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的聚会

MCF 第三装甲强袭队

主要人员编制：

少校：茱蒂·林克斯（战术教官）

杜玉洛（情报教官）

上尉：天城隼人（WAP小队战教官）

中尉：牧野琉璃（医务总监兼WAP小队战教官助理）

雪待（队长）备注：DA 第7装甲试验营调任

少尉：威尔·E·哈米斯（副长）备注：NL 西点军校预备军官生调任

鹭泽一蹴（队员）

塚本志雄（队员）备注：MCF 远东情报处调任

准尉：张翼（队员）备注：DA 第7装甲试验营调任

LINE·ARK 派遣人员

罗德利亚 接收机体：INFERNO

伊谢尔伦 接收机体：羽鸣

卡莉 接收机体：夜莺 备注：BFF 072工程解冻

奈绪 接收机体：紫电

（2008年5月11日 绫园台 石田重工总部地下工厂）

“······”

“话说······”雪待捂脸中。

“······”罗亚继续阴沉着脸紧盯着施工中的INFERNO。

“你在听吗？”电话那边，雪待几乎是一副自暴自弃地语气。

“在听···”电话这边，罗亚终于说了接通手机后的第一句话。

“······”雪待暗地里掐着手边的萝卜压住怒气，“于是关于今天下午聚会，决定了吗？”

“家庭式餐厅吗？”罗亚终于把视线从INFERNO旁移开，移到手表上，“···想不到不去的理由。”

“···········”算了，差不多也弄明白这种罗亚式回答的意思了，“下午4:30，我去绫园台站接你。”

“把地址和GPS坐标告诉我就行了。”

“算了吧···我可不想去年的一些事情上演。”

“要上演的话，你跟着也没用吧？”

“你觉得在日本是你的身份证明有用还是我的有用，如果我们要去警署喝茶的话？搞不好你会被当做非法偷渡直接收押。”

“······下午4:30，澄空车站月台。”

“哈~~~~~~~~~”通话结束，雪待大出一口气，没想到和这个家伙讲电话是这么累的事情，“算了，勉强算是搞定了。”

立刻从邮箱中调出威尔的邮箱地址（威尔和张翼在长谷川逛街），将罗亚同意去参加的事情发了过去。

才过几秒钟就接到威尔的回讯：“OK，预算什么的没有问题。”

雪待把手机收好，转身走入厨房，说起来刚才自己是抱着菜篮子和罗亚在外面通电话来着：“不好意思，多花了一点时间。”将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蔬菜放在冰箱旁。

“没事，我也才刚刚准备好。”虽然之前在贝斯特加登的时候雅一直穿的都是洋装，不过回到日本后平时在家雅立刻有换回了和风，看到雪待的眼神发直雅不经问道，“怎么了？衣服穿错了吗？”说完还在雪待面前转了一圈好让雪待确认。

长发飘飘，裙摆飞扬。

雪待连忙把自己“猴子屁股”的眼神挪开：“那个···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果然还是和风比最适合你。”

雅倒是听着美滋滋的：“好啦，好啦，秀康不是待会儿还要出门吗？抓紧时间吧。”

“不过说起来，雅为什么要想重新学习料理呢？而且手艺也蛮好来着。”

“心情原因，以前虽然也有在家学过不过当时是一种敷衍的心态进行，所以这次我要再学习一遍，从最基本的刀功开始。”

“也不必这样吧···”

“而且······”雅脸色有点微微变红，“以后孩子们如果说父亲还比较擅长料理，我会很没面子。”

“······孩子们？”

“虽，虽然现在还没有···”雅立刻开始解释，“但是以后，以后······”

“呵呵···”雪待看到雅慌乱的样子不禁笑出声，“好了，我明白。不管怎么说，从头开始教。”

“嗯···”

（于此同时 雷塞斯要塞医疗实验室）

与以往只有雪见和海兰在里面忙碌的情况不同，因为隼人的原因这次琉璃也加入了白大褂的行列。

“说起来···还差两个人，当初的‘若草社’可就全员到齐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原本忙着记录一蹴观测数据的雪见突然说道，“要不哪天把菲尔和若翎也叫上，我们再来个酒吧巡礼什么的。”

听到酒吧巡礼，海兰瞬间汗颜：“别别别，上次酒吧巡礼完全就成了您老人家和菲尔的酒疯专场，我是不想再体验一次。”

同样也在忙着操作维生舱电脑的琉璃也说道：“而且菲尔和若翎也不大可能会有时间，现在俄罗斯政府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KGB和海联北欧分部肯定也忙得鸡飞狗跳。”

“没办法···每个人都有工作。”雪见按下保存键，“差不多一蹴也该出来了。”

雪见的话音刚落下，紧接着维生室中传来气压平衡的声音。

最先爬出来的是一蹴：“这是最后一次复查了吧？”

雪见把一蹴的手表和配枪递给他：“是的，以后只需要定期来进行抑制治疗和检查就行。说起来···听说你们几个下午有Party？”

“嗯···”一蹴没有隐瞒，“在澄空那边一家家庭式餐厅里。”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雪见摆摆手，“我想说的是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的迹象不是吗？”

“虽然这么说没错，不过记得队长他···啊，还是直接叫名字顺口，倒也确实记得秀康是很要好的友人才对。”一蹴说完后自己也有一点点不明所以，“可偏偏一点关于那个家伙的事情都想不出来，但是不去刻意想的话又会觉得很熟悉。”

雪见听完倒是没有表示到底是担忧还是认可：“算了，这样也够了至少不会在交流上产生障碍。如果突然脑袋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别忘了捏碎我们之前给你的那个讯号发射器。我们会尽快赶去。”

