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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旧制

世界无国境 ACEPETER 18231 2019-11-02 12:45

  

(9月30日石川县 UNSF 日本海船坞基地

AM:10:02)

“那不是训练粉弹,那是染料弹。”沃尔什在观摩过轻质弹头接触到5CM厚的合金方盾碎裂开,弹芯里面含有的混合试剂(动物血液和刺激性液体)刷上盾牌表面并从间隙里溅到躲在盾牌后方新兵的脸上或者眼睛里,“MG3通用机枪至少能打出每分钟800发的战斗射速,再加上不可控制的散射,万一正好击中眼球算不算训练事故?”

“原本干什么事情都有风险,而且我还有让他们带上护目镜。”张翼没告诉沃尔什这些染料弹都是精确计算过装药量的复装弹,根本没有定装弹药的动能强度,当然这些事情也没有那个必要让学员们知道甚至也不需要让他们知道那只是染料弹,这训练的目的就是检验前排士兵丧失对周围环境感知能力时在血液刺激下能否控制自己的恐惧,以及后排士兵能否在军纪的约束下维持住军心。

沃尔什并没打算继续说什么,而且真的从危险性角度上来说的话,这绝对比他们阿萨辛当初展开的训练要来的安全太多了,但是一边是训练所需另外一方面则是有点怀疑张翼是不是有虐待狂的嗜好。比如他旁边还有整整一箱血淋淋的家畜内脏以及一副手执式投石器(the sling),亲自把这个投入方阵之中他究竟是想克服这群新兵对血肉的恐惧还是单纯想看到这群新兵被吓傻的样子。

“站远一点,你绝对不想被溅到···”张翼装好一袋家畜内脏系在腰间,拿起投石器就往方阵侧翼走去。

沃尔什在他后面喊道:“可惜了今天中午的炖牛肉,他们绝对没有那个胃口。”

“那很好啊,晚上的叉烧肉能有一群饿狼去争抢。”张翼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结果当这些内脏被投入方阵中的时候,原本就被恐惧支配了大半身心的前排士兵彻底崩溃了,原先只是出现很小的缝隙立刻就被机枪集中火力直接将缝隙后面的第二排士兵击倒在地,很快随着这种缝隙的扩大以及后排士兵反应不及,这副接连被击倒的多米诺骨牌直到差不多倒下了一半人,最后那一半的士兵才被组织起来盾牌向前挡住机枪子弹而不是按照最初的命令用方盾遮住天空。而张翼则是命令停火并带着满身的动物内脏汁水的跳入前面倒下的人群中,连踢带拉嘴里骂骂咧咧的把那些以为自己以及受伤血流一地的士兵给拽了起来。

“是,这次打的是染料弹,但是我可不保证哪次心血来潮往里面掺几发实弹!”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这个家伙的吼叫声,“如果你不想中头奖的话就给我举好你的盾牌!”

“还要祈祷这种工业副产品不被击穿。”沃尔什在一箱内脏旁边幽幽的说道。

“这味道真是够芬芳的。”雪待的突然到访并没有让沃尔什感到吃惊,他真正吃惊的是居然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

沃尔什低头看了一眼品种繁多的动物器官,然后说道:“我记得IAC有道佳肴就是用卤料熬制的什锦内脏。”

“那是误传,也不是所有的内脏都适合卤制。”雪待看来是还想中午吃东西,所以也没靠近那箱玩意,“虽然我不否认这家伙的古怪之处,但他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由你来说这句话到的确很有说服力。”从一般来讲,雪待绝对是完美框释了“古怪”一词的含义。

(PM: 01:00)

“腿部肌腱没有问题···”刘枫看完威尔的一整套体检报告单轻描淡写的向威尔说道,“也许是因为你最近缺乏睡眠或者因为睡眠姿势不正确产生的压迫所致。”

“突然发现腿上多了齿印,我还以为是被本地的某种毒虫咬了(其实是蚊子)。”威尔不无放心道,“保险起见,其他士兵有类似的就诊案例吗?”

“毒虫叮咬?那到没有。但如果说是肌肉抽筋或者相关的劳损性的就医记录倒是有不少。”刘枫用速溶咖啡的冲剂简简单单的化开两杯味道淡薄的咖啡,并将其中一杯抵到威尔手中,“绝大部分就医记录指向新兵连,一方面他们被张翼猛烈操练,一方面这个家伙还想着法子倒腾些让人没胃口吃东西的项目,结果他们消耗掉的能量无法通过饮食正常补充。”

“不管怎么想总觉得军医是个特别纠结的职位。”威尔接过咖啡并不怎么排斥这种淡薄的味道,“你们必须在监督他人违背医学常识的情况下去医治患者,然后继续看着他们去违背医学常识。”

“军医军医,先‘军’后‘医’···哦该死,又有活干了。”刘枫一声暗骂去开被敲的山响的房门,结果一开门眼前的景象又让他止不住的连连后退,“这是什么啊!!!”

