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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启蒙教育

世界无国境 ACEPETER 13828 2019-11-02 12:49

  

启蒙教育

7月11日 下埃及 开罗废墟旧营 AM06:30

雪待满身是汗的坐在操场边,任由刚刚升起的橘色太阳晒伤他的皮肤,如果他如今这个身体还支持晒伤这么一个高级的功能。

小仓鼠现在还跟在晨练长跑五公里的队伍后面,努力不让自己掉队,虽然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雪待给他开出的目标是每天晨跑一公里还有其它锻炼科目。

操场身处在军营围墙之外,在更进一步的围墙扩建之后这个作训操场才会包裹在围墙之中。雪待的眼睛一直盯着小仓鼠,然后确定了一帧小仓鼠侧脸的画面,人工处理掉操场近旁的战壕与沙包胸墙,也去掉了远处的金属哨塔。

最后调整了一会儿对比度把图像文件上传到手机里,再编辑成邮件发给了雅。虽然考虑到现在的东海岸时间,雅这会儿估计刚刚睡下,而且雅睡觉的习惯会关上手机。

但是很快雅就回了信,说雪待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小仓鼠培养成一个军团士兵。

这是雪待最担心的情况,雅接近预产期开始失眠了,不过他现在远在埃及想急也急不到。只能陪着雅发着邮件相互聊聊,毕竟现在已经提前住进了妇科医院,就算是单人病房也不可能在夜里打电话喧哗。

雪待想想也是觉得佩服,雅还是上个星期自己叫的计程车去预约的医院办理的入住手续并交纳的费用,随后才是小风庄园里的不死者太太们在有空的时候给她送去些日用品,毕竟这些将军夫人们也是有自己需要忙的工作。

同样是早起的刘枫,刚刚从情报中心出来,夹着最新的战情通报和其它的新闻稿这些东西。虽然这些东西现在也会及时更新在内网上,不过三营还是保留了新闻官或者宿营长,在每日早餐的时候给各级军官宣讲重要事件,以及在通告栏上张贴新闻的传统。这项工作一直都是一蹴或者刘枫来进行,今天轮值到刘枫。

不过当刘枫行进到围墙内部的一座哨塔旁时,见上面没人,果断踹了中间横梁柱一脚。顿时哨塔上面一阵地动山摇,以及重物翻滚的声音。

一蹴从睡袋里爬了出来伸出脑袋看着下面的刘枫问:“干嘛?敌袭?”

“你最后一步夜哨站的也是舒坦啊。”刘枫咬着后糟牙往外崩字儿。

一蹴抓抓睡乱了的头发,振振有词的回答道:“我是军官,我出来巡哨完了找个地方睡一觉有什么不可?”

刘枫也不和一蹴废话,等一蹴拽着睡袋爬下来就把一份档案给了一蹴:“这是秀康要的难民档案,昨天晚上发来的,见他睡了就压倒现在。”

一蹴倒是隐约知道这一家的情况,就是之前收养小仓鼠的那家人嘛:“你是要我送过去?那我先看看了。”

“也没啥好看的,农庄被埃及军队自己的战术导弹误击,老婆孩子都死了。”刘枫这话说的半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一蹴的情感更为直接一些:“报应,活该,他还捡了一条命。”

雪待现在在埃及的代理总督生活就和美国在城市郊区买了房买了车的小资产阶级一样,从在开罗的军营沿着以前的国道现在的专用军道一路高速道花两小时飙车去亚历山大港的新亚历山大图书馆办公。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家伙每天都还是同一条线路进亚历山大港。这是个人都知道这样做容易被叛军(当然好听点也可以叫抵抗军)打伏击,所以这家伙进城的时候永远都是全副武装,前后装甲车护送。

不过这依然架不住给他开车的一蹴,每天吐槽他一遍:“我们今天换条线路吧?你就是再喜欢这条路上的风景也该看腻了。”

雪待则是挨个从M-ATV车内的各个角落中抽出武器检查一番:“快开车,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事情。”

“说的就好像你这个‘以后’指的是‘被人袭击以后’,这件事情没人明白一样。”

正如一蹴所说,雪待这么长时间以来不肯更换线路,就是坐等叛军来袭击车队。叛军必然存在,但是如果叛军没有半点动静,那么整个打击机制也就没法启动。

而现在驻留在埃及的人马,并不足以进行大规模搜索。这就越来越让雪待觉得自己的立场很像侵华日军,就连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也很像侵华日军。

虽然侵华日军不会带着自己领养的小崽子往伏击圈里跳,虽然小仓鼠也不是每次都会跟着雪待去新亚历山大图书馆,绝大部分时候这小子都跟着青年兵一起修工事或者搞基建。

雪待坐在副驾驶,小仓鼠就坐在他后面。回头和小仓鼠的死鱼眼表情四目相对,雪待把遮光板上夹着的袖珍勃朗宁抽了出来:“拉这儿上膛,然后尽量靠近你要打的人,一口气打完里面所有的子弹,仅限你保命的时候用懂了吗?”

