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节

尤其是对于宴会上的人，包括吉克在内，很多人见证了西部强大的精灵国被魔族攻破，女王菲利斯带着族人躲避着魔族的追击穿过大陆，在帝国附近重新建国的那段历史。

对于很多精灵来说，昔日精灵国是辉煌的，而依附于帝国抵抗魔族则是迫不得已。正因为这样，虽然现在卡尔迪亚和帝国实际上是从属关系，但名义上，我们只接受平等的‘盟约’。

这些老人，实际上是格外好面子呢。这次说服他们把那样‘东西’交给帝国，再和帝国签订交接协议，我也下了不小的功夫，而且还必须要借助丽赛露这些在卡尔迪亚建国后出生的精灵的支持。”

似乎卡尔迪亚建立前出生的老一辈精灵，都比较反对被帝国支配，不得不寄人篱下的生活，但对于丽赛露这样建国后出生的精灵，则比较开放地愿意与帝国人合作。

看来卡尔迪亚内部也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和睦。

“那你就愿意和帝国合作吗？

我听女王说，你好像已经干了五百年以上了。”

“呃，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真没办法，作为精灵都变成老人了，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这样啊……”

她有些困扰地扶着额头。

“我其实从现在的小公主曾祖母那会儿就一直是宰相了，但别指望我把真实的年纪告诉你哦，连这种神秘感都保持不了的话，真的被你当成婆婆就难堪了！”

曾祖母辈，我听丽赛露说她祖母是五百年前出生，四百年前继位，这么说的话，我眼前的这个有沉鱼落雁之美的女人实际上七八百岁说不定都是有的。

“先跟你说清楚，不许说我老，后果很严重的。”

“呃，我知道了。”

“总之，对于我来说，不只是见证了精灵的从鼎盛转为衰落的一面，也同样见证了最初精灵族从一个个不统一的小部族逐渐统一，并逐渐变得强盛的那段往事。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因为强盛而变得傲慢，因为寄人篱下而变得懊恼，永远能以平常心来处理国家间的问题。

而且，我也经常和外相共同负责卡尔迪亚的外交问题，跟帝国打交道的情况也有很多，我和很多老一辈精灵不同，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排斥感。

虽然是短暂的生命，但有时也能留下格外可贵的东西，难道不是嘛？”

“嗯，您能这么看真是帮了大忙。”

虽然我不是精灵，但在帝国中，哪怕官员流动频繁，但也有少数肱股之臣因为功绩而备受皇帝器重，老一辈死了，新的皇帝也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但通常因为寿命有限，那种老臣可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而像伊瑟拉，应该就是那种并不会老死的肱股之臣吧，在卡尔迪亚，宰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算是百官之首，女王的副手，在这个位置服侍了四代女王，这意味着伊瑟拉绝不只是拥有美貌而已。

正在伊瑟拉还想对我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新的脚步声出现在了这无人的走廊上。

“哎呀，还想着你去哪了，原来你在这里啊，伊瑟拉小姐。”说话的，是一个手捧盛有葡萄酒高脚杯的白衣男子，他十分英俊，看起来又温文尔雅，笑眯眯地看着这边。

“优特雷外相，不好意思，我正在跟这位客人聊天。”

“聊天？

啊，没关系的，虽然我们几个负责外交方面的大臣还有事要和你商量，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再等等，不过，我这边建议你稍微注意节制——”

优特雷并没有像吉克一样对我摆出一副锋芒毕露的架势，但我依然能感觉到他那温文尔雅的笑脸下藏着对我的敌意。

“而且，精灵和人类的通婚什么的，很可能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且作为宰相，我们都不建议你这么做。”

“优特雷，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我这还没做什么呢！”

“我也只是忠告而已，我相信您这么有资历的老臣，做事可不会那么随随便便的。

不过像刚才那样在众臣面前做了那种引人注目的事后，你们再到这种无人的地方，很容易让很多十分‘尊敬’您的人产生不好的遐想。”

“呃——好吧，我们马上就回去。”

最后，伊瑟拉还是被说动了，优特雷先回去之后，伊瑟拉也带我向宴会厅走去。

“你还真是受重视呢。”我不由地说道。

“毕竟是宰相，有的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才行，所以我只能长话短说。

你在卡尔迪亚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商量，我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你的。

但因为这种情况，如果有事的话，希望你能单独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