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西太平洋军演6

得益于二战以来军工产业的发展和材料科学的进步，即使是在步兵装备携带日益复杂的现代，单兵装备的总重量并没有较60年前那场战争上升多少。

“准备好了吗？”雪待将仔细删选过的复装弹压进手枪的双排弹匣中。

“就等你了。”一蹴选择的同样是复装弹，两个人使用复装弹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便宜，其次比较粗糙的弹药也更加容易让使用者在训练中遇到使用枪械时会发生的各种机械故障。同样是为了训练他们也将UNSF的制式机械作战服换成了更接近美军和自由佣兵的拦截者防弹衣，没有机械辅助的服装可以让肌肉更加直接的感受到人体在枪械射击时的一系列动作要领。

USP和USP·45手枪，除了可靠性之外可以说毫无特点的两款手枪，即使是让个体使用者最为斤斤计较的价格问题，也是属于那种买回去很快就会忘记这笔钱花在了什么地方的水平。当然想要更便宜又好用威力大的自卫型手枪？IAC北方重工的仿M1911绝对可以满足您对价格的要求的同时保留一定的性能指标，友情提示请时刻保证枪械的状态。

弹匣压入弹仓拉动套筒带动枪栓将各自的子弹顶入膛火，手指触动保险确认已经拨入解锁的位置以免不完全操作导致保险突然合上。准备妥当按住前面一蹴的肩膀要他也做好准备：“···走！”松开手两人的身体一齐向前运作，一蹴从靶场最左边的墙后冲出蹦向距离最近的掩体，雪待替代一蹴的位置伸出右半边身体向固定靶射击掩护一蹴的行进。

一蹴到达掩体位置的同时将手枪从右手交到左手，探出左半边身体对同一个标靶射击，而当一蹴的枪声响起时雪待果断停止射击冲向一蹴所在的掩体，当他抵达掩体拍了拍一蹴的肩膀，再一次换成了一蹴跑向下一个掩体雪待留下进行掩护的模式。整个过程不断重复直到两个人都到达靶场的最右端的位置。这一次雪待没有再拍一蹴的肩膀而是向安全区（同靶场隔着防弹玻璃的另外一个区域）的雅举起左手竖起大拇指要她停下计时。

“辛苦了，先去回收弹壳。”将弹匣取下退出膛内的一颗子弹。

“好。”一蹴同样拉动套筒但是子弹却被枪膛和套筒上的抛壳孔卡住，“该死这破子弹。”

“不是子弹的问题，至少这次不是，别拉住套筒往后面抽，握紧拖到底。”雪待接过一蹴的手枪将USP的套筒拉到最后偏转枪身将卡住的子弹倒出。一蹴接住弹出的子弹说道：“原来如此，我松手太早。”

“慢就是稳，稳就是准，准就是快。然后再去缩短每个步骤的执行时间。”

将没有打完的子弹从弹匣中推出丢回到装着复装弹的纸盒，雪待和一蹴挨个拿起回收的空弹壳检查每个弹壳有没有出现严重变形或者破裂的迹象。不过就算只用手指的感官去确认，这些弹壳经过两次使用之后已经变得相当脆，如果继续用下去出现故障的几率可不是一点半点，不过这也是锻炼一蹴的项目之一习惯排除所遇到的机械故障。同样也是负责帮助一蹴训练的威尔则是站在安全区中用望远镜观察一蹴的战术动作并且进行纠正，同时负责雅的安全。当手指习惯弹壳的触感之后同时和威尔进行对话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拔枪慢了？”

“手不要直着下去···”威尔直接演示给一蹴看最快的拔枪方法，“手臂向后、往下、拔出手枪、向上、左手前伸用大拇指概括比对目标的位置、双手持枪立刻对准刚才比对的目标。另外肩膀放的太松了收一点会比较好。”整个过程中威尔的右手和手臂并不是直线运动而是沿着手臂的抛物线滑了一个半圆。

将已经报废的弹壳丢到一旁的纸盒盒盖中，把盛着散装雷火、底火、弹头的盘子拉到跟前开始一颗一颗的重新装填子弹。同时还有点不爽的向着另外一边仅仅只是坐在一起的石田夫妇发出无声的抗议。

“威尔，你们结过婚的难道都可以不用说话就能产生打情骂俏的效果？”

“这···我保密。”

电烤箱中的面包和热狗闪烁着诱人的金黄色光泽，刚刚结束一蹴的枪械训练雪待又立刻着手这几日下午每天要进行的功课。

“总感觉带去的食物越来越精细了。”一直在身边给他打下手的雅看到雪待认真准备食物的样子不禁由衷的说道，“秀康的手艺也恢复得很快。”

生活技能就算大脑忘记了也会存在相应的器官里重新抓起来不难，讽刺的是这四年雅将厨艺磨练的越来越好，而他却将掌勺功夫遗忘殆尽。所以自从把刀工教给雅之后，剩下的厨艺修行一直都是田中进行传授。没想到现在因为这种原因倒是把火功给重新抓了起来。

“能够恢复真是太好了。”会把手艺丢掉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四年血海中打滚的日子，即使现在可以老老实实的做一名不那么称职的丈夫，一旦体内中的铁与血在召唤他，他也只能响应这种召唤再次变成那条“不能放在家里的疯狗”。

