，偶尔有风推着小雨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冰冰凉凉的，有一种别样的细腻感。

“后来大将军带着二品护国将军的令牌与部下回杭城驻守，一次与朋友饮酒，邂逅了一绝代佳人……”

“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恨不得私定终生，只可惜那女子是个戏子。”

“将军娶了门当户对的尚书家千金，戏子沦落风尘，成了一个妓女。”

“源贞十二年，江南各省举办花魁大会，那女子一舞成名，封了江南第一名妓。”

“世人皆知第一名妓最擅长跳舞，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人一手酿酒绝技无人能敌，而有幸能喝到她亲手酿制的美酒之人，这世间不超过双手之数。”

黑衣的女子闻言眼睛一亮，不由分说地拉起旁边的女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