“我明白了，上校。”

“最后还要叮嘱一句，玩的愉快，不过个人建议是不要喝酒。都是一群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喝醉了就麻烦了。”

“记得···秀康说过，‘富美’只提供清酒和啤酒这些低烈度的酒类。”

“‘富美’吗？文子的店啊···那就没事了，放心的玩吧。”听到“富美”这个店名，雪见就已经确信文子绝对不会卖酒给他们，一般的店或许靠军人这个身份蒙混一下就行，但是文子不会这么随意。当然一蹴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一头问号就是后话了。

当一蹴离开试验室后，琉璃偏过脑袋问道：“意外的稳定啊，那个孩子。”

“说起来我倒是希望他不稳地啊···这样的话就能得到更多的如何恢复那个小子记忆的线索和数据样本。”雪见反倒是失望的很，“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对他身体比较好就是了。”

海兰再次认真：“这不是医生该说的话吧？”

（下午4:00 富美店内）

“喂······”莉莉丝坐在柜台后面，单手拖住下巴，盯着柜台另外一边的志雄，“我说你这套衣服又是怎么回事？COSPALY？志雄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兴趣了？”

也难怪莉莉丝会这么想，毕竟现在一身古典风味的阿萨辛正装在身，谁都会觉得这套衣服是直接从文艺复兴那个时期穿越来的。

志雄放下水杯：“礼服正装而已。”

“唉？”莉莉丝这下子倒也猜出了个大概，“是那个什么UNSF的礼服？还真是品味独特啊······”

“嘛···”志雄苦笑片刻，“虽然不很准确，不过也算对了。”

“哈······”莉莉丝突然大叹一口气，“上次是UNSF现役军人，现在又是这么一套衣服。志雄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很遗憾，这个问题志雄本人没有办法回答。

（下午4:10 石田家厨房）

“萝卜皮虽然可以用削皮器给削掉，但是那种工具很容易破坏果肉里的纤维层，破坏口感。所以说呢······”雪待站在雅的身后，手把手的带着雅，“把萝卜像这个样子，再把菜刀像这个顶住，然后转动萝卜就行了。”

“······”

“雅？”

“······”不过雅貌似有些心不在焉。

为了安全起见，雪待把刀放下：“雅？”

雅这才回过神来：“哎？”

“是太累了吗？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雅突然脸色绯红，“可以的话再这个样子多呆一下。”

雪待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完全把雅抱在怀里，雅身上特有的柑橘清香正萦绕在他的鼻尖：“原来如此走神的原因是这个······好了，我知道了就一会哦。”

“嗯···秀康很暖和呢。”

“我可是热的要死···”

“不是那个意思啦，笨蛋···”

（5:00 富美）

眼看马上就要到约定时间，志雄终于从百无聊赖的玩水杯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差不多也该来了。”

莉莉丝松口气道：“终于···待会开始包场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闲了。6个人的话······麦茶他们应该没什么忌讳吧？”

“鹭泽少尉和石田中尉，秋本中尉应该不会，但是哈米斯少尉和张翼准尉难说。”

“算了，同时也准备果汁吧。”说话的同时莉莉丝也将榨汁机的电源接上。

反正也坐不住志雄索性也起身道：“有需要帮忙的吗？”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富美帮忙的时候，除了UNSF外这里也是他第二熟悉的工作场所。

“再怎么说你这次也是包场的客人之一，如果让客人来帮忙的话也就太失礼了。”

“你还真是喜欢在这种问题上纠结···”

“这是心态原因。”莉莉丝转入对志雄的说教模式，“饮食店不搞好自身定位的话会非常麻烦，即使是熟人或者好友这方面也不能马虎。”

“铃铃铃······”莉莉丝话还没说完，门上的风铃因为外力的原因便响了起来，一蹴出现在门前：“刚才是在说饮食店的事情吗？”

“饮食店的定位，其他人呢？鹭泽。”一蹴身后没有其他人看来是孤身前来。

“这就是MCF的礼服？”看到志雄稍微有一些格格不入的礼装一蹴的第一反应倒还在预计范围之内。

“你不是知道我的出生吗？”

“对哦···差点忘了，阿萨辛的礼装是特有的。”一蹴说着就在柜台前靠门的位置坐下，“不过你们刚才说的饮食店的问题，总觉得以前像是听过似的。”

“阿萨辛？”莉莉丝疑问的看向志雄。

志雄轻描淡写道：“UNSF的一个人员训练机构。莉莉丝···你饮食店的立场呢？”

“你反击来的真快···”莉莉丝叹气，然后立刻挂上职业性的微笑，“鹭泽少尉想要喝些什么饮料？”

突然被莉莉丝这么一问，一蹴倒是犹豫了：“那个······这里是和风店吧？（你这是废话···）麦茶好了。”

“了解，需要冰吗？”

“一点点。”

“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说起来，刚才在资料库中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蹴将墨镜摘了下来，“（小声嘀咕）这玩意还真不习惯····”

“一开始都不习惯，不过机师穿正装上街这是规定的佩戴物。资料库中的东西方便在外面说吗？”

“放心，虽然是在D2的权限里，不过后面没有标上静止外泄的记号。”

“······以前的授勋记录？”志雄想了想，D2权限里不会静止外泄的资料只有那么几类。

“看到一个熟人的名字2007年3月10日有一长串的授勋记录，其中······”一蹴掏出记事本，“下士：石田秀康授勋

骑士十字勋章（关于战斗过程真实性的疑问，已经经由企业联所提供的资料和相关人员的证言澄清，战斗过程属实。）

铜制近战勋饰

战伤勋章

而且2007年3月授勋的话，多半就是因为索马里战役了吧？”