“过几天要换防？”部队开拔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瞒得住的秘密，可以管制言行和文字，但是管制不了空气中的气氛。

一瞬间雪待还在犹豫如何像雅解释这件事情，更何况按照他的想法现在把雅送回国是最好的去处，不过他也很清楚雅不会答应：“嗯，往西边调，大约要呆个几天。”

虽然雪待并没有明说，但是雅也听得出来话里有建议她先回国的意思在里面，当然这是对她安全的考虑，毕竟因为国土问题的纠纷日本同俄罗斯和IAC两国的关系并不好。并不是刻意去关心时事，只是没办法完全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深闺大小姐。

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两个人面临这种两难的选择，最后妥协的还是雪待而妥协的幅度则是雅做出“回去”还是“留下”这两个选择的最后期限：“算了，家里不谈公事。···嗯，突然有点想喝抹茶。”雪待少有的要求自然是为了转换气氛。

“是吗，那要花点时间准备呢。”雅放松下来微笑道。

将热狗用面包夹住再浇上融化好的芝士淋酱，最后用保温盒装好：“我多做了一份，就在烤箱里。”伸手扶了下雅的发梢才出门离去。

一如既往的布鲁斯和菖蒲就在营房大门旁的饮料摊等他，看到雪待按时出现各自喝完手中的黑茶：“走吧。”

因为雪待上次误打误撞逮到的那个人口贩子的原因，对于已经进入官方司法程序阶段的事件，他现在可没有抽手出来的选项，协助警方找到直接被害人和寻找更多的线索就是他要干的事情，当然时效是在参演部队回归建制之前。而直接受害人——就是那天被追的那个小鬼。虽然不知道何种原因布鲁斯和菖蒲也加入到搜寻队伍中，从周围的人可以打听出来的消息就是这个小鬼一直都是在上次那块地区活动，最常见的目击点就是各种垃圾箱和餐饮行业的后门，因此在布鲁斯的提议下以食物作为诱饵进行捕获作业，而让雪待和菖蒲表示下巴脱臼的是这方法每次都能奏效，尽管如此数日后今天依然没能成功捉到那个小鬼，每次都是小鬼将食物圈走后，在如同迷宫般的窝棚区中立刻不见踪影。

“说起来···你们两个难道没有我们被那小子耍了的感觉吗？”对这“三方同盟”抵触情绪最低的布鲁斯需要不时的抛出一些话题才能让这个濒临解体的“同盟”维持运作，小鬼的逃跑技巧已经充分证明即使是“圣痛”单独行动也别想抓到他。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需要执行手中的命令。”菖蒲依然是“命令至上”的行动方针。

“我们不能放着那个小鬼不管。”雪待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趣，明明我们三个人中你制造的战争孤儿最多。”菖蒲和雪待并不是那么的搭调。

雪待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种抬杠：“当你要去杀掉一个叛国者的时候，你会去想他的父母妻儿吗？”

“我不会去想，也没那个精力去在乎，我们都一样。”

“这点我们可以达成一致。”

“说起来今天准备的是什么？”刚刚抵达目的地布鲁斯似乎比那个小鬼更在意雪待会端出什么，自从在技术会议上吃到的烤三明治之后布鲁斯一直都很惊讶于雪待的手艺。

“普通的热狗···好极了还热着。”摸了一下保温盒里面还热乎着，虽然比较确信那个小鬼现在肯定就在这片处于居民区空地的某处缝隙中窥视着这边，不过这种食物终究还是热的更加有诱惑力。

从帆布挎包中取出一次性的加热器在地上支好，正准备点火感觉到背后贪婪的目光回头一看，菖蒲已经去搜捕位置布鲁斯却是一副随时要上来夺食的架势：“还不快去！”

“哪天我一定要你给我做饭做个够！！！！”布鲁斯留下怨气满载的话去埋伏地点就位。

浑身鸡皮疙瘩的将一次性加热器里的固体燃料点燃再将配套的架子和热狗依次放在上面，之后雪待要做的就是静待那个小鬼的出现了。

果不其然芝士和热狗的香气飘散开还没有一会儿，那个小鬼就从民房的供暖管道上面爬了下来，说起来他是怎么藏上去的？或许这个问题应该去问问志雄。

“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鬼打交道，连续数日这种猫和老鼠对视的戏码雪待只能用这种毫无意义的方式来打招呼，顺带一提布鲁斯和菖蒲一致同意这里雪待扮演的是老鼠。

小鬼头露出仿佛是在说“又来了”的表情，视若无睹的走到加热器跟前拿起热狗掉头就跑不给雪待一点把话说完整的时间。还没跑出多远布鲁斯和菖蒲就一左一右的从两边同时进行夹击。小鬼头果断停住脚步就看到布鲁斯和菖蒲在他眼前相互撞了个七荤八素，然后咬住热狗踩着菖蒲的屁股和布鲁斯的头借力跳上旁边的取暖管道顺着四通八道的管道体系爬不见了。

“可恶我一定要抓住那个小鬼！”布鲁斯一脸不甘心的要去扒取暖管道跟着追上去。

雪待赶忙拉住：“喂喂喂，成年人上去这管道就该直接断了。”

“不管怎么说···”菖蒲呼吸困难的说道，“你们两个赶快下去啊！”