衣物经由血液和内脏汁水的充分混合,再在外层淋上一道鲜美的早餐残渣呕吐物以及新鲜的胆汁。虽然说和半腐烂状态下的尸体更加具有视觉和味觉上的双层冲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简直就是恶意具象化后的“什锦盛宴”也是另外一层含义上的“冥河献礼”。

好吧,先不管卡戎会不会管这种事情,至少刘枫在给那些已经丧失意识的新兵拔掉护甲剪开冲锋衣检查内脏蠕动的时候,很想给张翼脖子上来一刀送他去坐一趟“渡船”。至于那些没有失去意识的新兵,刘枫则是在给他们开了一剂营养针后写了张字条让他们去大浴室里先把自己拾掇干净(刘枫怕营房里自带的小浴室排水口会被秽物堵死)。突然拉来了十多位丧失意识的受害者,刘枫自然叫来了一切他能叫来的帮手,只要有医护经验和急救经验都要来帮忙,就连雪待也不例外。

“这绝对不算是最差情况和训练事故。”雪待检查完病患的身体情况确认无误之后,使用混合嗅剂唤醒患者并且迫使他们吐出胃里的最后一点东西,反复安慰新兵并且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从好的方面来看,至少新兵们今天下午能够得到休息。”

“从医生的角度上来说,我真的很希望你们可以平衡好训练的强度和休息的时间啊!”还没等刘枫话音落下就听到里面病床里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巨响,他只能转脸就向张翼骂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已经创造出满满一舱的病患,你还想折腾出什么!”

“我没干除了救护之外的任何事情!”这次真不怪张翼,而是这倒霉的新兵被张翼唤醒后下意识的想要跳下床立正站好,结果绊到防滚架磕到在地。

“好吧你先出去吧,看来你在这儿只会越帮越忙。”考虑到在场病患的心理压力,刘枫只能作出此种判断。

“那正好我也去洗个澡。”

(PM 04:00 营部军医室外)

“感谢上帝终于忙完了。”从医务室中解脱出来的雪待不得不感慨世界(新鲜空气)之美好,虽然说之前穿戴白色披挂与长手套避免弄脏衣服,但气味这种东西基本上就是见缝插针,只要没穿上全封闭式的衣服或多或少都会被沾上一些。看来回家不彻底把自己洗干净,就没法体面的把六条老爷子请来讨论他复出的事情。

结果不等雪待细想老冯就像是臭虫似的准时准点冒了出来,而且很不巧让他看到了军医室内外的“壮观”的景象:“······(盯)”

“你瞪我也要说。”老冯直接无视了雪待要砍了他的眼神,直接将心里所想的从嘴里蹦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军医办公室变成了废液处理中心。”

“你就不能政治上正确一次说这是医官尽力拯救生命的证明!”雪待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虽然老冯并没有说错什么。

“吐槽还要政治正确你逗我?”老冯在赌上他气死人不偿命的吐槽精神,“而且考虑到那些新兵的待遇,我相信我现在可以挖了景天的墙角。”

“你又想拉起蓝宝石招聘的大旗啊!”雪待是万万没想到,老冯居然打算公然挖角。

“安啦,虽然说这要让姓景的头疼,不过作为直属军事主官,就稍微收买下人心吧,给一棍子赏块糖的做法到哪都不亏。”

雪待叹气道:“你到底是来损人的还是来支招的?”

“就像刚才说的,先给你一棍子再丢给你一块糖。”

雪待在军人福利社的路上截杀住张翼,结束掉他下午的悠闲时光,并在将他押送至办公室的路上向他表达的作为军事主官,决定进行数日室内课程的想法。

“靠,坏主意是你想的,好话被你说了,好人坏人全是你,我活该当黑脸啊。”张翼立刻摆出一副痞子嘴脸,明明就只有就范这一个选项还要死皮白赖的嘴硬一番。

“我不介意你把这个决定说成是你个人的法外开恩,以及和军事主官讨价还价后给他们争取到的福利。但是有一点既然是连着上几天的文化课,你给我准备好突击考试的内容,具体项目可以去找威尔帮你。”

“那么了解,忽悠那群新兵他们的魔鬼作训股长帮他们讨来了三天的好日子,然后等他从呼呼大睡的课堂中醒来再残忍的要他们随堂考试。”张翼再次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既然不用担心午后训练的胃肠道问题,那么明天的午饭是不是可以稍微正式一点?”

“嗯··”倒不是不能接受这个想法,毕竟他们也的确需要补充一些蛋白质,“我比较喜欢肉酱意大利面配香煎鳕鱼,哦对了提醒厨房务必做成肉酱意面,而不是番茄酱陆军面条。”

(PM 05:30 石川县川北町

石田家旧宅)

就和先前预想的情况一样,回到家中雅二话没说就把雪待赶进浴室中,并严正表示如果雪待不清洗掉身上的污垢和呕吐物的腥臭味今天就别想吃晚饭。原本浴桶中恰到好处的水温正适宜在里面小睡片刻,但偏偏不巧的是这种浴桶的底部面积只够他盘腿坐着,根本就没有那个空间富裕可以让他放松身体。

“连偷睡片刻都办不到啊···”雪待不经将脑袋靠在浴桶的边缘低语道,当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万一像这样睡感冒了可不大好。虽然感冒不会对圣痛造成实际影响(用电子神经代替生物神经控制身体),但依然会携带病毒成为传染体,万一像这样传染给了雅可不大好。

“秀康,水的温度够吗?”从墙壁对面传来雅的声音看来她正打算往火炉里添加些柴火。

“这个温度刚刚好。”雪待回应道,“辛苦你了,雅。”

“可疑···”雅捕捉到了雪待语气里心虚的成分,“总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

“工作上的事情多少有些不方便说的地方啦···”雪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累,虽然这的确是在搪塞雅,但在这个家里公事私事的划分多少有些模糊,家人间的知无不言多少需要打点折扣。

雅也不是不理解,她也只能根据自己所能掌握的情况去分析雪待可能在担忧些什么,然后再以她能做到的事情来分担这些压力:“如果是关于六条先生的事情,厨房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材料,无论是今天或者明天都能把他请来。”

“好,我知道了。”雪待的语气反而显得越发隐涩,“雅,把六条先生请来时能喝酒吗?”