一蹴在反光镜里看着雪待把那支勃朗宁插在座位后面的杂物兜里,小仓鼠能够得到的地方,脑袋里不知道转了一圈什么,冒出了一个特少儿不宜但是必须面对的话题:“我觉得你最好快点想法解决这小鬼的性启蒙和青春期对异性的需求。算算他的年龄,再算算雅的年龄,危机啊。”

雪待直接一个大白眼丢过去:“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指望在这个圈子里会缺少同龄异性?就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

一蹴咧咧嘴:“接触暴力比较早的小鬼,二次性征也来的特别早,别怪我没提醒你。”

形单影只的M-ATV一路沿着国道飙车,考虑到这个过程中雪待和小仓鼠前后都靠在窗户上睡着了,这沿路的风景我们在一蹴同志本人的强烈要求之下,直接跳过。

就在装甲越野车路过已经变成兵站的收费站的同时,两件事情按照计划发生了。其一,雪待和小仓鼠一前一后打了两个哆嗦然后醒来。其二,等待在检查站路边的埃及安全部队的轮式装甲车一前一后护送M-ATV驶向新图书馆。

这就是最危险的阶段,一蹴默默的把驾驶座旁边的law的保险给打开。按照雪待的说法,他既要提防叛军的袭击,也要提防这埃及安全部队的反叛。这LAW的主要作用按照一蹴的说法是,死的时候可以死的壮烈一点。

雪待则是在做一个完全不同的准备,默默的把双腿间的Vector上了膛。虽然很多时候他还是会想念他的M4A1,一般就放在安全带的位置,不过因为彻底的机械寿命耗尽,现在已经报废了。

不过老天爷似乎并不想遂了雪待怀疑友军的心情,最终袭击他们的是IED和RPG的双料组合,分别炸毁了前后装甲车。似乎后面那辆吃了助推榴弹的装甲车情况好一点,还能通过后视镜看到上面有人跳下来。

早就等着这一刻发生的一蹴把车往旁边食品店里一停撞翻了柜台和座椅,随后手脚麻利的和雪待一起拆下车门当做盾牌护在身前,下车以车体为掩护就地警戒四周。一蹴捏碎了一枚求救信标,向友军单位和巡逻的武装直升机通告这个方位。

雪待则吩咐小仓鼠道:“带上你的枪和水壶,钻到车下面去。”

时间只够他们做完这些,四周蜂拥而起的叛军就已经包围了他们,枪声大作但基本上都是啪嗒一声飞向了其他地方,很快伴随这些枪声涌进来的并不是叛军,而是从两辆装甲车上跳下来的幸存者和他们抢救出来的伤兵。

一蹴举着车门盾扛着LAW果断出去掩护他们,看到街对面阳台上晃动的举枪人影,就立刻把火箭弹送了出去,扬起漫天水泥雨。

雪待带人把店主一家赶进地下储存室,丢下一把美钞现将他们反锁在里面,然后找店内所有能找到的座椅木材钢板封堵一楼的一切大门小门以及窗户。

一蹴带着盾牌上的血肉和满脸红色沙尘撤了回来,不慌不忙的从驾驶座下面抽出了一把卡宾型突击步枪(G36K)。然后在这家伙依着车门盾,一个弹匣一个弹匣的往防弹衣上插得时候。雪待已经在门口举着车门盾和沙尘中隐隐约约的人影对射。

“该死的,每次只要一交火这个破地方立刻尘土飞扬。”雪待讨厌沙尘倒不是因为影响视野,他是圣痛他的眼睛有多钟视觉模式,他讨厌的是细小的灰尘砂砾会转进他的裤裆,“一蹴你去楼顶涂上油漆!”