“明天该带什么呢？”在上次和雅一起来过的杂货铺中买下一瓶瓦格斯似乎已经成了这几日的习惯，而每次都是布鲁斯和他一起消灭掉这瓶瓦格斯。

“你还真享受做菜呢···休假时的乐趣？”虽然有点难以想象在战斗的间隙雪待哼着小调在炊事车中切菜的场景。

“小时候自己学的。”

“明天记住给我也带一份。”刀疯放下这句话先行离去。雪待将喝完的空瓶子拿回去给店里的老婆婆。

“啊···又是你啊，大叔。”正捧着热狗的小鬼头站在橱柜前用汉语向雪待说出两个人见面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谢谢您的招待。”虽然按照老婆婆的家境雪待并无意留下来喝茶，不过当老妇人已经将精致茶器上的布料揭开时，按照俄罗斯人的礼节这杯茶已经非喝不可了。

就在三人等待开水烧开时雪待有意识的询问老妇人关于这个小鬼头的事情：“他是您的亲人吗？”顺便撇了一眼小鬼，看来这个小家伙不会俄语。

“不是，只是最近你们来捉他的时候他会来这里避风。”从油纸纸袋中拿出一些茶包。

“那···您懂汉语？”

再次摇头，雪待有点疑惑了。既然小鬼不会俄语，老妇人不懂汉语，那么他们是怎么交流的？

而老妇人也看出了雪待的疑惑：“如果还能想起小时候干的糊涂事，你就会发现有些时候肢体语言并不难理解。”

“是吗···”小时候的糊涂事，有很多而且大多都没法想起。

老妇人的款待并不丰盛，因此小茶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同老妇人告别之后雪待低头看着旁边的小鬼：“这次不跑了？”

“没那个必要。”小鬼反问，“每次都是那个漂亮的姐姐准备的食物吗？”

“不，是我准备的。”雪待索性带着小鬼在街上漫步起来，“顺带一提那个‘漂亮的姐姐’是我的太太，如果你能明白这个词的话。”

出乎雪待意料的是小鬼不光理解这个词而且还懂得更深层的意思：“绝对是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大叔。”

虽然雪待并不介意自己的年龄问题，但是果然被人一遍又一遍的喊“大叔”还是会觉得好不爽：“你到底多大？”

“不知道。”回答的倒还真干脆，算了原本考虑到如果这孩子是个无人收养的孤儿之类的情况，会是这种展开也不是不能理解。

“关于我的私人话题先到此为止，那么小鬼如果你想跑就赶快。”雪待在“职责”和“个人底线”中作出了一次妥协，也可以说是一种竞争心理作祟，小鬼并不是他捉住的所以至少这次他不会使用强制手段将小鬼带回去。

“那么你明天还回来抓我？”小鬼正在模范雪待语气，但是雪待并没有意识到。

“没错。”

“为什么？”

“因为我得到的命令是这样。”

“因为之前要捉我的那个坏人？”

“坏人”？还真是一个差不多已经忘到后脑勺的词语，不管怎么说小孩这样理解倒也比较容易进行交流：“虽然我并不是很清楚这边警察的规矩，但是你确实是最直接的人证。”

“我和你回去。”

“···还是算了吧，你回答的这么干脆我反而不放心。”

“为什么？”

“如果你是带有私人报复心理作出伪证的话，会扰乱这个调查过程，而且有那个必要也会追究你作伪证的责任，幸运的是你还不够年龄所以最后可以得到豁免。”说道这里雪待停顿了一下，姑且···算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糊涂事吧，“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我相当确信对你已经到了对撒谎没什么抵触的年龄。”

“这么说起来大叔以前也是坏孩子？”

“好孩子长大之后不会干这行。”虽然并不打算让这孩子搅合到调查的事情中来，也不能把这孩子放着不管，“走吧，带你去买些衣服。”

威尔从建筑缝隙中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接到雪待发的讯息之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速度真快，还以为你要多花一些时间。”

“你确定有这样做的必要？”

“我非常确定，女性这方面比我们敏感的多。”

“我指的你躲在监控室阴影里的事情。”

“我指的是那个小鬼的事情。”

在威尔的一再要求之下，雪待才姑且同意将小鬼安排到威尔的宿舍中住下（因为只有威尔还是单间状态而且有带小孩的经验。特别备注：威尔以前带的是教会里的孤儿）。

威尔也学过一些中文，至少日常对话不是问题，再说从现在每个人的实际条件上来看威尔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不必雪待再说半个字，只要是和雅有关的事情这家伙就诚实到立刻面部表情解释一切：“来吧小子，别耽搁新婚夫妇的二人世界。”

说起来小孩子真的有那么容易相信他人吗？雪待原本还在担心小鬼会不会好好听威尔的话，但是很快他们两个之间的一段对话就彻底让他明白自己多虑了。

“大叔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

“有那边那个大叔做的好吗？（指雪待）”

“不比他差就是了。”

“那么我们走吧。”

之间威尔几乎没有花什么口舌就将小鬼给带走了。雪待不禁单手掩面作无语状：“好吧，我们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捕获小鬼的任务完成意味着雪待现在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处理行政工作，不可否认的是关于一些官方意义上的通告文件和样板文件，雅的确是一个相当称职的勤务人员。但是至于一些需要充分享受计算乐趣的数据核对工作，还是让雪待去慢慢愉悦吧，虽然数学并不是他的强项。