“那个时间段会出现大面积授勋记录的原因也只有那么一个战役。”志雄把水杯中的柠檬捞出来吃掉。

“也有你的授勋记录哦：

学员：塚本志雄授勋

弗洛伦撒长剑

时间是······”

一蹴话还没说完，风铃再次响起，这次出现的是张翼和威尔。

“哟，不好意思。迷路来晚了。”张翼爽朗的笑道。不过看到这家伙灰头土脸的样子估计不光光是迷路这么简单。

威尔捂脸道：“不管怎么说···快点进去吧。”

“啊···也对也对。”张翼连忙三步并成两步的走到一蹴旁边坐下，威尔摇着头坐到张翼的旁边。一蹴勉强听到威尔经过时小声嘀咕道：“都是这家伙乱搭讪浪费时间···”

一蹴汗颜······

“这么说···你就是一蹴？”张翼坐稳后立刻用左手支柱脑袋上下打量一蹴，“虽然之前在要塞里集合的时候简单的见过一面，像这个样子直接对话还是第一次。”

“从秀康那边听到过什么？”情报源很清楚，不过遗憾的是因为还没有记起很多和雪待有关的事情如果继续闲谈下去多半不出几句话就会用掉所有的谈资。

“没···也只是只有你是他的好友而已。你也知道那家伙这方面是个闷葫芦。”下意识的接过莉莉丝端来的冰麦茶，同样也是下意识的送入口中，“···感觉有点像米茶，不过也蛮好喝。”

另外一边威尔倒是毫无任何不适应的感觉接过冰麦茶，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饮品：“说起来···原来真正的和风店是这个样子的啊。”

“真正的和风店？”志雄解释说，“富美只是和风家庭式餐厅，到不是什么正宗的和风餐厅。”

“嘛···至少比我以前从绘本上看到的要好很多了。”

这个时候志雄才注意到威尔眼睛的颜色，并不是那么纯正的白人眼睛的颜色：“原来如此，亚洲混血吗？”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志雄并没有直接提出来，这种事情当事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从挤满上班族的电车中钻出来，下班时间的电车站永远都是人满为患，即使是在澄空也不例外。“看来这里的人差不多也习惯了。”刚刚步出车站，罗亚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一句。

“习惯？”

“对你们的衣服的反应，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如果有UNSF制服出现在电车里就没多少人敢和他们呆在同一节车厢。”

“现在也没好多少。”雪待反问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平时被叫做什么。”

“哼···和平国度滋生的懒惰情节。”

“嘛···不过和平国度也有好处。”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老冯说道，“和平年代可是促进各种奇葩文化产生的催化剂。”

“·······说起来”雪待捂脸，“为什么你也会在？”

“有免费的酒喝，没有理由不去吧。而且···”老冯勾住雪待的肩膀，“说是小队内部的聚会，我名义上是你们的顾问也是内部成员之一。”

“······”雪待继续捂脸，“别带头灌酒，这里未成年居多。”

“至少你和罗亚这两个已婚男人不能再算未成年人。”老冯立刻换了一副语气，“不过让罗亚变成自走式KOJIMA粒子散布器的话就不妙了。”

罗亚干脆就没去理他。

不过另雪待更加预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刚刚站到富美的前面里面的喧闹声隔着木门就已经传到了外面：“不，不会吧···”

老冯就像是阴谋得逞般的说道：“进去你就知道了。”

“不详的预感···极度不详的预感···”雪待碎碎念的把门拉开一滩水就迎面扑来，雪待连忙矮下身体躲过一劫。

“我说！”紧接着张翼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差点被泼到了耶！”

“没关系，没关系。”陌生的女性音，应该以前没有见过。

“很有关系！！！”张翼抓狂。

“别那么小气嘛···过来继续陪我一起喝。”依旧是那名陌生的女性，拿着一瓶啤酒而且很明显已经喝醉有点在撒酒疯的感觉。

“我才不干。”张翼勉强捍卫着自己最后这么一点尊严。

“又来了······”罗亚特别有感触的捂脸，“冯叔，这肯定又是你干的好事吧？”

“嘛嘛···反正是联谊聚会大家一起乐乐又何妨。而且按照你们这三不沾（无烟·无酒·无赌博）的内部PARTY是不是太无趣了点？”老冯继续阴笑，“···不过看在东道主的面子上，这次我委屈一下不抽烟好了。”

雪待现在只有一个感觉···把老冯按在水槽里泄愤。

已经躲到普通座位上避难的威尔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志雄竟然还和一蹴讨论起了模拟战的事情。

“奈绪···差不多一点。”罗亚说道，“平时在舰上稍微随便一点也就算了，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注意影响。”

喝醉的女性听到罗亚的声音这才注意到雪待他们已经站在店门口：“迟到了哦，罗亚酱。”

罗亚顿时一阵恶寒：“我都说了，注意影响。还有我不是罗亚酱！！！”

“别这么无情嘛···”奈绪立刻调戏模式全开，“平时积累那么多压力，不抓紧机会放松的话很容易显老。”

“你需要在意显老的问题吗？”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别站在门口。”老冯从后面各推雪待和罗亚一把。

“啊，差点忘记了，老爷子（→老冯）。头儿说要去一趟便利店，呆会再来。”奈绪见无法继续让张翼陪她喝酒现在又把目标转向老冯，“可以来陪一下，我这个孤独的女孩吗？（罗亚暗语：这叫哪门子的女孩）”

“当然可以，尊贵的女士。”