“了解,了解。”

代理总督(虽然只管理军队事务)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亚历山大港,距离最近的巡逻机立刻改变了自己的巡逻计划,奔赴遇袭区域进行先期侦查。

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的胃痛恐怕永远好不了的刘枫,挣扎着爬到了战情中心里找个张椅子:“好了,第一手情报,什么都好。”

刘枫发现他突然有点怀念志雄在的日子,因为小子就像是会变戏法一样,总能找出他们需要的情报,并且直接把情报糊在你的脸上。

虽然安吉丽娜·肯威作为情报主管同样也很出色,但是他的工作和志雄比起来总像是缺乏了些热情。

总之,现在的情报是这样的。目前已知的交战区域只有这么一个,尚且还不知道到底是叛军还有下面的行动计划,还是他们没有预料到代理总督这块骨头居然这么难啃。

巡逻机已经位于战场上空监视战场,五分钟之内武装VTOL和机降部队就能赶到现场。而且作为最终的底牌,只要雪待一声令下,周围一整个街区无论是啥都能整个炸上天。

刘枫把手边所有的资源列了一个表,然后发给了雪待:“你说了算头儿,我们是把周围炸上天还是你等五分钟?”

雪待这边果断的把Vector改成了半自动模式节省子弹,反正沙尘环境下他看的比自然人清楚:“我等五分钟吧,这把周围炸上天解决不了问题。”

一蹴在楼顶端着G36K,找了块五花肉当枪架(毕竟这是食杂店)垫在石砖上,只要叛军敢露头就是三发子弹扫过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是被叛军集火最集中的一个,好在都是自然人的叛军在这个鬼天气里都看不远。

“能不能先空投一点弹药!我这儿快断顿了!”一蹴摸了一下防弹衣前的弹药带,还剩两个弹匣,然后他手边还有一个用来保命的五十发弹鼓。这毕竟是在要他用突击步枪干机枪的活,弹药消耗太快了。

“你少鬼叫,我给你派个助手!”雪待回头扫了一眼看谁比较闲,他这一回头只看见小仓鼠依然按照他的要求躲在车下面,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时刻打量外面的情况。顺带一提那张脸又变成当初雪待刚见到他时的样子脏兮兮的,雪待很怀疑他是故意把脸搞得这么脏,“啊不管了,小仓鼠!把你座位下面的那四盒白色包装的子弹拿给一蹴!然后你就呆在上面帮忙!”

小仓鼠闻言看了雪待一眼,似乎是理解了,然后他等待了一个交火空袭才钻到车体后面,从后面的货舱爬进了后座下面,四个白色纸板包装的散子弹他两只手拿不动,就夹了两个在腰带上,再一手一个拿着。又是等待一个交火间隙,才麻溜溜的往楼上跑。

一蹴见到给他拿来子弹的是小仓鼠,就把打空的弹匣丢给他:“帮我把子弹压好,趴在地上!别坐起来!别抬头!”

白色硬纸板包装的散装子弹里是十发子弹一个桥夹,五个桥夹一组的规格。这一蹴见小仓鼠拆开包装有点纳闷,搞不清楚桥夹上下该怎么对弹匣,提醒道:“大的那头对弹匣,往下压,每个弹匣里压三个,压不下去别用蛮力,退出来。”

这种傻瓜化的装弹方式小仓鼠基本上立刻就掌握了,很快一蹴就得到了他急需的弹药补给。而楼下的雪待此刻也在搞大新闻。

虽然他和一蹴不惧这烟尘干扰视线,但是作为友军的埃及安全部队的士兵却都是只是普通的自然人,这雪待和一蹴难民会有疏漏的时候,无法彻底压制叛军。雪待把火力贫弱的Vector放到一边,自己从后车厢里拿出了更加丧心病狂的玩意,集束的手雷串。把车门盾护在身前,将集束手雷于身侧像是投石索一样旋转,然后丢出去的同时松开引线。

这神经一样的玩法把外面炸的鸡飞狗跳的同时,还把之前和他一起固守店铺前厅的安全部队士兵给吓到隔壁通廊去了。就连楼上的一蹴都在那儿骂娘:“你脑袋被石头砸了!玩啥呢!”

“给你一些空间!天才,掩护我!”雪待又从自己的座位底下拿出后备武器,22发长弹匣供弹的·45手枪与狗腿砍刀,以及更多Vector的弹匣。

紧接着巡逻机到达的是武装VTOL,确认屋顶的油漆标记得知友军位置,向友军单位通告了攻击区域、方式、以及时间。屋内的一干人等立刻将整个身体藏到墙壁后面,以免遭到附带伤害。这外面链炮来回扫射的空挡,给一蹴提供了难得休息的时间,他转过头去确认小仓鼠是否安好,结果发现这小子缩在墙角的同时还是把一个枕头顶在头顶充当保护,而且一路既往的,一双眼睛滴流滴流的打量四周环境,紧接着就和一蹴的目光碰到。

“干嘛?”一蹴觉得小仓鼠是在向他表达这个意思,一蹴耸耸肩表示没啥,就把手指伸进耳朵里掏出一些带着血迹的砂砾,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耳鼓出血了,天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伤到的。