“这样写就可以了吧？”雅拿起手中刚刚写好文件推倒雪待的手边。

雪待提高运算速度（代价是内存短暂非自然加热了一会儿）将方程式算完证明他们需要的燃油数字的准确性，然后拉过文件纸。

“大致上没有问题，但是······”雪待将板凳向雅那边挪了一些，这样雅就可以更正确的看到他所指的地方，“这只是一张服役嘉奖列表，所以要多用一些第一人称复数：‘we’。”

“哦，抱歉，这就改。”雅稍微有些慌张的拔钢笔，结果墨水顺着抛物线就飞了出来，万幸的是墨水是滴在空白的纸张上。

“不用那么慌，这些文件并不是很急。”稍微有些拥挤的写字桌上出现这种突**况并不是那么的意外，但是从雪待的感觉上来说这张桌子并不是那么挤，“而且你已经帮我节约很多时间了，如果我那几个歪歪斜斜的丑字交上去多半会被打回来重写。”

看到雪待的紧张样子仿佛将墨水溅出去的是他而不是雅，很快雪待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过度的反应，看来比起雅他更不适应这些文案工作。

“休息一下吧。”雅代替雪待提议道。

“嗯···好吧。”收起钢笔将它扣好倒立在笔座上，“雅···过来。”雪待并不否认自己的欲望，这没什么好羞于承认的。考虑到现在是在部队驻地而雪待也需要尽快在部队之中竖立自己的威信，因此分寸他们还是知道的。

（靶场 夜间8:00）

情报是确定战场优势的重要组成部分，姑且在这里不去翻孙子兵法里的老黄历，根据战地沟通的基本原则就是要用最简短的语言传递出连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的人都能看懂的讯息。而情报本身自然包括对周边所有势力资源动态的掌握也包括对内实际资源支配能力的了解，即使是“语言”也是相当重要的资源。

“哟，志雄。”一蹴有些惊讶的看见志雄今天没有泡在酒吧中而是提着两瓶伏特加呆在靶场的安全区中。

“一蹴。”不知为何志雄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种情绪反应在他身上：虚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即使是偶尔露出的微怒表情也无法确定是他到底在想问题还是正的在生闷气，“今天是个美丽的夜晚呢。”步入工业时代之后，主要工业城市的夜空就再也没有清澈过，即使是像这个夜晚即使只是银河中少量星星的光可以在地表上目击到，也是这个年代少有的自然美景。

“嗯···”不用借助辅助灯光也能在晚上看到25M靶，“是个好天气，明天会是一个晴天。”这两天的训练让一蹴逐渐有了另外一种**，紧盯目标然后听着火药剧烈燃烧的声音和子弹挤压枪膛的声音都让他感到一种“愉快”的成分在里面，可以暂时让他忘记一些烦恼。

事先在寝室中挑选好了复装弹压入三个弹匣里，夜间的单人训练原本质量就不会好到那里去，如果真要说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恐怕更多的就是缓解压力以及做给其他连的人看的过场戏。严格按照竞技射击的频率向25米靶扣动扳机，每次枪响和传达到一蹴手臂的力量都能缓解焦虑感。

一蹴可以专心致志的投入到射击中的控制力，无论是本身对身体的掌握还是改造之后数据赐给他的力量，都让人感到羡慕。胡思乱想那是每个生物都会拥有的一段心理活动，关键就在于有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会影响到工作。依靠各种运动自然是比较好的处理方法，而谁也不会去质疑喝酒也是一种处理方式。

“一蹴？”也许是今天有些喝多了的原因，志雄也是少有的话多。

“un-hun？”为了配合志雄的搭话一蹴放弃了这次射击，但是没有解除射击姿势。

“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有些惊讶但是也没到大惊失色的地步，人是群居性生物，即使是不那么开朗的人也会有关系比较亲切的那么几个人，作为职业军人来说尤其需要这种关系，志愿兵和义务兵规定年限一满大部分情况下就要各奔东西，而已经注定要在军队中发展下去的职业化的军官说不定哪天就会需要另外一个部门同僚所掌握的咨询。

延长射击间隙尽量不要让大脑同时处理“射击”和“同志雄聊天”两件事情：“你给了我数据阅读权限，一起喝过酒，一起打过架，你说呢？”

“按照某个老不死的标准我们两个再一同去过窑子就能直接滚床单了。”虽然有些蹩脚，但是这也算是志雄少有的玩笑。

“老不死？哪个老不死？我们认识的老不死可有够多的。”

“某个无节操的老不死。”志雄将伏特加丢给一蹴。

一蹴顺手接住，第一次接触这种酒不过管他的自从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次”：“大概知道是哪个老不死。”有点烫让舌头和喉咙一起有一种灼烧感，但是却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

已经放弃继续进行个人训练的打算，与友人小酌几杯自然胜过任何体育运动带来的放松：“说起来你原本打算一个人把这两瓶酒喝完？”

“在这里喝完一瓶，然后回房之后再喝完一瓶，放心我还没把自己喝吐的案底。”志雄很清楚每次自己醉醺醺的回寝室同寝的一蹴在担心什么，“所以绝对不会把你的脸当做梳洗池。”