“尽量少喝点,身体要紧。”得不到更多的讯息,雅也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是秀康啊···”镰刀和扁担还有手动的气动式农药喷洒背囊,如果说农夫们种地是为了生产利益最大化,那么六条种地纯属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件当做目标去完成的事情,“突然有兴趣来学习农业知识?”

“我还有军职在身,六条叔,离休生活还不是现在能够考虑的事情。”最终在家里纠结了半天邀请六条时的身份问题(按照私人身份六条有权利要求雪待按照传统礼仪给他跪安,按照军职身份六条作为后备士官应该向雪待敬礼),最后在差点抓破头皮后雪待干脆决定不去纠结这个问题,视六条的反应来应对。

“无事不登三宝殿···”六条从院子里的井中打水洗手,“有何贵干?四少爷。”

“肯赏脸吗?”雪待提起刚刚买来的烧酒,这种直接的邀请比任何方式都要来的容易验证对方的态度,“为了防止喝酒的时候不痛快,阴谋我就先坦白了,第三

突击营营部缺一个资深士官,要来吗?”

不得不承认,在如何招待客人这点上雅比雪待要来的擅长太多了。

无论是迎客进门时的礼节,还是张罗出来的饭菜都很到位,雪待自问以他仅有的家常菜的功底,可没办法在邀请宾客的菜式上想到靠谱的花样。

而最后为了方便雪待和六条讨论正事,雅也是主动到厨房中回避。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出色的步兵。”即使是答应来旧宅这边喝酒,六条的态度相当符合这个国家的国民面临选择时的一贯作风——相当之暧昧。

“我知道,在第三 突击营各兵种协同也是重要的课题。”六条这种不清不楚的反应到的确是在雪待的预计之外,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法应对,“而且能否带动整只部队的凝聚力,首先就需要资深士官让所有士官忙碌起来。”

“我知道资深士官应该干些什么,而且我还没答应你会回部队留任,四少爷。”

“六条叔,我看过你种的麦田,虽然从品质上来讲的确算得上是不错。只是你并不是以种田的心态在种麦子,老实说你并不是在种麦子,而是在消磨自己。”

“人老了总要找点事做,谁也不能只靠记忆过日子,而且话又说回来如果回归行伍的话,石田家留在这里的田地和宅邸谁来打理?”

“再肥沃的土地也有需要休耕的时候,六条叔,我并不是要你永远的留在部队,只是希望在部队整编的这段期间里能够借用你的力量。”

“说到休耕,你最近也是因为忙着营部的事情都没怎么陪小雅吧?虽然每天都有按时下班回来,但并没有真正把心思放在家里吧?”

“公务优先,私事可以暂时放一放。”雪待略微有些尴尬的解释说,或者称之为单纯的嘴硬也未尝不可,“虽然二者能够保持平衡自然最好,但现实多少都要有些侧重点。”

“······小雅在厨房里?”六条偏偏头看了眼倒映在纸门上的影子,雅正坐在厨房中纹丝不动,相比较起来雪待和六条都是相当随意的盘腿而坐。

雪待也有些好奇雅能在厨房里做些什么便也回头看去,结果只是让他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的之感,与其感叹雅在这方面实在是过于认真倒还不如说,真不亏是雅。

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改变雅的作派,雪待也就没有起劝她也来吃饭的心思:“其实这个时候我希望她能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吃饭?你看我们这像是吃饭吗?”六条反问道,而且他也的确没有说错,这只不过是以家宴为名的协商罢了,因此雅在准备的时候准备的菜肴也是以观赏性为主。

“说的也是···要不要我去准备一些正正能下酒的菜式?家常菜我多少还有些自信。”

“不,不用了,比起这个你还是去陪陪小雅吧,我有酒将就一下就成了,另外···答复我待会给你。”

“是,您请自便,那么我先失礼了。”

“雅,我可以进来吗?”雪待先拉开了一条半人宽的门缝征求雅的意见。

雅旁边摆着一桶蒸好的米饭,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盐、酸梅、白酒、海苔片,再旁边的托盘上则是放着些已经做好的握饭,看样子是在准备明天的食物:“进来吧秀康,六条叔父答应了吗?”

“他说他还要考虑一下,不过他会答应的,我能在一旁看吗?”得到雅的许可后雪待才进入厨房,由于盯着他人看是一件的很失礼的事情,因此为了不那么失礼雪待再一次征询了雅的意见。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什么很难得餐点,比起这个要尝尝吗?”雅自然知道就凭餐桌上那些装饰性为主的菜式,肯定没办法满足雪待。先不管这样是否恰当退一万步说,她可不希望雪待饿坏了肚子。

“嗯,那我不客气了。”意料之外的食物,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吃吗?”看到雪待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相,雅带着几分开心的意味问道。

“很好吃,能不能再要一个?”

“暴饮暴食禁止。”

“但是话说回来···果然还是希望哪天可以不用去部队然后无所事事在家躺一整天啊。”雪待快速吃完手里的饭团,然后做出了不想上班宣言。

“绝对不止是偷懒一天这么老实的想法吧?”雅毫不留情的点破了雪待的想法。

“被你看穿了啊···”雪待倒也没怎么觉得例外,或者说这种想法理所应当会被雅发觉。

“你这家伙。”雅无可奈何道,“除了军事生活和家庭生活,有些时候也关注点别的事情,比如搬来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去和镇长以及邻居们打招呼。”

“这个嘛······”对于雪待来说“人情世故”的困难程度,不亚于徒手和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暴徒搏斗,虽然他并不是不能处理。

看到雪待还在心生犹豫,雅立刻追加压力:“你可是男主人(搬家后家主要和新邻居打声招呼,这是基本礼仪)。”