扫射过后,最先回到战斗中的又是雪待和一蹴,在自然人还看不到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准确的射击继续压制着叛军的行动。不过雪待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援军五分钟之内到不了,他就该拿着砍刀准备放叛军进来肉搏了。

“头儿,有一批轻步兵援军已经靠近,你希望怎么部署他们?”刘枫从附近的海军营地找了援军,一批武装起来的海员很快就开着现成的突击车(就那种低底盘小破车)封锁了周边区域。

雪待现在也没得挑,只能先捡到篮子都是菜了:“让他们继续封锁周边区域和强化交通枢纽的警戒,不能放走一个叛军,也不能疏于对他们下一步的预警。”

说完雪待觉得喉咙干涩咳出一口带着血丝与尘土的痰液:“我等下一定要喝一大瓶柠檬汽水。”

雪待最终所准备的,持刀与敌人肉搏的戏码并没有来得及发生,而且他全身的·45子弹压根就没打完事情就结束了。虽然外面的一阵动力装甲步兵落地时的地动山摇,将这场短促的战斗带入了尾声。

所有人都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受过正常军事训练的人都在提着半口气保证最后五分钟的警戒,除了一个人——小仓鼠。他正小心翼翼的在楼梯间转弯处窥探一楼的动静,当然把雪待给他的手枪拿在手里,这一般男性半手握住的袖珍勃朗宁正好让他一手握住。

雪待和友军取得了联系,转身下令道:“准备突围和友军汇合,我当尖兵搜索队形,一蹴你挑两个人加上小仓鼠一起看守伤兵和装备。”

一蹴挑人到没啥讲究,他现在就在乎两个事情。一,他耳朵痒的不得了,不过切断该区域的神经反馈之后,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二,他现在要给自己所有的弹匣压满子弹,这是一个强迫症的问题,而且他不想经手小仓鼠,这小子压过之后有个弹匣的弹簧似乎不怎么灵敏了。

一蹴把放哨的事情交给了他挑选的两个士兵,至于小仓鼠一蹴让他去照顾伤兵了,应该比较安全。

但是安全的地方一般也不怎么安全的地方,放置伤员的位置,是在车辆后方以及倒塌的柜台的更后方,这隔着一道门就是工作间,再隔着一道门就是街外面。而之前布置封锁线的时候,他们只是用工作间里的杂物,封堵了通向外面的门,而这个工作间也成了安放重伤员的地方。

而当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正面冲突的时候,也不是所有的叛军都是没有想过开个后门的傻瓜,正当某个聪明人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他原本可以将这个后门给炸开,却被一连串从旁边通风窗射来的9MM手枪弹戳了浑身几个窟窿。

“什么情况?”一蹴不慌不忙的声音从外面飘来。

然后小仓鼠在还有意识的重伤员看小怪兽的眼神中,从架子上爬了下来:“打死了个在后面动手脚的家伙。”

“打空了吗?”一蹴慢慢移动到了工作间门口处。

小仓鼠磕磕碰碰半天才按动卸弹钮,把弹匣退了出来看了眼:“空了,对准目标打光所有的子弹或者目标彻底不动弹,手枪是这么用的。”

“嗯,出来吧,我相信我能找出一些九毫米子弹给你换上。”一蹴偏偏脑袋说道。

一切尘埃落地,雪待和一蹴并没有在现场停留多久,他们两个作为要害人员在动力装甲步兵的护送之下坐上了一辆斯崔克装甲车直接拉到新图书馆。顺带一提,雪待上车前找到了正在吃的东西的小仓鼠并且将他带上了车,并且收缴了这小子的枪。

也算不上是收缴,本来就是借给这小子在这次事件中防身用的,小仓鼠自己和看到这段的千万别偷换概念以为是送。

一蹴耳朵有伤,小仓鼠作为小孩子需要心理观察,刘枫以十分之不容分说的态度,直接把他们两个拉去了新图书馆的附属医院。雪待因为身体健康、运气爆表、而且精神强固的和一块岩石一样照常去工作。

这似乎就和他被叫做小呆一样,除了战争突然降临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这家伙自己制定并且执行自己一整天的作息,而战争对于这个呆子而言也只是正常工作的一部分。

结束了早上的工作(主要是布置反制叛军的工作和对早上交战地区的损害的统计),雪待两三口吃掉了自己的午餐前去探望被拉到医院的那两个。

他首先看到的是,小仓鼠把自己和医院床铺的白被子卷成了一个完美的团型就露个脑袋在外面,没心没肺的睡的口水横流把枕头打湿了一大片。显然,这要是对早上的事情有心理障碍绝对不会睡得这么香,而且这个时间也的确是小仓鼠的午睡时间。