“我也正在考虑哪天你清醒的时候我去喝个烂醉，那汗水的气味还真是说不出的‘美妙’。”暂且放下工作中一切不愉快，私交上来说志雄的确是一蹴记忆被洗以来除了医生之外最长的友人，虽然也是对一蹴成长进度表现的最为不满的友人。

“提到访问权限，我相信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志雄操作了一下PDA，讯息自动共享到了一蹴的PDA内存中，虽然一蹴可以直接将资料在视网膜中成像，但是他更习惯使用PDA阅读，毕竟身体还有很多作为自然人的习惯。

“正式阅读权限终于批下来了吗？”最开始因为阅读权限的限制而各种握腕，而现在真的拿到权限之后自己并不是那么高兴。

“MCF 而且又是圣痛，所以除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大部分数据和记录你都能阅读到，包括最新装备的研究进度和各种被封杀的禁片。”原本以为一蹴会有惊喜的反应但是志雄看到的却是“困惑”，“不管怎么说，你能更容易调查自己的‘过去’。”

志雄的话说说完，好一会儿一蹴都只是盯着手中的酒瓶，再给自己灌下一大口伏特加之后一蹴才说道：“这话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雪待我也不打算告诉雪见上校，虽然我很想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另一个我以前的‘我’却不想让我想起来。”

“你能和自己交流？”

“当然不可能，但是···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好吧，如果是三个月之前我肯定会要你放下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好好专注于自身技能的强化，现在我已经自顾不暇了。”

（8月25日 早餐时段 AM6:30——7:30 食堂）

对于布鲁斯来说，每天的早餐自然是一天最为重要的开关，无论是之后的体能训练还是给伏龙芝预科的小家伙们上课都是体力活。同时早餐的味道也决定了他今天开场时的心情以及对待那群学员是否住够绅士。综上所诉这家伙理所当然的跑到UNSF的这半边用餐以学员的生命安全为名。

实际上UNSF有一点让布鲁斯觉得很有意思，原本这里就是从本地驻军的食堂分出一半给他们（相应的因为各单位就餐席数的减少用餐时间延长了一倍），也就是那些为军官准备的隔间自然也相应的存在于UNSF的用餐区域里，但UNSF并没有规定隔间只有“XX职务”以上的人员才能使用，而是最原始的先来后到规则。想要有更舒适的用餐环境？早点来占位置吧，实际执行起来就是谁值夜班谁就能有先机去占领隔间。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飞沙走石让碗里多一些“加菜”他就不会去介意用餐环境。看到一个眼熟的家伙布鲁斯便坐到他对面：“早上好。”

“早上好，又来改善生活？”威尔的早饭让人想到小学生的“最爱”浸泡着牛奶的玉米谷物和咸肉，也难怪威尔迟迟没有动调羹，“早上好秀康、藤原氏。”

“早上好，威尔、布鲁斯。”雪待代替雅打过招呼，因此雅只是在坐下的时候向他们点头问好，“今天你们那边是什么？”

“甜菜汤和油炸包子。”布鲁斯在对汉堡肉意面（其实正确的叫法应该是汉堡肉西红柿陆军面条）进行歼灭作战的间隙回答了雪待的问题，“说真的已经吃腻很久了。”

看着有些干瘪瘪的什锦炒饭在看看刀疯狼吞虎咽的样子，雪待真有点怀疑他们两个吃的东西是不是从同一个厨房里端出来的：“是吗，那你慢慢享受吧。”万幸的是在这里依然还可以吃到腌制的八爪鱼，不过在雅的严格监督下他也别指望能吃到满足就是了（盐分控制）。

“说起来威尔先生，那孩子昨天有给您添麻烦吗？”关于小鬼事情，雅自然是从雪待那边听来的。

雅喜欢小孩子这点威尔先前在雪待家借宿的时候就发觉了，印象中因为雅的弟弟妹妹的原因还让雪待相当欲求不满了几天：“安啦，那小子比看起来乖巧的多，‘穷人的孩子找当家嘛（汉语）’。”

出于对威尔想到那些事情的还击雪待吐槽说道：“他那是根本就没家。”

“小鬼？哪个小鬼？”布鲁斯全然没往昨天踩自己头的那个小鬼身上想。

“我们最近打交道的小鬼很多吗？”雪待用非常小的动作叹气，“好吧，想到那小子我更饿了。”这绝对是想多吃一些腌八爪鱼的借口。

就在这个空挡小鬼坐到威尔的旁边欢呼道：“手洗干净了！”

“很好。”威尔把自己代为看管的早饭推倒小鬼面前，“如果现在不吃饱到中午之前可没有额外的加餐。”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在于大部分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都会因为贪玩而不好好吃饭，当然决定吃多少花多少时间吃那是他们的权利，不过什么时候有饭吃那是监护人说了算，顺带一提这绝对没有虐待儿童。

梦中的自己一直都被囚禁在一片惨白色且看不到尽头的房屋中，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金属摩擦声前行。