“是,我知道了。”在雅的威压之下雪待不禁正襟危坐,“也没说不去···至少要等到休息日才有那个时间。”不巧的是UNSF不是自卫队,休息日很少会按照法定节假日来安排。

“果然还是不行吗···总之还是尽可能的抽个时间出来。”

“是···虽然现在问可能有些迟了,你明天就打算吃这个?”印象里这段时日以来,回到家里雅准备好的晚饭虽然算不上奢侈但也绝对称得上丰盛,加之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完晚饭后去书房统计数据以及核对补给申请上,忙完后和雅的交流基本也都是集中在院子、餐室、起居室中,根本就没进过厨房,因此自然而然的也就忽视了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雅中午的饮食问题。

“一个人在家没必要那么麻烦。”雅自然是知道雪待在担心她的饮食问题,“多少会准备些蔬果和肉干,只是最近没啥胃口想吃点酸的。”

“这样啊···不过没胃口可不能不吃东西,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雪待没有见到周围有用过的碗筷,洗碗台也没有刚刚使用过的痕迹。

“还没,打算饭团做好后呆会就这么将就一点。”

“我来给你做吧,正好有段时间也没下厨了。”这也算是对雅的一些弥补,毕竟现在他被军队和家庭夹在中间,两边有都处于需要花时间的阶段,因此现在两边多少也都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能够为雅做些什么就尽量做些什么吧。

“别不是给自己偷嘴找的好借口吧?”雅虽然是怀疑的语气,但雪待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意思。

“当然是两个人一起吃饭才会有意思,不过你这么担心的话我尽量控制分量就是了。”饮食健康、饮食健康保证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基本,无论是军队里的公事还是同雅的生活,“那么想吃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最后六条给雪待以肯定的答复,他愿意去帮忙担任第三 突击营的资深士官,但前提是他不在期间农田和房屋必须有人进行打理,“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但是田地并不是不去耕种就能得到休息,还是需要有人进行管理。”

“这样啊···你有什么建议吗?”六条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他肯定已经想要了解决方法,至少有这么一条思路。

“石川县农业短期大学应该还有一些项目没有完全中止(该校与04年进行最后一次招生,06年停办),可以拜托给他们。”

“好的,我会着手或者遣人去安排。”

“这样便好,那么大队长殿,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10月1日石川县 UNSF 日本海船坞基地

AM:06:30)

温暖而阴暗的教室,对于大部分刚从夜间睡眠中被拉起来的人而言,现在这个环境无疑是召唤他们回到梦乡的绝佳背景,尤其是当大家都在假装认真观看教学影片的时候更是如此。

虽说是教学影片,影片的内容却并不是什么军事课程或者历史战例,甚至也不是基础的文化科,而是一个古老部落在雨林中生活的纪录片,拍摄的人甚至与当地居民都没有多少互动,绝大部分画面中部落民们仿佛都将摄影师当做一团空气而径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在影片开始的头30分钟里,丝毫没有任何改观。

“很少看见你起的这么早。”雪待在数码放映机旁边找到了张翼,张翼正在动用他作为教官的合理权益,提前吃上了早餐。

张翼把用面包夹着的草莓芝士煎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道:“这么早?今天藤原还没醒你就出门了?”

“增援抵达,提前带他来熟悉环境。”雪待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和正在播放的影片,压低声音问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室内课程?”

“有哪一点不符合你的室内教学课程的要求?”张翼回过头来又说道,“别告诉我你希望我放些政治教育的片子。”

“那我首先就要换胶片而不是和你闲扯淡,总之既然你把记忆课程提前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不会继续追问你原因。”

“那就好,多谢你的支持,老基友。”

随即影片终于迎来了一次真正的与当地居民的互动,酋长较为热情接待了摄影师和翻译。在酋长的家庭成员和居住环境从画面一闪而过之后,影片又进入了另外一层含义上的乏味以及催人入睡,摄影师借助翻译同酋长开始了对话,依然是学员们并不熟悉的冷门语言。而画面后方的女性正不知道在木槽里面捣鼓些什么,只能从偶尔抬起的手指上看到那是白色浆状物体。

“对了···”张翼在长长的呵欠后向雪待问道,“刚才你说到了增援,男他女她?”

“男他,你期望破灭了。”雪待调侃道,“而且是个中年人。”

“啊···那我没啥兴趣了,还要训练这帮新兵,就不去特意打个招呼了。”

“知道你会这么说,最后多嘴问一句,我怎么没看到影片答题卡?”

“这个啊···让他们无忧无虑,心满意足的吃完早餐后,我才打算把答题卡发给他们。”

“在可以预见的错误率之下,我是不是该吩咐答题卡合格的家伙,今天中午加餐?”

在影片的最后以传统的告别方式,给这个乏味的纪录片迎来了一个同样乏味的最后高潮。

雪待不得不庆幸UNSF的行政文件的版式师承至那些实用主义至上的老家伙们,而不是名义上的UNSF总司令——马特·安东尼主席,一名由安理会直接安排的文职官员,舞文弄墨和毫无实际内容共同构成了此君的大部分政治板书。

“更多的动员指令和针对性的训练吗?”虽然拥有着简单易懂的好处,但是毫无疑问这种实用主义也有着另外一种缺陷——难以掩饰的公开敌意。而雪待又一次被夹在了中间,只不过这次不再是被夹在UNSF的利益和潜在盟国利益之间,而是被夹在了景天将军和义父之间。

“我稍微看了一下新兵连的训练大纲······”六条已经换上常服并且佩戴着表示资深军士的双金徽双桂环领章,但多年独居生活所养成的陋习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纠正,比如不打招呼就径直走进一间敞开房门的房间,“我是不是应该先敲个门?”