而雪待在耳鼻喉科的治疗室找到一蹴的时候,一蹴正一脸舒爽的拿着干毛巾,枕在左耳边舒服的直哼哼,还不忘偷闲对门口的雪待抬抬手表示自己知道他来了:“我知道你会怀疑我是不是氪过猫薄荷,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种清理干净耳朵后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所以他耳鼓流血的原因是?”雪待问的不是一蹴,问的是刘枫。

刘枫正在那儿准备一蹴另外一只耳朵的消毒液,由于这儿条件简陋,只能用不带针头的针筒往耳朵里面喷把里面冲干净,再在额镜的辅助下用鹅毛刷、棉签、镊子等玩意把碎屑清理干净,最后再滴上耳药防止伤口发炎。

“G36K的枪口离他耳朵太近声波直接震伤了耳朵,他本来个子就不高,手比起那群欧洲人就短,他如果非要用G36K记得换个长枪管。”刘枫对一蹴招招手,一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跑过来不说,还带着商量的语气道:“我以后就不掏耳朵,你每三个月帮我冲一次耳朵如何?”

“卧槽,你自己在外面找采耳店去,唐人街这种店保证有,你每个星期去爽一次都没问题。”刘枫再次以不容分说的语气把一蹴脑袋往旁边一按开始作业。

这次袭击,叛军方面被抓了几个俘虏,而这几个俘虏再被突击审讯之后,很快就被吊死在了高速国道的检查站旁,而且每个尸体都以倒吊双手高举的形式吊在十字架造型的木架上。不少埃及人看到这一幕都心中感觉一片寒冷,但是他们的生活也在UNSF及其附属政权的经营之下一天比一天见好。

只是所有希望生活可以就这样平稳下去,以及在叛军和顺民之间来回摇摆的人都知道,叛军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就在这一天埃及的黄金时段,绝大部分人(这里的意思是平民)忙碌了一天之后或者聚集在家中,或者聚集在酒吧中,通过各种娱乐活动消解一天的疲劳。

在一些阿拉伯国家电视台的特别帮助或者关照之下,叛军的一段实况讲话直接出现在了某半岛电视台的新闻时间段里。

“我们是埃及抵抗组织,我们的任务是伟大而光荣的光复自己的国家,而每当卑劣的占领军杀死了我们一个士兵,他们将会付出十倍的代价,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什么···”

而当这阵理应慷慨激昂的讲话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电视台的卫星被来自亚历山大的电波劫持,在新图书馆傍晚的辉光之下,竖着一幅埃及的地图,周围传来了一阵恒定但是有力的鼓掌声,新闻官鹭泽一蹴少尉带着七分温和三分狰狞的微笑戏剧性的从屏幕外面溜溜达达的站到了中间,还不忘左手放胸前右脚向后半步对着观众们行礼。

“刚刚那位先生所说的话,犯了两个错误。”一蹴的声音经过了一定的处理,显得比平时那个破沙嗓子多了一点韵律感,挑衅感,“第一,每当我们杀死一个叛军士兵,就将会有另外10个叛军士兵悲惨的死去。第二···先生们女士们,请容许我向你们展示这是一份上下埃及的地图。”

放下一张柔性的塑料板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划出了一些村落的名字或者地理坐标:“然后我们现在得到了,一份叛军所在地的地图···以及”

再放下一张柔性的塑料板这次是用红色的记号笔勾勒出的地理坐标,有的和黑色重叠,有的没有:“然后我们又得到了一张叛军所有金钱流动中心的地图。”

“攻击已经在路上,而叛军绝对没有胜利的可能。欢呼吧,纳赛尔与共和国的子民们。”一蹴的语气温柔的就像是蜜糖一般,“光荣将会也必然属于你们。”

(7月12日)

拓也和墨兰卡这对工作上的哥们,生活上的孽障,在雪待被袭击的第二天登上了半完工的图书馆,有事找雪待商量。

雪待倒了一整升冰牛奶在他办公桌上的自动奶泡机里搅着,当然我们都知道托业是肯定不会喜欢喝冒着奶泡的牛奶。雪待是给墨兰卡准备的,虽然他不清楚拓也是不是好墨兰卡矮矮小小的这一口,但就雪待本人来看还是希望墨兰卡可以长高一点的,要不然以后拓也有可能会被伦理委员会找麻烦。

“所以你们希望我能给南非社的‘粒子主动防御系统’举荐一个测试名额给阿伯丁?”雪待倒是对南非社在开发的坦克升级套件有所耳闻,老实说他个人是很感兴趣的,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小少校(战时少校)的举荐能够起多大作用,“所以为什么南非社的第一个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是,坦克主动防御系统的升级插件?”

