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

路柠剧烈地喘息着，他的面前，跪着一个掩面痛哭的人。

“如果这就是你的想法的话，那还真的是侮辱啊。”

路柠少见的愤怒着，黑色的瞳孔中，隐隐的能够看到展翅的乌鸦，在尖叫着……

时间回到几天前。

平缓的公路上，堪称豪华的大巴平稳的行驶着。

路的尽头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海洋的跳跃，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到浪花拍击在海岸上的声音。

“唉。”

路柠不知道今天第多少次叹息。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看着窗外的秦小衣，眼神中满是绝望。

“呐，darling。好不容易去海边玩一次吗，开心点啊。”

因为别人看不到秦小衣的缘故，路柠只能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又不是我想来的。”

路柠出现在此的原因是冯雪的邀请。

“豪华十人游偏偏凑不齐十个人，只能让我来凑数。”

“可darling也想来吧？”

秦小衣向后靠了靠身体，用头部顶着路柠的下巴。

“darling就是害怕孤独才会痛苦的吧？”

路柠小小的沉默了一下，伸出双手环住了秦小衣的肩膀。

“如果你不是来害我的话，我还是挺高兴有人陪着的。”

和疑问毫无关联的回答，却又让人在瞬间理解了。

秦小衣发出了“咯咯”的清脆的笑声，

“你可是咱重要的darling（客户）呢 ，怎么会害你呢？”

“是吗……”

路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头扭向了窗外。

“小路子！”

一个充满元气的声音响起，

十人组中的活力少女洛秀儿拿着一袋话梅跑到了路柠旁边，

“啊……”

路柠有些尴尬，虽然已经一年了，但自己还是不擅长和班内的人说话。特别是女生，别说说话了，哪怕是靠近她们，路柠都会觉得很别扭。

但洛秀儿是谁？学校有名的元气少女（呆逼），绝不看气氛，也超级自来熟。

无视掉路柠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假笑，洛秀儿将话梅糖塞给路柠。

“请你吃话梅糖哦。”

“……谢，谢谢。”

路柠手足无措的接过糖。

“不客气，不客气。以前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呢，正好交个朋友吗，都是一个班的。”

“啊，好的，谢谢你啊。”

朋友吗？路柠的脑中浮现起了程万棋的脸，十人组里也有程万棋，但自从那次之后，程万棋就不在和自己说话了，甚至看见路柠的时候，程万棋扭头便走，绝不停留半秒。

“似乎是在害怕我呢……”路柠暗暗地想到。

“那我就先走了哦，小路子。”

洛秀儿看着待机的路柠也不恼，就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他并拢的双腿，就笑着打了声招呼走开了。

“啊……好的。”

看着洛秀儿小心的在车上移动着的背影，路柠出于习惯，还是小声回答了她。

“啧啧啧，交到朋友了呢，恭喜恭喜。”

秦小衣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来，一双长腿跪坐在沙发靠椅上，带着笑容盯着路柠。

“你今天怎么没有戴墨镜？”

路柠没有理她的调笑，反问到她。

“因为咱想好好看看你啊。”

一如既往的调笑，和不正经。偏偏用的是极其认真的语气。矛盾的话语在这个少女的口中充满了魅力。

“唉。”

路柠叹了口气，躺在了靠背上。秦小衣见路柠不理自己了，笑着转过身去，躺在了路柠身上。

……

“你喜欢海吗？”

模糊的人影站在海边。

路柠沉默地看着这个人影，没有言语。

他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最近的自己总在做这种支离破碎的梦境，明明毫无关联却又让自己感觉无比的真实与熟悉。

“你喜欢海吗？”

人影又一次问道，

路柠依旧沉默着。

人影没有等到路柠的回答就慢慢地向海边走去。

“虚假的欢乐与真实的痛苦，你会选择那一边呢？”

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梦境的世界猛地破碎，路柠又整个人浸入了海中，身体慢慢地下沉，金色透明的阳光慢慢地远去，只到整个眼眸，只剩下了一片碧蓝，永恒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