“不,是我没有关门的原因。” 来不及把暗码通讯藏起来,雪待只能借助给杯子里倒饮料拿起来交给六条的动作,来让那张纸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张翼惹麻烦了?”

“那小子除了一些手段问题,也没什么可以称之为麻烦的事情。”六条接过饮料并按照雪待的邀请坐到靠窗的独立沙发上,“只是我隐约感觉到,新兵连的训练针对性是否过强了点。”

虽然雪待军衔较资深军士高,但按照服役资历他也必须根据规定给予一定程度的敬意,比如坐到独立沙发旁边的长沙发上:“构成第三

突击营的主要军事单位多为野战部队抽调,考虑到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会依附城镇作为据点活动,因此才直接在新兵的训练里增加了巷战课程和治安训练。”

“所以,那些都只是治安训练,目的仅在于驱散和劝服的非杀伤性?”诚然正如六条所怀疑的一样,那并不是建立在以“防止暴动发生”为基础上,平息群体自发行为的强制性措施。而是以“暴动已经发生”为背景,进行的扫荡与镇压行动。

此时雪待撒谎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而掩盖部分事实同样也是愚蠢之举,只有一半的真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亦和谎话无异:“军队的一切行动手段均是以杀伤为目标,自然在训练的方向上会比较偏向于击杀。”

“······元让说的没错,你确实和他差别很大。”六条放弃了追问,虽然暂时雪待还没有办法判断,他放弃追问的原因是知道继续问下去也没有结果,还是因为一定程度上的失望,“这事和工作关系不大,但还是尽快去镇上走一趟。一来这是基本礼仪,二则是解除误会,无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这件事我也会尽快去办的。”

“那么,我也不打扰你了,哦对了你应该告诉我沃夫那个家伙也在这里。”六条起身离去的时候,老冯也像是掐准了时间出现在了雪待办公室的门口。

面对正准备出门的六条老冯问候道:“麦子长得还好吗?”

六条回答说:“只要没有战火的践踏,每年都能算作好收成。”

雪待看了一眼六条摆在茶桌上完全没有动过的麦芽乳,拿起来向老冯摇了摇杯子:“要来点吗?”

老冯回绝:“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显而易见的政治诡辩?”

“从开始当营级单位的军事主官开始,想不学都不行。”将杯中的饮品一饮而尽.

“这样喝容易伤肺。”老冯的善意提醒道。

“是啊我知道,多谢关心,老家伙。”

“景天不在,威尔忙的要死,张翼在折腾新兵,沃尔什靠不住,谁能陪我去舰上逛逛呢?”

“······”雪待看向别处,以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把暗码通讯和废旧文件给塞进碎纸机。

“还有谁呢?还有谁呢?”与其说是老冯正在寻找可以坑蒙拐骗的路人,倒不如说已经直接磨刀霍霍向雪待走去。

“好吧···”雪待已经感觉到今天中午是吃不上肉酱意面要去和14团的弟兄们共同分享海军咖喱了,“我陪你去就是了。”

“说句老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没明白MK1型舰炮对于这次改装来说有什么不匹配的,以今后衣阿华的定位而言,155MM口径无论是支援陆地攻坚还是对敲濒海战斗舰,威力完全足够。”而既然老冯要抓施工资金的话,无疑直接沿用家族化的155MM MK1型MAC 支援火炮将会成本最低的选择,而等待203MM MKII型 线圈炮投入生产则又要多花另外一笔施工款。

“战列舰今后只能当做濒海炮舰和半个武库舰去使用。”老冯按照计划好的每日巡视线路,例行公事般的在战舰内部狭窄的通道中穿行,“而考虑到现在大部分国家海军基本没有的现状,衣阿华如果还想重操巨舰外交的效应,没有什么比粗炮管的视觉效果和他国首都上的烟火更能够让华尔街的小子们觉得物超所值。”

“外交啊···”雪待扶额,当上营级单位的军事主官之后突然觉得需要考虑的事情以几何级的倍数进行增长,以前计算战场变量时的畅**如今却被一种考虑环境影响的胶着感所取代,“见鬼的政治。”

“哦对了听景天老絮叨,是你提议他在日本众议院上提案在参议院里设置护民官这一职务?”老冯突然抛出的话题让雪待有些措施不及,“这么损的招数你是怎么想的?”

护民官这件事情只是他来赴任前,同景天密谈中的一个部分,在不知道景天向老冯透露到了何种地步还是这干脆就是老冯在试探他的情况下,实在是有些不好回答,或者说应该回答到何种程度。

“能够给那群朝令夕改的参议员加个把关的,可以让日本当局的行政效率提高,这样对于UNSF而言没有什么不好。”

“嘛···就这点来看我倒是和六条的看法一致。”老冯一路小跑的快速登上了陡梯,并向对悬空式框架楼梯有些恐惧心理的雪待伸出手将他连拖带拽的拉了上去,“你直接强化新兵连的治安战训练,绝对不是因为假想的作战环境改变,而是一开始就打算将他们投入到治安作战中。然后再就是我的个人猜想,你设立护民官就是为了动武。”

“你绝对是想太多了,增加治安战训练只是为了防治增设护民官后出现的最糟糕的连锁反应,我相信日本人还有这么点控制能力和接受能力。”雪待和希望他可以相信现在他对日本群众的期望,或者说他希望他可以相信,虽然有这种想法多少有些对不住雅。

“这样么?”很显然老冯只是默认了雪待含糊的搪塞,怀着自知之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他转而换上一副嘴脸,“日本人在这方面要有自制力还要我当年送什么快递。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信奉制度了。”

“所以这样做对UNSF有什么好处?”附和着干笑两声,不顺着老冯抛出的圈套,雪待直率的反问到。

“很简单”老冯白了雪待一眼,随后毫不客气的跺了跺地板,“这里是UNSF庇护下的日本。”

“要是能够达到这种效果那倒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石田中尉?”沃尔什·肯威在生活甲板上的食堂购买午餐的时候有些惊讶的看到雪待竟然也在列,“记得你并不是很喜欢来舰上。”

“沃夫先生同行”雪待简短的解释道,“你也来上舰巡视?”