托业把球抛给了墨兰卡,表示这是她的主意,墨兰卡在心里默默的割了拓也两刀解释道:“扩展产品的多样性,而且没理由粒子科技不能用在坦克上面。”

“好吧,这件事情简单点,我会写一份举荐,并且尽可能多的找到些同级军官的签名。”雪待把已经打好的牛奶到了两杯出来,放到拓也和墨兰卡跟前,“忙吗?要不要中午一起吃个午饭?”

拓也直接如临大敌的盯着雪待:“你丫真的是雪待?怎么突然对这种家庭活动有兴趣了?还是昨天的事情伤到了脑袋?”

雪待表示这不是为了要迎接家庭新成员么,需要让小仓鼠和家族里的人多认识,所以还不等拓也和墨兰卡回答雪待就已经把事情定了,并且去安排厨房今天开个小灶记在他的帐上。

实际上拓也是担心雪待按照往常,张口就问拓也和墨兰卡事情成了没有,实际上如果不是之前墨兰卡笨手笨脚打翻了鱼肝油这事情的确差点有机会成了。

小仓鼠一脸呆滞但是内心无比幸福的吃着午餐,这种吃完之后可以按照自己心情添第二碗的生活实在是太美了。老实说小仓鼠目前对养父以及养父战友的忠诚和团队感,就是靠着一碗饭一碗饭给喂起来的。

然而目前这种团队感没有扩展到墨兰卡身上,面对墨兰卡的投喂,小仓鼠果断选择了拒绝。再说了,这碗里面有肉干嘛要稀罕墨兰卡筷子里的炸豆腐?

对于这种不搭理态度,墨兰卡也是无可奈何,她总不能端起小姨的架子,然后勒令小仓鼠来吃吧?自讨了一个没趣自个儿倒了些蒜酱在炸豆腐上,愉快的吃了起来。

那边拓也也在吃的类似的东西,不过他和自己家老四的对话还是少不了一股谈生意的感觉:“有想过这边告一段落之后,先回一趟日本看望义父么,也把小仓鼠带去?”

“还是先等雅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身体调养好吧,小仓鼠也需要时间适应正常礼节。”正如之前许多了解雪待的人所说的,这家伙现在一半的心思都在小仓鼠和待产的雅身上,除非现在立刻将他的部队投入战场才能有效转移这家伙的注意力。

不过当雪待在和他的午饭殊死搏斗的同时,一蹴把一份战报通过电讯传了过来,是关于他们动员起来的机动部队,打击叛军巢穴的俘虏名单,一蹴从这些俘虏里框了几个出来,申请执行死刑。雪待只看了看这些人之前的职务,就同意了,顺带一提之前在半岛电视台要搞演说被一蹴打断的那位仁兄,也在这次被处刑的名单之内。

“对了大哥。”不过既然是生意,雪待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单生意顺道便宜一下自己的盟友,虽然在他看来这单生意颇为无趣,“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最近的藤原家地区代理吗?”

这雪待没想到的是,这个地中海地区的藤原家地区经理(地区总部在马耳他岛)中午接到了他的电话,直接坐上了他能找到最早的一班航班,当地时间快黄昏时候抵达了亚历山大港。正好雪待今天也打算在亚历山大港留宿,所以时间宝贵,这个地区经理就连夜运作起了藤原家姑爷的单子,虽然雪待娶的只是一名分家的女子。

但是架不住这个姑爷军功高,而且在老家(泛指整个湘南区,而不是某个单一家族)那边也有话语权,这地区经理不敢不费心招待。而且雪待提出的也不是什么特别为难人的要求,给比较有钱的军官或者高级军官,定制军礼服并小范围的修改原版设计也一直都是各个地区藤原家原本就在承接的任务。

老实说藤原家的做工肯定不是最好的,价格多半也不是最公道的,不过雪待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乐意把这笔小生意交给藤原家肯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雪待这次定制的是UNSF陆军的橄榄灰面料墨绿立领夏季款陆军礼服,其实原本还要再正式一点的还有四军通用的白色大礼服,不过雪待现在并不是将军也不是授衔成将军,现在定做的这套基本上够用了。

“领口军衔个人建议是直接用丝绸底料银丝刺绣,然后整个缝制在领子上,这样比较美观而且显得比较正式,如果以后需要更换军衔也只需要重新制作丝绸刺绣,更换上去即可。”地区经理如此向雪待进言道,而雪待则在装作自己在认真听取对方的建议,“石田先生出席什么样的场合比较多呢?”