何时是尽头？不知道。

这又是从何开始？已经不记得了。

即使明知道这是在梦中。

不必去做任何挣扎也不需要去做无谓的思考，身体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结束。

惨白色的场景在恍惚中摇曳了片刻，紧接着预制生活方舱的金属天花板占据了视野的全部，等意识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已经是一分钟以后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再带着体内的浊气呼出：“又是这个梦。”起身的同时下意识的摸了下手臂上那块不自然的褶皱，真不知道每次摸到这块皮下植入物的连接点时是希望自己成为这种半人半机械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还是希望拥有过去只是自己毫无由来的自我安慰。

说不定自己只是纯生物机械工业的产物，也说不定只是从某个冷冻舱中拿出来解冻改造复活的尸体，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还要继续下去。

“我还在想你要睡多久？”对面的单人床上志雄已经将一切都整理好，只要穿好制服随时都能去Charley向昨晚的执勤军官接管Charley的指挥权。

“反正不管怎么样皮下植入物都不可能让我迟到啦。”一蹴拿起枕头旁的药盒嗅了嗅，让体内还没一同苏醒的纳米机械进入工作状态，“我先去洗个澡，出去的时候把门带好。”

“好，脏衣服我拿去洗衣房，有没有没有搜出来的东西？”

“没有。”稍微多等了一下确定听到志雄出去门房锁上的声音才将浴室的门关上。

三十分钟后等一蹴神清气爽（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端着汉堡肉意面找到雪待一群人时，他们都已经在喝饭后饮品。而一蹴因为用餐时间即将结束（还有20分钟）因此将咖啡和意面一块端了过来。

“这就是那个你们抓了几天的小鬼？”一蹴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威尔和雪待中间的那个小家伙，“他吃了吗？”

“诺，”威尔拿起被吃的一干二净的碗，“一碗玉米谷物根本不够吃啊。”

“吃饱没？”一蹴这次是在问那个小鬼。

小鬼却摇摇头真是个贪吃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小家伙那种对食物的需求让一蹴有几分异样的熟悉感：“正好我吃不下这么多。”一蹴将培根三明治的盘子推倒小家伙的眼前，原本这是应该在喝咖啡时吃掉的，不过反正他也不介意就着意大利面喝咖啡。

雪待向一蹴确认道：“你这样吃得饱？”

“别担心，等一下厨房里总会有剩下的面包，而且我也还没到对俄罗斯早餐吃腻的时候。”其实前天于卡莉一同就餐之后一蹴反而对俄罗斯食物有了几分好感，越是贫乏的食材反而可以考验厨师的技巧。

“看到张翼没有，有件事情要同你和他谈谈。”原本关于吃饭张翼是绝对不存在迟到一说的，不过当坐下来超过15分钟的时候雪待就开始有那个预感张翼不会出现。

“哦，刚刚看到他拎着两个蛋糕盒回宿舍。”一蹴想起出门时看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今天照常训练，这次换成步枪。”雪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蹴差点被呛到，步枪：更重的重量，更多的零件，更快的射击速度，当然更高的故障率和痛苦的排弹过程。

因为威尔要在司法程序启动前照看那个小鬼(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弄清楚那孩子叫什么虽然也不排除根本就没有名字的可能)，不可能向往常一下协助雪待对一蹴的训练。再加上需要同张翼商量的事务所以顺理成章的雪待遂邀请张翼顶替威尔一天当助教。

但是到张翼宿舍门口雪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家伙是和谁一个宿舍？”

一蹴满脸无辜的反问道：“营部的事情不是你管吗？”

“F···该不会这小子一直住的都是单间吧？营级待遇啊喂！”差点当着雅的面把“FUCK”骂了出来，不过每次和张翼有关的事情雪待总是下意识的要爆两句粗口，总之先敲门。

“张翼？你小子在里面吧？”

“来了！等一下。”伴随着张翼的回应，一路“叮叮咚咚”仿佛刚刚有一盘钢珠被打翻在地。最后当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房门才缓缓打开······一点，刚刚够张翼把头伸出来。

左右环视道：“为什么全家都来了。”

“你才全家都来了。”一蹴毫不客气的说道，“还有你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总之，先进来再说。”张翼继续将门打开到一半，刚好可以让一个人钻进来的程度。进入房间之后的一瞬间雪待就明白张翼为啥是这个行动模式了。不可能不会反应过来吧！占据整个房间一大半的就是放在油纸上的一门拆卸状态的俄制矢车菊自动迫击炮，以及一地的零件，至于刚才张翼打翻的东西就是该炮射击标尺的零件，现在正带着机油的污迹散落在房间的个个角落中，“首先声明不准发火，有话好好说。”

“你·小·子·到·底·在·干·嘛？”绝对没有发火，绝对没有，你看连脏字都没带，只是面带微笑额头爆青筋罢了。

张翼当然知道雪待其实是火大发了：“这是从城外树林里捡到的！绝对不是盗窃的俄军财产啊！！！”

“废话！你这要是盗窃的俄军财产我这就把你拖去联军宪兵队！老实交代你这是要干嘛！”怒火压抑失败，雪待清楚的记得张翼上次盗窃美军财产(劳斯莱斯一辆)闹出了多大的乱子，虽然这件事情最终瞒了下来不了了之，但是他也绝对不希望这次再来个全军搜查三天取消一切外出许可的事情啊！