“不,借用一下这儿的设备录制本地的水文资料。”和志雄选择的古籍研究不同,沃尔什在学术方面选择的项目是气象考察,因此每到一地建立或与当地的气象站点取得联系自然也就是正常工作之外的首要任务,“不排除今后会在这一海域动武的可能。”

“话虽如此,日本海现在相对而言并不怎么适合作为大型水上舰艇的舞台。”衣阿华级的改建工作选择在这里进行,更多的是考虑到这里水文条件较为平静万一出现气象灾难也很容易就近保护性搁浅避免出现更大的损伤,但相对而言如果此时有人突袭衣阿华号和新泽西号,则很容易把这两艘船困死在这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为什么要把NL的第14团和MCF的第三

突击营摆在这儿原因。

“正是因为如此,如果有人打算利用小艇发动袭击的话,不可避免的需要利用或者避开洋流暖流。像这样进行排除也能方便我们更有效率的进行早期预警。”

“早期预警机制我记得一直都是你们的长处。”

“啊,毕竟在电子设备取代人眼之前,我们既是暗杀者也是最优秀的侦察兵。”

“你这就像是在说,现在依赖雷达不会死的很惨似地。”

随着队列的移动很快就要轮到雪待,沃尔什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不介意的话待会能不能坐一起,有些事情要请教你,和你的服役经历有关。”

虽然雪待下意识的就想要的拒绝,但考虑到阿萨辛的人做事不可能空穴来风,于是便也没有立刻表态:“我要视你具体问的是哪一段而定。”

“一言为定,如果您等下不想说我绝对不勉强。”

雪待没有在座位上等多久沃尔什就端着定食海军咖喱过来汇合,两个人的东西往桌上一摆,他的海军咖喱与豚骨乌冬面的混搭就显得略不怎么秀气。

“沃夫先生呢?”就像老冯有点忌讳沃尔什一样,沃尔什也对老冯不怎么感冒,可能是因为同行相斥的原因,“不是说你在陪同他吗?”

“那家伙还打算再到处看看,一时半会多半还不会过来。”

“这样甚好,老实说这让我如释重负。”

“进入正题吧,你想讨论哪一段?”

“首先声明,这绝对不是早有预谋,也不仅仅是你的一段服役经历,而是刚才凑巧我们谈到了早期预警,因此我才临时起意决定和你讨论一下你的整个战术风格问题。毕竟这也直接关系到了我们这个营的安全问题,绝对不是对你个人或者这只部队的恶意作祟。”

“说这么多事先声明和客套话,反而降低可信度和诚意。你的职位原本就是我的幕僚参谋,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考虑而去关心政治上是否正确那就是你越俎代庖去管了书记的工作。”雪待还比较欢迎能够有人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且比起听“赞赏”的客套话,能够直接指出缺陷那才能叫做讨论,“那么,需要注意的缺陷有哪些?”

“圣痛教化所阶段开始,每一个阶段所受的训练,都有意的无意的在独立侦查和预计上留下了很大的空白。”

“······”和他同期教化所阶段的圣痛,如今仅剩雪自己一人。那么从自己的服役经历开始排查,除开单兵行动和上一次日本治安战期间,他大部分的作战环境下都有友军进行配合进行侦查与情报共享,实质上也就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会不会是因为圣痛设计目的是直接作战以及给作战行动提供直接支援,因此在独立侦查和预警上考虑较少?”

沃尔什摇摇头继续说道:“很难想象能够通过纳米机械进行视网膜调整以及神经刺激来提升视线观察的效率,却没有设想在此为基础上强化侦查行动,设想了却不执行那么多半就是有意而为之了。教化所被肃清的那次事件,就已经暴露出了教化所时代的圣痛训练,留有方便处理掉圣痛的漏洞,还记得当初你们的境界里形式吗?”

沃尔什既然提到了教化所时代的训练,雪待遍开始开始向沃尔什叙述:“提前一天宣布第二天有行动,然后把我们集中起来,教化所方面给我们提供我们需要知道的情报,告知行动计划和指挥结构,然后去领取装备,进行数次演练然后开始行动。”

“正是如此,从教化所阶段开始,圣痛的训练就有意无意的让你养成依赖上级资源的习惯。”沃尔什说道,“即使后来对教化所的肃清,教化所已经不再安全的情况,你们依然在依靠里面的设备。”

“即使是上级提供的情报也并不是完全正确,而且也不排除上级故意提供错误情报和错误装备的情况。你想说的是这个吗?”先不去计较是否早一步知道肃清的具体行动日期,以他们被圈起来的实际状况,死中求生只会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营长你也开始政治上的不正确了吗?”沃尔什可是分明记得,目前这个阶段雪待是营长和书记的职位兼任进行,考虑政治上的正确与否可是他的本职工作之一。