“直接上战场的情况比较多。”雪待在腹稿中如此实诚的打滚,然后从嘴边过滤一道说出来的是,“占领区的投降仪式或者大型公众工程的相关场合。”

“知道了,我会要求工匠在制作的时候尽可能的考虑耐久性,还有什么其它的要求吗?”地区经理向雪待询问道,“也不一定非要是定制礼服,修改现有服装的这类小工程我们也可以代为包办。”

“既然先生这么说···这是我的养子,不久之后就会被家族正式承认,按照石田家的传统这孩子不会少去打猎或者钓鱼。”其实就算对方不这么客套一番,雪待也还有另外一件单子给他,就把旁边在给他们两个端茶倒水履行雪待勤务兵职能的小仓鼠唤来:“我想给他每年定做一套猎装直到他16岁为止再自己制定正式的服装。我说的猎装的意思是,他是真的需要穿着这套衣服出去打猎。”

地区经理很克制的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看这个小鬼只负责端茶倒水还以为他是当地雇来负责姑爷起居生活的小厮,听雪待这么一说立刻保持这礼貌但是又不会有令人厌恶的谄媚感态度问道:“那么小石田先生建议让我们的裁缝先生来量一下尺寸吗?”

就在裁缝和小仓鼠忙于测量和面料选定工作的时候,地区经理和雪待谈及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材料的规格,这直接关系到价钱而不也不会显得直接谈钱那么俗(虽然雪待觉得明码标价没什么好忌讳的)。这不是雪待定做军礼服,能够报销一部分,这小仓鼠的猎装那就是雪待自己完全掏腰包了。

“如果石田先生和小石田先生需要,我们可以打上支撑架,小石田先生身材比较单薄,这样衣服就显得比较笔挺而不是太强调身材原本的曲线。”地区经理很实诚的建议道,出于他对客户的观察进行专业的建议。至于他是否好奇小仓鼠的来历,当然好奇但也不会去作死的寻求答案。

“第一年先用支撑架吧,后面我会尽快调养训练好他的身体。另外,猎装内衬用棉布即可,他年龄还很小不需要很奢侈的内在享受。”雪待倒不是怕花钱,而且他也没卫道士般的认为一件舒服的衣服就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性,虽然他这的确是捡了一个好听的说法。他真正担心的是,这衣服经不起小仓鼠的折腾,其次猎装内衬是丝绸或者纳米布这类的东西怎么想怎么别扭。

送走了藤原家地区经理一行,一蹴就登门拜访,这现在离他们休息的时间还差很多,一蹴有可能以任何理由拜访。

雪待也没特别费心接待一蹴,就坐在长沙发上没动,小仓鼠见一蹴来了拿着小号的托盘和干净的杯子给一蹴端来一杯姜汁汽水,一蹴他好这一口雪待这儿也有备着。

一蹴在门口礼节性的一个简礼,让后就自己便宜行事的做到了雪待左侧的独坐沙发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刚刚把自己的尺寸和个人需求也交给了裁缝,让他们帮我改改小礼服。”

雪待看了他一眼,说道:“总算有笔钱花在了正道上。”

一蹴喝了口汽水转移话题:“该给这小子想个名字了,需要我的建议吗?”

(7月12日 )

“想好了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吗?”祈坐在床头左手边的折叠椅上,虽然祈跑来医院说白了就是来照顾雅的起居,但是雅依然坚持尽量一个人去处理绝大部分个人内务。

“现在倒是有几个备选,不过还是等秀康回来再做决定吧。”雅脸上的表情很淡,她倒不是因为一蹴在雪待手下当差的事情刻意冷淡祈,而是因为喝了安胎药之后实在是有点打瞌睡。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而且美国治安也不怎么样,至少雅是认为自己至少一个人度过这个星期是没有问题的。

关于美国治安不大好这一点上,祈自己也是深有体会,不说别的就他们学校(纽约大学)被偷东西以及非法贩卖简直司空见惯。这本着不想跪着死的心情和某种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驱使之下,祈原本也打算考个枪证自己带着武器防身什么的,结果刚刚去咨询就碰了一鼻子灰,纽约市本身完全绝对毫无任何商量余地的禁枪,连证都不给考。

当然如果祈能够提供比如保安公司雇员或者私人保镖这类特定职业证明,倒也可以申请持枪,但显然祈压根就不具备这些东西。所以即使搬到了美国这个治安普遍不好的地方,祈能够持有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大概也就是包里的钢笔。

虽然高中是在一个学校,但是也谈不上多深的交往,所以在雅逐渐因为药效发作睡着之前(夜里失眠产生的疲劳也是一个原因),并没有聊太多。即使是想要怀旧谈些高中的事情,那也充其量不过是一年前的往事,还不至于发酵出太多的话题。