“可惜，这店只能提供啤酒和清酒不能尽兴。”奈绪没有喝过瘾。

“抱歉啊···敝店只能提供低酒精度的酒类饮料。”莉莉丝依然在坚守柜台阵地，“虽然我已经在后悔刚才把啤酒卖出去。”

此时作为聚会的提案人以及出资者的雪待还有威尔只能像难兄难弟一般坐在同一张四人桌前：“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

威尔汗颜：“被乱入了···看来一开始就不应该将这事情说出去。”

“算了，就这个样子吧···”习惯性的抓头发，刚好这个时候莉莉丝也已经把雪待的麦茶端到桌前，雪待连忙接过，“抱歉，和一开始说的情况不一样。”

“无妨，多做一点生意也好。那个······你是志雄的上司？”莉莉丝少有的和他人攀谈起来。

“算是吧。虽然也才是这几天的事情，之前的接触不多。”雪待有些好奇莉莉丝为什么这么问，“很在意青梅竹马的工作吗？”

“怎么可能，虽然他这份工作蛮意外的。不过也不会担心他的情况，志雄知道如何照顾自己。”莉莉丝正准备回柜台去又转了回来，“之前的定食套餐看来是没办法应付了，我自作主张改成寿司和铁板烧如何？”

“那就麻烦你了，远峰小姐。”

“没事，叫我莉莉丝就行。”

莉莉丝刚刚走开，罗亚就身心疲惫的坐到雪待旁边：“看来会是很漫长的一天···”

雪待这个时候才有机会问道：“那个人是谁？”

“奈绪···我现在的搭档。”罗亚拿过雪待的麦茶，“···还是绘美泡的比较好喝。待会儿二脸和初间也会来。”

“我已经听到了。不过没想到这次ARK的首领和前企业联第一整备员也来了日本。”

“如果INFERNO可以完成，对于ARK来说意义可不仅仅是多了一台NEXT那么简单。”罗亚把麦茶喝完。

雪待笑道：“都说不好喝，却还这么快就喝完。”

“没说不好喝···只是没有绘美泡的好喝而已。如果把藤原泡的红茶和世界上最好的红茶师泡的茶比你会如何说。”

“绝对是雅的茶好喝。”雪待毫不犹豫的直接回答。

“家人的味道。”威尔也加入了这个话题。

“这3个已婚人士···”张翼支着脑袋斜视雪待他们那一桌。

志雄：“······”

“咦？”张翼察觉到志雄刚才在看他。

“没事，不必在意。”志雄收回视线，“说起来···你也是白刃型的机师？”

“额···一般都是使用电热剑。”张翼解释道，“当然因为那玩意是王氏企业独产，每次都要因为装备的事情扣掉我不少的津贴。”

“白刃战苦手···”一蹴说道，“虽然别人都说射击武器需要考虑的事情比较多，但是白刃武器用起来更别扭，当然也不知道志雄是怎么做到射击武器和白刃武器同时精通的。”

“近距离射击。”志雄纠正一蹴的说法，虽然之前有练习过远距离枪械但是因为机体设计时的侧重点原因，这方面的表现并不出色。

“不管怎么说，一直以来都是射击系的机师为主流。现在开发白刃战装备的公司也只剩下RAY和CN的王氏企业两家而已。”张翼依旧在纠结津贴问题，“稀有的装备自然会比较贵。”

“先不提这个···”一蹴摆摆手，“每天都是围着这些东西打交道，现在聚会都还谈这些内容我可不干。”

“那我们这3个光棍要聊些什么？搭讪技巧？”

“哦···得了吧。”威尔毫不客气的回头吐槽，“你下午唯一的收获就是被追杀3条街。”

“噗！！！”张翼把刚喝到口里的橙汁全部喷了出来，“你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众人：“······”

罗亚：“这就是你的发小？”

“黑历史···”雪待扶额，“每个人都有交友不慎的时候。”

“结果就是，弗里斯那小子当初和萝拉也就是现在的隆美尔夫人你知道的，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断。”

“你当时在哪？”

“我？刚好在马路对面的洗车铺教一群小毛孩如何洗车。所以全程目睹他们两个的白痴对话。”聚会开始后的1个小时。老冯他们彻底的喧宾夺主成了聚会的主角，而老冯本人则拿着弗里斯的那些隐私和奈绪一起疯狂开刷。

对此二脸也只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喝自己的酒。

“我看他们这纯粹就是在俄罗斯快要憋疯了，今天来过瘾的。”初间在罗亚旁边的座位上手中正拿着一副扑克和威尔对杀“大篷车”，“不过俄罗斯人的饮食够见鬼也是实话。”

“美味的红菜汤，馅大汁多的油炸包子，以及管饱的土豆炖牛肉（大概可以管饱，嗯，大概）。需要我再附注这是一年的食谱吗？”趴在靠背椅的背垫上，张翼伸长了脖子观看战局。

雪待从旁边的寿司盘子中拿出一个鳗鱼寿司塞进张翼的嘴里：“把嘴堵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志雄依旧是坐在角落里，明显没有加入到“大篷车”的意思。

“不打算去玩牌吗？”一蹴同样没有加入“大篷车”。

“没事，你们玩吧，我看看就行。”

“塚本君有朋友吗？”

“朋友？有一两个吧···虽然称不上是挚友，不过也算好友。为什么问这个？”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在想。以前···我丢失的那些记忆中是不是也有‘朋友’这种回忆。”

“秀康中尉和秋本中尉不是？”

“···确实和其他人比起来。这两位现在算是感觉上最熟识的人。可是实际记忆中却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与其说是好友，现在姑且还是当做上级和同僚好了。”

“同僚吗······”志雄微微笑道，“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同时在一个编制里有这么多同僚。”