“部下的安全和整只部队的存续方为首要目的,个人名誉和事业前途可以让位。”转变为了较轻松的语气,也许是接下来即使分心也能继续理解对话的原因,雪待重新开始了进食打算在乌冬面冷掉前线把面吃完,“然后?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愿,再然后,零号区域、摩加迪沙、一号区域、弗罗里达,基本上你都是在单兵作战因此受限于上级咨询然后再投入战场行动倒也无可厚非。”沃尔什在这儿给语气留了一个转折的间隙,并且在咖喱里面的油脂固化前先倒在米饭上,并且还淋了些柠檬汁,“但上一次日本治安战期间,你进行的连排级指挥以及和友军的配合作战,依然是被动的全盘接受上面给予的情报和计划,然后再从中寻找突破点以及能够另辟蹊径的方法。虽然和以前相比学会了自己随机应变,但最终还是因为被错误情报孤立,险些被俘。”

“能不能跳过这段直接讲后面的事情,老实说那段时间的事情细节我都不怎么记得住。”并非是雪待想要逃避话题,而是自身记忆模糊所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一段的记忆被人为干涉过。然而前后并没有造成什么记忆断代的地方,雪待也就没有太过于去计较这件事情。

“难不成···你这是记忆被修改过吧?”沃尔什并非是古板的呆子。

“圣痛嘛,记忆多少都有点。”雪待只能借希望于打哈哈,以及职位较高能压住他,期望沃尔什继续进行话题而不是在这儿起了兴趣。

“既然如此,再就是俄联邦内战和上个月的俄罗斯军演,你开始参与或者独立进行作战计划的制定,以友军和情报部门提供的情报为基准下的进行。但是你的战术特点却相当之极端···”

“极端?是指渗透ARK中转基地那次?”

“不光是那次,你格外擅长极端的战况。”

“这难道不是好事?”

“在情报准确的情况下,你能把袭扰伏击给打出歼灭战的效果。而情报不准你又孤军犯险,在交战中另辟蹊径打开局面。而到了上月军演战线只要僵持住,你的布置就乏善可陈立刻沦为墨守成规之流,开始交火才能避免你继续作茧自缚。”

“结论?”雪待怎么听都不觉得这会是好话。

“结论就是,你缺乏独立侦查的习惯以及对现有情报的怀疑,战术上缺少大局观针对性太强。一般情况下,对方只要擅长制造小动作就能把你耍的团团转,但好在你是圣痛,论脑内推演就没有正常人可以算得赢你。”而说了这么一通,沃尔什肯定也不会末了拍起了马匹讲起了好话。

“···今天下午把张翼和威尔叫上,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和幕僚全体成员讨论一下。”雪待在略微思索后说道。

“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沃尔什甚至还觉得雪待是不是另有打算。。

“我说沃尔什,和平在这个国家现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雪待带着几分狡黠的浅笑说道,“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有所准备,即使是这种政治上的不正确。”

(10月1日石川县 UNSF 日本海船坞基地 PM:02:30)

“所以说你从哪叫来的披萨!”虽然说雪待印象里通知张翼的时候,他是说过可以把饮品食物带进去,但是他原本能想到的是福利社里面卖的零食和软饮料,结果张翼大大方方的带了一张14寸的披萨进来,而且最可恨的是他只带了一张而在场的有五个人根本不够分。

“我也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就我们两个加威尔。”张翼知道这次不光是自作主张,而且是很不光彩的闯祸只闯了一半,这下子无论是横看还是竖看左右都是他的不是。

“难道说在你开始到处要人之前···”六条捕捉到了张翼这句话的话外之音,“你所谓的营部幕僚组,就只有你们三个?是你要搞山头还是没人愿意来?”

“多半两边原因都有。”沃尔什接过六条的话捎带着给雪待提供了一个信息,“调度命令刚刚下达到我们所里的时候,反应是这样的:石田秀康?知道啊,年纪轻轻还能打的那个。给他去当幕僚军官?才不要和疯子为伍。”

“你原先在哪个部队?”出于好奇以及对今后共事之人应有的了解,六条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有更好的回答人选,石田中尉···我原先是哪个单位的哪个部门?”情报收集或者行政文件,雪待只要有注意过其中一项就没有理由不知道沃尔什来他们这儿之前的隶属,从某种形式上来说这也是沃尔什对雪待工作态度的试探。

这自然无法难道雪待,首先他是圣痛其次现在还连着电,即使这只是倒腾的转手情报:“远东情报处,六处。具体点说就是负责UNSF远东军区的新闻发言内容,形象些的说法大本营发表的稿件来源地。”

“新闻官?嗯···”六条明显在想事情,而且也没有隐瞒的打算,“生物AI、大本营新闻官、学院首席外加上惹祸篓子和离休老人,奇怪的组合。”

“喂喂,为什么我只能拿到惹祸篓子的评价啊···”虽然张翼承认自己多少会惹些祸,但那绝对是出于应有的考虑或者最少也是对自身应有权利的主张与维护。

“是啊,你先和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把披萨给叫到这个穷乡僻壤来的。”雪待还在记恨披萨的事情,顺带一提偏偏还是他的最爱——热带水果风味。

“相比较起违反门禁限令,这绝对是在嫌弃吃不过瘾。”正当另外三人这么想的时候,张翼抛出更加劲爆的话来:“让县里的外卖送到镇上的电车站,然后用一瓶日本酒让后厨的采购帮忙拿回来。”

“这到底是证明了采购是个肥差,还是你闲到了一定境界。”雪待可顶不住食物的诱惑已经开吃,丝毫不像是中午连面带饭的吃了两人分量的定食。

“额,我们不是要开个幕僚会议吗?”沃尔什无可奈何的说道,“唯独这个时候会庆幸志雄那小子不在。”

威尔则是见惯不惯的解释说:“放弃吧,在把食物消灭干净前他们是谈不出正经事的。”

六条倒是表示无所谓,毕竟···说真的正常情况下谁不享受进食。

“大致上来说,我明白你的具体意思。”六条在听完雪待所说后指出道,“其他连都只是一个意识问题,但关键是新兵连你以后希望他们成为一只什么样的队伍?”