很快祈就在复习课本的时间中等来了第二位照顾病人的援军,当然其实也是未来军嫂团的成员威尔藏在家里的阿娇——蕾,虽然名字的正确叫法以及完整体书写应该是Rhein,也不知道当年拾到她的神父脑袋被什么砸了给起了一个男性的名字,所以非正式场合莱茵更愿意别人称呼她为蕾。

蕾,见雅已经睡着就轻手轻脚把已经准备好的午餐放进了开水间。实际上祈在蕾来了之后已经可以走了,虽然学校的课程已经结束但是带孩子的事情也很麻烦,尤其是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给自己的外孙女灌输一些奇怪而且过时的思想。

不过祈还是看到了蕾刚才进门时那个询问的眼神,毕竟祈的到来之前蕾也只是通雅的电话才知晓。祈见现在雅还睡得比较沉,把椅子放在了门口处做个遮挡也是预警,就跟到了开水房里和蕾自我介绍一番。

祈带着几丝尴尬也有些拘谨的语气,就像是到了一个新的工作岗位面见上级一般:“你好,我是陵祈,和雅姐以前是一个高中的同学,我们之前在电话里联系过。”

“你好,我是莱茵·哈米斯,叫我蕾就行。我丈夫是威尔,威尔和石田少校是一个营帐的。”蕾也已相同的礼貌但是从容得多的态度介绍自己。

然后祈发现了她的自我介绍有个很重大的缺失,虽然也是她可以忽略的。她和一蹴的关系尴尬,但是他们两个人却有个非婚生女儿。

(7月13日 开罗 处刑现场)

处刑是半公开的,雪待没有邀请媒体来采访,但是他也没有阻止媒体来现场转播,只不过需要维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上。至于处刑的地点也很公开,就在新图书馆门口的广场上,仅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亚历山大港的驻留部队就在大广场上竖起了绞刑架。雪待才没打算让他们获得死在枪口下或者刀口下的荣誉,也不打算让他们的灵魂得到火和水的洗涤,如果灵魂这个东西确实会在乎清洁与否的话。(总之,如果有人不理解的话,上述意思就是绞刑之后把尸体挂到烂或者直接入土,不允许清洁尸体也不允许火葬遗骸。)

艳阳高照之下,最先被压下囚车的就是那个差点能够完成自己实况转播的倒霉鬼,而且在明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被押解来的一路上他也骂了一路,丝毫不见疲惫的。

等他被人直接一脚踹下车,还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骂,就被人左右架住,嘴里被塞了一口熟米,又被灌了一口直接麻痹口腔的烈酒,然后就是一根钢管直接叉进嘴里打碎了他所有的牙齿,在一搅就连舌头也不剩下分毫,他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了。剧痛之下此人直接失去了意识,直接被人拖向了绞刑架。

在迷迷糊糊之中,这位老兄隐约可以意识到,站在绞刑架上的人,是他最为痛恨的那个下埃及区代理总督。而他保持着死前最后的尊严,一直到被套上绞索都始终对总督怒目而视。

然而年轻的总督压根就不在乎这人对他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否敌视他。只见他以洪亮的语气对着广场外围一圈的媒体和媒体喊道:

“安静!注意!”

“这个人!是共和国与唯一之神的叛徒!”

“纳赛尔是唯一之神在这片土地上最荣光的影子!”

“纳赛尔的事业是唯一之神所有子民的福邸!”

“他们背叛了纳赛尔的事业的同时也背叛了唯一之神!”

“我!下埃及总督区总督!我们共同之主谦卑的仆人!”

“再此宣布并执行!他!因为对共和国和唯一之神的双重背叛!”

“被处以绞刑!”

雪待一脚踹开绞刑架活板的把手,叛徒的身体自然下坠在引力和自身重量惯性双重作用之下,被绞索向上的牵引力扭断了脖子,干净而利索的死亡。

刚才一直被叛徒忽略掉的小仓鼠,检验完了吊着的叛徒尸体,对雪待点点头。雪待摸了摸小仓鼠的脑袋,示意真正负责剩下死刑处决的宪兵继续行刑。

雪待带着小仓鼠一步一步的走下绞刑架:“还适应这些吗?”

“还好。”小仓鼠答道。

雪待依然带着淡薄的表情对小仓鼠说道:“你的名字是菖桔(汉字谐音是将九节菖蒲中间两字倒装,英语和罗马音的读音均是Anemone,是我知道你们要吐槽这个名字偏女性,石田家传统),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也都会活下去。”

“我知道。”小仓鼠依然没啥表情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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