“那么···”一蹴对志雄伸出右手，“以后多多照顾了？BODY。”

“······”志雄将右手手掌心摊开向上，几根钢针的针尖正好被顶到了手腕处，“你知道我们的规矩。”

一蹴尴尬的收回手：“差点少活几年。”

“呼···”借口出去透气，雪待从喧闹（发酒疯的奈绪和誓死不从的张翼以及从中煽风点火的老冯）之中脱身，却没想到店外面早已有人——罗亚。

“你也出来透风了？”罗亚问道。

“你那个搭档也真是够会疯的。”雪待直截了当的说道，“很难想象平时你和她是怎么相处。”

紧接着雪待话音还没落下，又一个人走了出来。

“在叙旧吗？”看到雪待和罗亚在聊天，二脸半是玩笑的说道，“还是说在谈上个月的事？有些时候确实很奇妙，明明不久前在俄罗斯我们还在绞尽脑汁的除掉对方，现在却在一家店里一起胡闹。”

“也许再过一个月我们又会在某个地方殊死血战也说不定。”雪待自然也知道“无论敌友，利益而已”的道理。

“也没那么快···我们也需要休息。至少半年内是不会有大行动了。”

“真不知道让其他人知道，ARK和UNSF的人在一起开PARTY都会是什么表情。”

雪待耸肩摊手，表示自己才懒得去想这种问题。

“说起来···”二脸半靠在旁边的电线杆，将自己半边身体没入阴影中，“这里还真是‘和平’的国家完全就闻不到半点火星味。”

“哼，《和平宪法》。”罗亚冷笑，“令人恶心的所谓的‘和平’。”

“还真是危险的言论呢···秋本罗亚君。”冷不防的，一个让雪待还有罗亚格外意外的声音从车站方向的路传来。

果凛不顾一盘克罗艾的阻拦直接快步走来一拳向罗亚的脸上揍去。不过处于水平差距的原因，罗亚很容易就判断出了果凛的拳路躲闪开。

“当初就该想到你并不是只有插班生这么简单。”果凛自然明白民间人和佣兵之间的差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罗亚，“为什么要把绘美丢下不闻不问这么长时间？”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过多追问。”罗亚撇开视线不敢直视果凛的眼睛，“等我把事情解决后自然会去见她。”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绘美被其他人娶走还是你老到没有办法继续玩命？”

二脸向雪待打信号，他们两个十分知趣的溜进店里。

正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得张翼被雪待不容分说的又推了进去：“别看热闹，一些私人问题。”

“哈？”

大约过了10分钟，外面的骚动才平息下来。最后只看到罗亚气冲冲闯进店里。对着二脸说了一句：“我先走了。”然后又转身离开，出门前和正要进到店里的果凛又怒目相视片刻才离开。

然后果凛差不多重演了刚才那一幕，不过交谈的对象换成了雪待：“告诉小雅，很抱歉我没有忍住。”说完就和刚才的罗亚一样转身就走。出门前还回过头来对志雄说道：“克罗艾在外面。”

“······”志雄犹豫片刻起身对雪待道，“很抱歉，有些事情要优先处理。”

雪待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一干风波之后，店里暂时归于平静，最后只有老冯说了一句话：“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哦，进到ARK或者UNSF里的人那本经格外难念。”

（于此同时 店外）

“塚本···”

“稍微等一下，”不等克罗艾把话说完，志雄就抢先道，“我上楼换套衣服就送你回去。”

不消多时就看到公寓4楼一个房间的灯光亮起没多久就熄灭。就在克罗艾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有上下楼得脚步声时，已经换上便装的志雄就出现在楼梯口：“走吧···”

“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塚本君。”并肩而行，以及一如既往的沉默，这次却是克罗艾先开口说话，“实在是有些担心果凛姐所以还是跑出来了。”

“不必介意，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志雄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而且最近守备兵力有所增加，相对应的哨戒人员也有一定的强化，你偶尔单独出门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当然···原则上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做。”

“嗯···我知道了。”可能是错觉，志雄总觉得今天学姐的反应慢半拍而且说话还有一种疲倦感在里面。

保险起见还是问一问：“学姐？身体不舒服吗？”

“老毛病没事···”克罗艾将手伸进风衣的口袋中，不过片刻之后出现在她脸上的却是惊慌，“忘在书桌上了？！”

“······低血糖？”症状已经很明显了，泛白的脸色，以及变得漂浮的脚步却还保留清醒的意识。一般情况多半就是贫血或者低血糖。倒也算是混血儿常见的病理现象，“那边有一家红茶店，现在应该还在营业。”

也幸亏经常来不及回家自己做饭，自己在外面解决进食问题的情况也不在少数。因此澄空站周围餐饮业分部他都很清楚。

“······”克罗艾没有说话，视乎现在维持身体还能站立就已经耗去了大半精力。

“真是没有办法啊···”志雄半是强迫的挽住克罗艾的右手，暗地里帮忙支撑起克罗艾的身体，“距离不远，稍微坚持一下。”

克罗艾只是稍微点点头，继续紧咬牙关防止自己会昏过去。

“欢迎光临，请问是两······”服务生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克罗艾脸色不对。

“很抱歉。姜糖饼和大吉岭红茶请快一点。”来不及解释，志雄匆忙点完餐点就支撑着克罗艾到最近的位置上坐下。说起来···就算是女孩子很注意身材，学姐也太轻了些。

刚刚扶着克罗艾坐下，志雄立刻起身到柜台简短的解释后一杯热水就交到了志雄的手中。

回到克罗艾的身旁，志雄将热水交到克罗艾手中：“先喝水，补充水分，别喝太快。”

