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六节

于是我想办法消除香水的影响，甚至还想办法给沐夕语吃了能解除影响的药，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能不能把那瓶药的影响消除？这很难，情感做加法容易，做减法却很难，毕竟就连我也不知道过去沐夕语的真实想法，如果移除的恋心多了或少了，都不能将其恢复原状，甚至可能真的让她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当然，这种难题对于我来说算不上无法解决，我研究除解读人类情感的方法，将沐夕语的感情恢复到了大多数女性的程度，这样她应该就会变得普通一些。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就算将感情重新调整为正常人的程度，她对我的执着却没有丝毫减少，甚至让我误以为自己的魔法失败了。

后来我也有了猜想，控制人的行为的，或许不止是感情，想让她复原的话，必须将那段记忆也一并抹除才行，为了保险起见，那最好是全部可能产生影响的记忆——也就是全部与我的记忆。

总之，我无法将沐夕语还原，而从那以后，我们的小队再也无法恢复以前的状态了。

沐夕语每天都缠着我，而丽赛露一方面每天都带着压抑地看着我，另一方面似乎每天都有跟沐夕语吵架。

虽然我的挚友试图调解她们，但并没有成功。

当时因为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所以这件事没有传出去，但是——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轩霖。

其实你对沐夕语做的事，我觉得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被说出去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灾难。

而那灾难，就是你。”

“我知道，我承认我被冲昏了头脑，做了糊涂事。”

“我倒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倒不如说，我觉得你做得挺对。”

“别说了，我知道我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这是两回事，其实从你追求魔法的极致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今天，就算不是因为沐夕语，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事。”

没错，魔法的极致，绝对的支配，甚至连他人的感情，记忆都能随意操纵，那是比单纯地会放破坏魔法更加强大的东西。

但它的恐怖，却远远高高于那些武器，一旦被传出去，说不定会引发恐慌，就像灾难一样，为众人所惧怕。

最重要的是，沐夕语已经成为了一个范例，说不定丽赛露会将这件事传出去，不，就算她不传，也迟早会被别人知道。

到时候，我就会成为一个灾难，被世人所忌惮。

当然，这其实不是真正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当对沐夕语做过那种事后，最恐惧这份力量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一旦沉迷于用这种力量支配万物，我就会变得不再是这个生活于这个世界上的我，而会成为恶魔，成为怪物，成为任何人都不敢接近的灾难。

我很清楚，我掌握了一个人类不应该掌握的力量。曾经，我只是认为追求魔法的极致能成为超越人类历史，甚至说空前绝后的魔法师，但我从未想过这样强大的力量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对你来说应该没关系吧，你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就应该知道该怎么给这件事善后吧？”

“是的，我当然知道。”

善后的方法有很多，对于我来说，想堵住丽赛露和其他人的嘴简直轻而易举。

但此时我所说的善后，是如何处理掉我自己。

……

“所以，这就是主人你做出这种事的原因吗？”

“是的，用封印自己全部的魔力为代价，用魔力共鸣的方法无差别地消除世人对我的记忆，而沐夕语的恋心，也被随着记忆一起封印了起来，从而和以往一样平静地生活着。

但这种强大的世界级记忆支配魔法的代价，就是一旦我再次使用自己的魔力，魔法就会失效，所有人都会回想起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虽然是个代价有些大的魔法，不过对于我来说正合适。我很早以前就用魔法控制着身边的一切，只要使用魔法，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改变。

这样的我，也应该尝尝作为一个普通人该如何生活，不依靠自己的力量，而是作为一个人类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方法。”

“所以说，你所说的那场，只要使用记忆就会出现的那场灾难，实际上就是你自己？”

“嗯，是这样的。

说不定让你无法接受，追求到魔法的极致后，我最想做的就是把它永远埋葬，无论过去还是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