“这个，我只是在想修好之后能不能改善我们营的支援火力。”矢车菊自动迫击炮82MM口径，后置式炮匣供弹，理论上拥有每分钟170发的射击速度，即使是实际战斗射速也能轻松单炮压制一个普通迫击炮阵地，但是同样的缺点也相当明显，巨大的弹药消耗水平对于演习剧本中是孤军的独立三营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其次复杂的结构也使得出勤率不会达到理想值，最后太重632公斤的战斗全重很明显需要车辆牵引或者穿着动力服的步兵拆解运输。强大的支援火力确实是重要的战斗保证，但是也很不幸的是这玩意注定只能拿来关键时刻压箱底然后基本上等同于一次性的玩意。

其他人会不会同意张翼这个方案雪待不知道，但是雪待他个人是却是属于炮兵沙文主义：“你和一蹴负责把这玩意运到靶场，那里空间比较大适合修理和调校，我负责和古斯塔夫中校联络看能不能要到一些部件和炮弹。”

于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场景出现了，独立三营的营长、营部参谋、eagle副连长三个人穿着机械服分别扛着自动迫击炮拆卸状态下的炮筒，支架，炮座横穿整个营区和机场，迈着“咚咚咚”脚步声向靶场开进（其实围观的不少美国大兵和日本萝卜兵都希望他们是向银行进发）。但是真正让人能吞下整个鸭蛋的却是雅轻松的双手各领着一箱沉甸甸的5·56NATO铁弹盒跟在他们后面，整个营区的人无论国籍军籍都知道UNSF的石田中尉这次携夫人参加演习，而且对方是深院闺秀···看来以后再拿石田的事情疯狂开刷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下场合问题。

“雅，要不要我来帮着拎？”因为机械服的动力辅助雪待本身并没有花多大的力气，相比较起来还是雅更吃亏一点，当然现在扛着重物要保持平衡也因为机械服力量输出，所以即使是想帮雅拿弹盒也需要她将弹盒放到雪待手中。

雅反而轻松道：“还没仪式长刀重呢，不要紧。”

关于雅的身体雪待自然不会不清楚，因此既然雅都这么说他也只能作罢：“累了的话就交给我。”

但是比起这个话题雅似乎对雪待身上的机械服更感兴趣：“有些时候真正想，科研是不是有些过于偏重军事科技。”

“是在想这个装备其实可以帮助很多残疾人士吧？”军民科技尤其是民用医疗科技，素来都有相当的渊源，就那“圣痛”本身来说吧，他们体内的替代器官在制造的时候将需求更改为同人体的协调性，就能培养出器官移植所需要的人造器官，唯一的缺陷就是昂贵，因此在这项技术成本下降到商业化的水平前，这也终究只能是富裕阶级和行政阶级的奢侈品。

“其实是在想外婆。”雅这么一说雪待才想起来，之前和雅一起回她母亲故居时见过面，虽然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仅有的几次见面的确可以看出老人家的腿脚并不方便。

幸运的是机械服就和替代器官一样，实物已经造出并且已经在军事产业里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只需要耐心等待民用化商业化短期之内就可以看到结果。而且以雪待的关系也比较容易较早的买到民用化后的产品：“什么时候出民用版我就去给老人家买。”

“喂喂，前面的啊，这边都要被烤干了啊。”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前面两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氛张翼背着支架发出抗议，然后回头希望得到一蹴的助攻，“平时坐在一起就恩爱的不行，一说话立刻就是恒星直接光照的效果，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单身联盟活了。”

单身得到的却是一蹴相当默然的反应：“这么嫉妒的话，自己去找一个不就结了。”

张翼差点想转过身去踢一蹴怀里的炮座一脚：“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啊。”

“也不是很难吧？”一蹴偏偏头，“如果只是找人做伴解乏而不是过日子，也没那么困难。”

“你小子啊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很遗憾因为双手要拉住炮架的两只脚，张翼没办法扶额，“真不亏是级草，说话真轻巧。”

一蹴见气氛正在往“八点档”转换的方向于是立刻将话题拉了回来：“秀康，你先前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确定现在说比较好？聊天不影响搬运？”一蹴要把炮座抱在怀里自然没有雪待和张翼来的轻松，大部人都知道抱着东西走路是最不方便的。

“没问题。”

“好吧，是这么个情况。接下来的巷战演习期间我希望你和张翼的职务能够对调。”

“我去当营部参谋？”一蹴立刻觉得有些诧异，原本让雪待帮他进行私人辅导就是指望交战的时候可以胜任一些作战任务，但是雪待却希望他去承担二线职务。

“别以为会很轻松，原本我们就是被包围的状态，你跟着营部行动也安全不到哪去。而且在全部主力都在外围作战的时候营部出了什么事，可以带队突击也只有你。其次我需要张翼当我的尖兵，而你的系统演算模式也更适合去模拟部队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方法。”

“你不是也是战斗系统吗？兼任参谋不就好了。”

“NO，我是电子战系统。虽然也能模拟战况演算，但是没你的效率高。”

“等等，你说你是电子战，可是你的作战嘉奖···”

“比大部分战斗系统的还长？不将自己变强不行啊，尤其是对于我们来说。”

(2个小时后 靶场)

“靠···”一蹴低声咒骂着该死的枪支生产商和复装弹把挂在身上的M4有些粗暴丢在修理台上，且先不说这两个小时里出现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卡壳和弹匣脱落等小故障，就在刚才进行双人进攻演练的时候第一个弹匣还没打完M4就直接炸膛，只能连忙更换手枪应急，“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用二手枪了!”