克罗艾依言照做，志雄又准备起身：“我去看看餐点好了没有。”但是他还没有完全站起就发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死死的拽住。

克罗艾：“······”松开手。

志雄又坐回位置上。

稍微食用过一些食物，克罗艾的气色明显好转。

“很抱歉塚本君，看来我拖累你了。”

“没什么，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帮忙。”

再次相对无言······

自从志雄在学校中公开自己的身份后，他们两个人就经常陷入这种气氛。

“不必勉强自己。”最后志雄只能带着一些例行公事的口吻道，“等身体恢复后再回去。”

“其实···塚本。”克罗艾看着着手中的红茶茶杯道，“你不也是经常勉强自己吗？”

“···我已经习惯了，学姐你不是军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决定自己的行动就好。”志雄末了又补充说，“我···我们没有这种权利。”

“即使是军人···首先你也是人。”

“人吗···”如果没有羽翼的翼人，也可以被称之为人的话。

“塚本，你憎恨命运和神灵吗？”克罗艾鼓起勇气看着志雄的眼睛。

志雄侧过头，避开克罗艾的眼睛：“学姐···我已经被他们抛弃了。所以，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被连累。”

“他们···真的有好好对待过任何人吗？”

“······别说话好好休息。”

不知道是因为红茶的馨香还是因为这段时期普遍睡眠偏少的原因，等志雄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看着窗外的夜景走神了很长一段时间。

看看手表差不多已经过了晚上9点，末班车早已开走。

“真倒霉···见鬼手麻了。”不过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了自己手麻的真正原因——克罗艾，克罗艾正靠着他的肩膀熟睡，而且从呼吸上看已经睡着有一段时间，“······”

志雄按下呼叫服务员的电铃。

“有什么需要吗？这位先生。”

“抱歉···有毯子吗？”志雄尽量轻的扶着克罗艾侧躺在双人沙发上。

“有，稍等。”服务员带着几分暗笑的回到柜台去，虽然这里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有人在窃笑这点是确定的。没有多长时间，一张很普通的毯子就抵到志雄的手中，为克罗艾盖上毛毯，再将自己的外套叠好当做枕头让克罗艾枕着。

“很抱歉，看来要多呆一会了。”出于礼仪，志雄对着服务员说道，“请让她多睡一会儿，身体有些不适。”

“不要紧，原本这么晚就没多少客人了。而且这只是家庭式咖啡厅，晚点打烊也不要紧。”服务员对此表示理解随后又继续问道，“说起来···你们是情侣吧？刚刚吵完架还在闹冷战？”

志雄闻言楞了一楞，不过还是很快的回过神：“你误会了···我和她只是同学。”

“嘛···也许是我看走眼了。”很明显服务员也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追问到底，只是略带开导性质的问道，“有些时候，男孩子不要那么木讷比较好。适当的主动也是必要的。”

“······”志雄没有说话只是在对面的位置上安静的看着克罗艾熟睡的寝颜。

“很漂亮的女孩子呢···”

“嗯······”志雄将手机拿出来，“而且···我，我的生活，不适合她。”

（嘉神川 嘉神川家 9:30）

“······”放下电话幸藏捏住自己的鼻梁，半晌之后走出玄关，对着外面的夜幕说道，“约书亚，出来。”

夜幕之中，随着一阵细琐的电子工作音，穿着PSA-02动力服的约书亚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有事？”

“有···”幸藏敞开大门指了指里面，“进来陪我喝酒，还有今天你的任务取消了。克罗艾在志雄家过夜。”

“哈？”约书亚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志雄家过夜？他们什么时候交往到这一步的？”

“低血糖发作，行动不便。还有···你打算就在街道上谈论我家的私事？”

“是是···”

“说真的···你就不担心克罗艾会出事？”约书亚接住幸藏丢过来的啤酒，“而且，他们两个原本就有点···你知道的。”

“担心？这种情况谁能不担心？”幸藏自己拉开啤酒的拉口，“担心的倒不是怕女儿会被欺负，真正担心的是如果他们两个之后如果真的在一起会发什么。

志雄虽然是个值得信赖的年轻人，但是作为UNSF的一员，谁能保证他什么时候会被调往前线，然后战死？

克罗艾是嘉神川家的独女，就算我已经无意继续让嘉神川家继续继承公司，‘千金’这顶帽子依旧会压在克罗艾的头上，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会有足够的闲人一天到晚伸长脖子等着可以爆料的事情。”

“于是···你打算阻止他们？”约书亚坐到幸藏对面的位置上把啤酒放到一边，聆听他人烦恼的时候可不能喝酒精饮料。

“······老实说，没那个打算。”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年轻人的事情，只有年轻人自己能够处理。无论克罗艾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都是她的决定。我能做的只有不去扯她的后退。”

“意外的民主呢。”

“别这个调调，你知道我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爱丽丝···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辛藏。”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澄空 塚本公寓1L超市 9:45）

“沐浴露，洗发水，毛巾，牙刷，马克杯，吸水毛巾，换洗衣物，拖鞋，红糖···”志雄仔细确认袋中的物品，“还需要什么？”

“发卡？”收银员兼店主的土屋提出建设性意见。

“没错，还有发卡。”志雄顺手将发卡从商品架上取下。

土屋：“（瞪~~~）”

“再瞪，你这个月房租加一成。”志雄毫不客气的祭出杀手锏。

“太恶毒了吧！！！！！！”土屋当场抗议，“算了···说起来，东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是女性用品？”

“有些时候多余的事情，少知道微妙。”志雄将物品从购物篮移到塑料袋中，“就当是来了新的女性房客吧。”