无论是驻扎在这儿的A、D、F连,还是留守湘南特区的B、C连,以及驻扎在东京郊外的E连,这六个原本就在建制序列里的部队各项作战技能相对完备,而志雄的C连原本就是专职的轻装侦查部队,对于添加侦查任务本身并不会存在问题。真正的关键就在于如今没有编制的新兵连,到目前为止除了体能拉练之外,他们实技训练都是以治安管理和固定路线巡逻为主,专业向的野战训练必须要在他们完成这些基础课程之后才能展开,而理所当然的“侦查”与“反侦查”恰恰就要从野战开始教。

“今后这个连的去留目前还没有定夺,从近期上来看对他们的要求是能在‘护民官’法案生效前,成为一只堪用的治安力量。”这的确是雪代考虑不周的地方,新兵连本身训练任务就较重较急,此刻再给他们施加更多的训练计划并不明智。

当然再怎么说作为光杆司令的作训股长张翼,在这个问题上是不能不表态的:“从我的角度上来考虑,早点从新兵阶段开始培养他们的侦查意识也没有坏处。而且···威尔下次的文化课周就有侦查与侦查器械的书本课程了吧?”

“嗯后的。”监管后勤清点的威尔已经在上周就已经确认过配发的教材,“因为侦查历来都是一个难点课程,所以我记的很清楚。”

“嘛···既然如此的话,让书本与实践结合一下也好。”沃尔什听罢附议张翼的看法,并且稍作补充,“能不能在巡逻训练时想点办法?”

“这又不是你们阿萨辛,训练有现成的训练场地和设备···稍等,说不定还真有办法。”张翼突然想起了压在箱底的东西,“军演的时候做的那批IED没用完的我都运回来了。”

雪待差点气结:“就是我们用你在林子里捡到的那几箱82MM迫击炮炮弹改的那批?需要我提醒你这运输成本比我现场重新制作一批还要来的高吗?”

“不是,我原本想把电子起爆拆掉,然后再把坏的引线装回去。我们有门‘矢车菊’当营里的收藏品也要有配套的炮弹才算完整。”张翼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出于士气上的考虑,也并非说不过去。

雪待张口就很想说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会犯点完美主义的歇斯底里,但话到嘴边还是跟咽回去了。毕竟他现在是营级军事主官而张翼是他幕僚,现在又是幕僚会议,身份身份。这个时候最该问的反而是六条:“仅仅是将巡逻训练难度加大一点,你觉得新兵连的军士们能够接受吗?”

“如果只是早点培养意识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怨言,我会及时向他们布置任务。”话虽如此六条依然还像是有些暂时不宜言表的话没说,想必没有多久私下还是会来找雪待。

六条没有直接在会议上当面说出他的忧虑这让雪待相当感激,手下的部队从各部抽掉还不怎么信任他这个军事主官还可以理解,但至少在沃尔什·肯威这个幕僚组新成员面前还能够维持住幕僚组内部的团结以及对军事主官权威性的服从,这已经帮他很大的忙了。

因此在会议结束后,六条主动来找他之前,雪待首先就去拜访他——在军械部里,原本正在和整备军士交谈的六条看到雪待出现后,交代了几句就像雪待走来。并在众人面前向雪待敬了一个简礼(右手握拳紧贴左肩然后放下,不要求立正):“您找我?”

“嗯,稍微事要谈谈,陪我走一走。”雪待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田中跟上。

“那是自然,长官。”六条点头然后跟上雪待的步伐。

等离军械室够远之后,六条和雪待才放松下来,最先开口的是雪待并且直奔主题:“现在没人了,刚才会议上你有什么想说的?”

六条凝视雪待五官片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难以言喻的痕迹:“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容易钻牛角尖?”

“您还是直接说犯极端吧?几个小时前刚刚被沃尔什说过。”雪待倒并不否认自己容易胡思乱想,当初在雅的事情上既是如此,现在成为圣痛之后因为计算能力的加速因此胡思乱想所化的时间变少,但是会想的更多。

六条停止刚才略微失礼的行为,除了简短的道歉外没有过多的感情流露,而是相当自然的说道:“你之前的确对独立侦查和对友军情报筛选上有欠缺,但是你对作战部队的信任能够让他们放开手脚各司其职也是值得称道的地方。简而言之,你不能把炮兵当侦查兵用。”

“嗯···好吧,我会把想法再细化些再采取,行动总之谢谢你的提醒,六条叔。”

考虑到周围没有人,雪待采取了较为私人的叫法,但是却遭到六条的反对。

“军服即身还是按照部队的规矩来,然后你今天也打算回家去陪小雅?”

雪待听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六条想要建议他留在营中和战士们熟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绕一圈扯到雅身上,也就如实的回答了:“自然是如此,不想让她感觉自己被冷落,虽然就算真的如此以雅的性格也不会说些什么。”

“这样也好,趁还有机会对陪陪她,在部队里建立威信并不一定非要成天泡在一起。”原来六条是这个意思,到让雪待颇感意外。

“对了,关于六条叔···”

“军衔,长官。”

“好吧,关于六条军士的麦田,我想了想与其便宜了短期农大那群人,倒不如我们提前收割了,让后厨搞个面包竞赛。”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现在收割灌浆应该尚未完成。”

“不可能会有万事具备的竞赛。”雪待带着几分恶意笑道,“这也算是对后厨的考验。”

注:护民官 在贵族议院(上议院)中作为平民议院(下议院)的代表参加会议,并且需要维护平民议院通过的提案也能在贵族议院中得到通过并且实行,拥有要求对贵族议院的提案进行否决并要求再一次表决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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