通过二手枪和复装弹的反复折磨，雪待基本上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就这两个小时一蹴基本上已经遇到了战场上会出现的各种枪械故障并且可以做到在射击的间隙精细排除。枪支炸膛确实是在意料之外，虽然不是说完全没有意料到会有这种风险，万幸的是一蹴并没有因此受伤。

雪待从一蹴旁边拿起M4将上机匣整个的拆卸下来，再依次分解各各部件：“损坏不大。”原因是复装弹低药装量过多但整个弹壳并没有炸裂，过大的冲撞将击发结构撞坏，未充分燃烧的低药扬起堵住气道口使整个枪击无法完成自动上弹的动作，然后带着过大的初速弹头在膛内沿着膛线旋转的过程中挤破了枪管。虽然并不是无法修复的损失不过最快的战地处理就是跟换整个上机匣。

在一旁的杂物箱中翻出还能用的上机匣和竞赛用重型枪管：“把这换上应该就行了。”坏掉的部件先收起来修修还能用。

“又是二手部件？”经过这两个小时的折腾一蹴对二手部件的可靠性产生了严重怀疑。

“这不是射击竞赛，军用轻武器是由报价最低的厂商生产，使用库存里囤积的部件进行保养。”雪待言下之意就是“你没得选”。

“万恶的自由经济啊。”当然一蹴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薪水也是由“万恶的自由经济”体系开出的。一蹴埋头装卸枪械并且对火药残渣进行清洗的时候，雪待则是处理损坏的枪械尽可能的修理和回收还能使用的零件。

另外一边或者说隔壁的火炮射击场，张翼和志雄正在对这门矢车菊进行彻底的检查。准确来说是张翼在进行检查，志雄的技能多半都是和各种光学器材和轻武器打交道，火炮方面的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充其量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玩校射镜。

“别告诉你把眼线撒的满城都是却没有收到关于这门炮的情报。”挨个部件清除铁锈重新上漆上油，自动火炮不比自动枪械可以将就的用，这漂亮“姑娘”自然需要全方位的呵护和打扮才能发挥出全部威力。

“这门火炮并没有来路不明，并且修复完毕也能加强我们的打击力量，所以消息被我拦了下来没有进一步上报。”有些时候志雄真希望关于女孩子的情报自己也能如此得心应手。

“这我信，情报和刺杀是你们教团最擅长的事情。”即使是挂名的营部参谋多多少少也有做过一些功课，阿萨辛教团张翼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我们追求的只是目的和结果，至于手段从来不去计较。”从目镜中可以看到2KM开外的山坡上的残缺的人形标靶，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了，“当然不能随便对平民下手是最基本的底线。”

“那你现在岂不是很为难？”

“为难？”

“平民和没有亮出武器的武装分子，真的有区别吗？”

武器越来越易于生产便于操作，强化各国军事力量形成有效的全球范围内无差别武力威慑力的同时也导致了另外一个结果——越来越多的“模范公民”可以在几分钟里摇身一变成为足以致命的业余武装。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角落里几箱连木箱都快烂穿了的82MM迫击炮炮弹，这也是战场与非战场、平民和武装分子界限越来越模糊的另外一项证据。

全球随着十七年前苏联几乎毫无任何征兆的轰然倒塌，所造成的连锁反应就是全球的职业军人过剩和武器过剩，而这些过剩的军人和躺在仓库中的武器无论是继续保持下去还是销毁都是一笔巨大而且极不合算的开销。

然后十七年过去了，那些职业军人大部分早已被名为岁月的杀猪刀摧残的不再有任何威胁，而那些武器到现在都还没被过度膨胀的军火市场给消化干净。至少在这一点上所有人都必须承认在武器过剩的时代里，IAC绝对算得上是极少发生蓄意枪杀的安全区域。

“至少我把这些东西挖起来可以让未来某天‘失落的军火意外伤人’之类的标题不会出现吧。”耐心的旋转扳手去拧紧17年来都没有真正拧上的的螺丝，“有趣，有些时候还在为可以间接的救到人傻乐。”

“啊···明明我们的专长和工作都是杀人。”志雄的反应只能算是不置可否。

也许是在阿萨辛教团中度过少年时期的原因让他无法真正意识到生命的价值，也许是因为过早的认识到生命的价值却在这些年里变得麻木不仁。

“说起来这些炮弹你都检查过了吗？”志雄好像终于对炮兵校射镜感到了厌倦。

“战斗部装药虽然还能使用，但是引线已经全部坏掉了，再加上弹体锈蚀损坏严重，基本上没有办法再继续使用。”看到志雄一副想要把箱子打开的样子附加追申道，“不用担心，你现在踹几脚都不用担心会殉爆。”

“熟悉一种叫做IED的东西吗？即使现在杀人工具越来越现代化，但是有些时候还是比较放心简易的可靠性。”志雄将两枚迫击炮炮弹并排放在一起，再将一枚横着架在上面。

“简易爆炸装置？这玩意绝对是人类战争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看到志雄摆出来的金字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