“嘛···虽然最近突然有很多人在到处找便宜的出租房是不错啦。”

“少在那里胡思乱想，别营业的太晚，之前管理公司向我投诉过。”

“东家你还真是严苛啊···”

“我可不想出什么乱子，这周还是老规矩别忘了。”

“了解，星期五晚上一整箱‘夕阳沙士’。”

焦躁，焦躁······

明明房间中都没有一个人，克罗艾却端端正正的挺直腰杆正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

不安，不安······

不过与其说是镇定自若，倒还不如说是坐立不安最后只能强迫自己强装镇定的表现。

能镇静才是怪了，这可是她人生里头一回要在男孩子家过夜。

“虽然，志雄也不是那种会做出无礼行为的男孩子。”

克罗艾连忙将这种想法从脑袋中赶出去。

“你经常做噩梦？”被称呼为二脸的男人这么问道。

“每个上过战场的军人都会有噩梦。”志雄回答说。

塚本公寓大楼的楼梯前，官方意义上的敌人进行的连闲聊都算不上的对话。

“只有感到愧疚，才会做噩梦。”

耳边总是回荡着挥之不去的哀嚎。

“你知道我做过什么。”

“你见过很多‘事情’。”

每当双手放入水中，血丝就会逐渐染红那片清水。

“我们有区别吗？”

“你不怕死···有些时候甚至在向往死亡。”

每次从睡眠中苏醒都会恍惚以为自己身处冥河。

“是的。”

“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只有面对过死亡的人才会这么想。”

每一次夺取人类的灵魂，自己的魂魄也变得残破。

“而且···我们也收割过别人的生命。”

“你很迷茫，少尉。”

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无论在哪都没有存于此地的实感。

“······谁都有迷茫的时候。”

“那么为什么你还会站在这里？”

命令？故土？亲人？

“我···不知道···”

···怀疑···犹豫···

苍白的回答。

只有被血红布满的世界。

没有多余色彩的世界。

究竟什么是自己所想？

什么是他人强加的意志？

身处现实还是存于永不醒来的梦魇之中？

“我现在···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已经不知道了。”

“我们都会死···

每一缕呼吸；

每一杯茶；

每一瞬思考；

甚至···

每一次扣动扳机；

这都是在体会人生。”

“这不是正常的人生。”

“但这是军人的人生。正常人的人生······”二脸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

“只有这里才知道。”

“这不是该对敌人说的话。”

“我们不是真正的敌人，少尉。”

“至少我们不是同路人。”

“希望下次还能像今天这样谈话。快些回去吧，她还在等你···”

“······”

从“富美”中走出，雪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闹死了。”

顺带把手凑到鼻尖前嗅嗅：“希望酒气不要太大。”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奈绪再加上一个老冯，几乎全员都被灌到几杯啤酒。

就在雪待向澄空车站方向走去的时候和一个金发单马尾的女性擦肩而过。雪待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那个背影：“为什么感觉像是见过？······算了，回家要紧。”

（时间：未知 地点：北冰洋 OPERATIOM：IWO JIMA）

寒冷的北极圈···

在海面上摇曳的登陆舰···

“欢迎···听迷途之声···目···可怜的···陆战队们···”

船员室内唯一一台收音机正在播放一道节目。

稍作一些些许微调原本沙哑的声音立刻变得明晰而且美妙的女声：

“被迫背井离乡，

想想你们的女友妻子还在家中等着你们，

但是一个女人不可能永远独守空房，

你认为晚上她会和谁为伴呢？”

静默的空气，只有磨刀石与刺刀相互摩擦时才会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会让他吻她吗？

那个人会在你的葬礼上安慰她吗？

这首歌会让你想起她甜美的面容，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明天······”

甜美的女音还没有说完，收音机的电源便已经被掐断。

“都准备好了吗？学徒们。”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家人。

“很好，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将会成为正式的成员。”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无家可归。

“如果不能在对面相见，那就在地府中再会吧。出发”

（时间：现在）

乘着克罗艾在洗澡的时间，志雄快手快脚的将自己房间里的那些东西统统放进纸板箱中。

备用的袖剑；磨刀石，刀油；毒杀用的迷幻剂；FN57的子弹，零配件；各种从UNSF资料库借阅出的文件；阿萨辛教团的古籍原典。等等一切和学生这个身份不沾边的东西都被捡了进去。志雄最后确认一眼房间中的陈设才发现北极的照片还在电脑旁。志雄走到电脑桌前拿起折叠相框。

“······we all died”拉开抽屉将相册折叠合上放进去。

好在纸箱的大小并不大，即使床底还有一把M240也有足够的空间再容纳一个纸箱。

一切都忙完也只花了10分钟，还有充足的时间喝一杯沙士斟酌呆会的用语。

从冰箱旁边地板上的木条箱（50瓶装木箱）中拿出自己最爱的沙士饮料，撬开瓶盖，嗅着里面药草的清香和甘涩的味道，在阳台上眺望樱峰的海滩或者长谷川的商业街的霓虹灯夜景，不时的再小抿几口沙士，这是生活中难得的享受。

“没想到···这就是我的生活。”志雄单手扶着阳台护栏，半坐在上面。

“没想到什么？”刚刚走近起居室的克罗艾只听清了上半句。

“只是没想到受训完成后，还能回到这个地方。过着和儿时差别不大的生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走近卧室，“实在是没有存于此地的现实感···学姐想早点休息的话，那我就出去了，很抱歉只能委屈你睡这张木板床。”拍拍昨天还属于自己的床铺，至少今天要借用给学姐了。

“······”就在志雄要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克罗艾叫住了他，“塚本君···不介意的话可以聊一下吗？”

“······”志雄回过头。

“什么话题都可以，只是···只是想聊天解闷而已。”

顺从自己的心意······

“···好吧。我先去检查门锁和瓦斯管道，马上就回来。”

“想聊些什么？”检查瓦斯管道和门窗是一件很快速的事情，快到志雄根本就没有办法想好用什么有趣的话题开始话题，自己和克罗艾就已经席地相对而坐。

“···就从身边的事情开始吧？塚本君有方便的透露话题吗？”克罗艾问道。

“额······今天早上在工厂里，秀康中尉撞到头，很多人都看到了。”

“真的？当时什么情况？”

“走路的时候在看库存的出纳单，结果没有注意到正在检修机体的工程电梯结果···”志雄用双手模拟出人的脑袋撞上电梯甲板的情况。

“真疼···”克罗艾歪着头思考下一个话题。

志雄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从女式衬衣领口处露出的白皙肌肤。

“学姐······”顺从自己的心意···

“嗯？”

“在你看来什么是···正常的人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而且对象还是完全不相干的学姐。

“塚本怎么看呢？”克罗艾又将这个问题还给志雄。

“不知道···在我的脑海里，命令···秩序···荣誉···牺牲···奉献···忠诚，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我自己所想还是被灌输的信条。”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决定自己的事情吗？”

“只要有命令我可以立刻行动···如果没有命令却只能原地踏步···”说着志雄竟然自嘲的苦笑起来，“印象里这些年唯一一件自己下意识私自决定的事情就只有加入学生会。”

“其实···我们很像呢···”

“学姐也是如此吗？”

“这倒不是，虽然我可以完全决定自己的事情。购物时买什么样的衣服，晚餐想吃什么，学习计划，社团活动，报考什么学校······只是经常觉得，什么时候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学校。”

“······”志雄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学姐说下去。

“父亲每天都在公司，即使在家也很难有对话。母亲···已经10年没见了，虽然知道她就住在斯特拉斯堡，但是······”

“如果···”志雄抓抓脸，“如果学姐想去探望母亲的话。我想我可以带你去···虽然需要一些时间去写申请并等待答复，不过我有这个权限。”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克罗艾只是摇摇头。

“为什么？不是很想见到母亲吗？”

“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就随意使用这种权利未免太过于草率···而且即使见面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啊···”志雄准备起身，“如果学姐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和我说。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这是自己决定的事情吗？”克罗艾的问题，但是志雄却没有办法立刻回答：“算是吧···真奇怪，竟然这么容易大脑就自行决定了。”

“那么···要不再试试看？”

“试试什么？”志雄话还没有说完，克罗艾就已经离开坐垫身体前倾，“······”

“······”

柔软的触感，萦绕在鼻尖的沐浴露的香味。

片刻之后志雄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以及近战咫尺的学姐的面容。

双唇分离，志雄甚至可以从学姐明亮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

“志雄···”学姐按住志雄的双手以防他逃开，“我现在不是你的护卫对象，也不是澄空高中学生会会长，更不是嘉神川大小姐。只是作为克罗艾这个人，我想知道······我可以成为你的恋人吗？即使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也无法对未来有任何承诺的恋人。”

“······”

“志雄······”

“只需要顺从自己的心意······”

“志雄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

“···抱歉，失礼了。”反握住克罗艾的手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

至少这个时刻···志雄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么孤单。

（第二日 早 雷塞斯要塞司令官室）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还在从手提包中整理文件的景天头也不回道：“请进。”

得到许可，志雄推门而入：“听说您的飞机刚刚回要塞。”

“嗯···有什么事吗？志雄。”

“······”

“对了，我已经听约书亚汇报过，昨天克罗艾在你家过夜。所以这件事情可以不用再报告一次。”

“···我请求处分。”志雄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维持镇定。

“理由？”景天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道。

“我违反了信条。我对任务目标产生了不必要的感情，而且···我接受了学姐。”

“后悔吗？”

“不后悔···”志雄想都没想，“我无法欺骗自己···我想和克罗艾在一起，即使没有未来而且只有片刻的时光。”

“教条只是参考，你不必较劲。回去吧，你和克罗艾交往的问题是你们的私事，在这件事明确影响到你的服役情况前我们无权过问和干涉。”

“但是作为军人，作为阿萨辛。我无法原谅自己！我已经没有办法以最好状态和心态去执行自己的任务···我背叛了你的期待也背叛了他们···所以请处罚我。导师···”

“······”景天放下手中的事情，闭上眼睛思考片刻后从另外一个手提箱中拿出一把布鲁图斯匕首，那是志雄的信物，只有他的君主才能持有的短刀，“你已经跟着我有3年了吧？”

“是的。”

“作为你的战斗导师···你的君主···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所以是时候了···”景天将短刀放在桌上将刀柄转向志雄的方向，“我不再是你的君主，你也不必继续听从我的命令。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作为你的导师，我允许你决定你想服役的地方，任何地方，任何职务。如果你不想继续执行克罗艾的护卫任务也可以，而且不管你如何决定，我们都不会干涉你和克罗艾的交往。去寻找自己真正值得效忠的人吧志雄。”

“·······任务我会继续执行，隶属单位也没有必要有调动。”志雄没有上前拿走匕首，“至于君主···我没有任何想要侍奉的人。”

“你自己去找吧，即使没有，我现在也不会继续保留你的信物。作为学徒···你呆在导师身边已经太久了。所有的技艺已经教授给你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志雄犹豫再三还是拿走了匕首，“打扰你了···将军。”

“喂···你永远都忘不掉IWO JIMA是吗？”

“······we all di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