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搞砸了么？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文森特戏谑的口吻仿佛是要欣赏表演的观众一样，而负责表演的演员……不，不如说是负责表演的猴子就是我了。

文森特很好的计算了这一点，在完成突袭之后他还特意准备了两手，如果菲洛莉娅反抗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菲洛莉娅的整个脑袋砍下来，同时捏魔晶石让失去控制的火元素把我们三人烧成灰。

而他为什么不趁着刚才我无法把握平衡把我踢下去也很明显了，因为掠齿蛭还追着他，他还指望利用我来解决那些掠齿蛭。

而且现在的菲洛莉娅……在失去了我的遮挡之后她的全身直接暴露在阳光的直射下，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汽化，虽然顽强的修复能力正在迅速补上受损的部分，但是谁也无法确定在这种状况下菲洛莉娅能支撑多久。

要上么？真的能平安无事的救下菲洛莉娅么？以原正规骑士军的人为对手，对方还是被魔导改造过的家伙，我的速度真的快的过他么？

我捏紧了拳头，鳞片在我的手臂上疯狂生长，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

看到了我的反应后文森特微微皱眉，虽然他的手上没什么动作但是我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暴涨的杀气，就像是一只绷紧四肢迎战态势的豹子。

菲洛莉娅的状态已经相当糟糕了，黄豆大小的汗水在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她身上的一些被汽化的皮肤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修复，我必须现在进攻才行！

但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几根骨刺突然从后面抓住了我。

额？怎么？！

因为整个人都处于绷紧的状态让我忽视了后面正在逼近的东西，小船已经在水流的推力下撞上了由掠齿蛭组成的肉墙，抓住我的骨刺是其中一只掠齿蛭的爪子！

我猛地扭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掠齿蛭已经张开嘴巴冲着我的咬下，那张张开后像是大门的嘴巴直接把我整个上半身吞了进去！

混账……东西……！

在我的上半身还没被完全吞噬之前迅速翻起的鳞片就已经覆盖了我的整个上半身，包括我的脸部，也正是这些鳞片才让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掠齿蛭的牙齿给腰斩。

但是和之前一样，鳞片无法完全阻挡掠齿蛭那恐怖的咬合力，也没办法缓解冲击力，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腰部的剧痛，就算掠齿蛭没有把我腰斩但是那瞬间爆发的冲击力也近乎让我的腰部骨折。

还没结束，还没结束，还没结束，只要我还能动就还没结束！

在掠齿蛭口腔内，我使劲张开双手往周围摸索。虽然掠齿蛭的牙齿和咬合力都十分危险，但除此以外它褐色的皮肤在我被鳞片给包裹之后的身体来看就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我的手很轻松的抓住了它体内的软骨，打算直接把它的软骨给扯烂。

你不肯松口我就直接从内部粉碎掉你！

但是事实无法如愿，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脚悬空，随后一股袭来的乱力把我在空中乱甩。是掠齿蛭在挣扎着甩脑袋想把我强行分成撕成两截。

“希瑞……”

我听到外面模模糊糊的有什么东西呼喊我的名字，是菲洛莉娅么？等着我……等着我！我搞定了这家伙就把文森特宰了！

这次我一定不会弄砸！我和菲洛莉娅约好了要一起或者出去，从这个该死的遗迹里面！

又是一次悬空，但是不知为何这次的幅度特别的大，似乎是掠齿蛭本身在做什么大幅度的翻滚动作，下一秒，自下而上涌入的水就遍布了我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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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

菲洛莉娅在看到掠齿蛭扑水的那一瞬间就想冲上来，但是还没站起来便被文森特给拉了回去。即使没了下半身文森特的力道却不见衰退，相反倒是菲洛莉娅自己在阳光下暴露太久失去了很多精力在恢复自身上。

“小鬼终究是小鬼么？”

文森特看也没看希瑞掉下水的地方，那个地方的水域也被从水下升上来的血液给染红，那小子八成是没了。

（本来还想着那个可以用鳞片硬化自身的小鬼是个隐藏成没用模样的人跟在这只怪物身边的，没想到真的是小鬼，这不是连争取时间都做不到么？）

“希瑞……咕……！”

环绕着菲洛莉娅脖颈的刀刃在一阵蠕动变形后变回了手的模样，文森特拧起菲洛莉娅白金色的头发，而菲洛莉娅除了下意识的呻吟外甚至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

“好了，别那么一副幽怨的模样，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因你而死的人类应该不止这一个对吧？”

文森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下方的小船正在逐渐变得像湿地一样软，那是菲洛莉娅对血的控制力已经出现不足的征兆。

“虽然最后突破还是得让我来做，不过还是请你尽一尽身为怪物最后的义务吧，这样你也可以和刚才的那个女仆团聚咯？如果你怀着愧疚的话。”

怀着愧疚……么？

菲洛莉娅艰难的看向前方，那是由掠齿蛭们组成的肉墙，这些褐色软体生物的肉体们互相黏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彼此，但是上面那些胡乱挥动的四肢和数不清的眼睛以及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巨嘴都让人感觉这是混沌的怪物。

第一个能让自己吸血的人是因为不知道被吸血会造成的结果，他只是单纯的可怜当时已经被血虚给折磨的瘦如柴骨的自己，结果他为自己的善良付出了一切。第二个接纳自己的人甚至比第一个人更惨，他连退出这个世界的权力都丧失了。那个男孩说了，就算不用愧疚也行，就算是自己也能够挺起胸膛活下去……但是他也不在了。

自己果然，只是一个纯粹的让周围的人陷入无尽麻烦和不幸的存在呢，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

菲洛莉娅的嘴角忽然微微向上扬起，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到了最后，自己的结局反而让自己有了洒然一笑的勇气。

也许对于自己来说，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对谁都好呢？身为怪物的自己被其他的怪物吃掉，也算是回归本源了吧？

那面蠕动着的肉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自己的视野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伴随着视野发生翻转的，还有一阵水波被劈开的声音。

“抓到你了！”

不，不会吧……？

菲洛莉娅摔在船上，最后她看到了，从水里蹦出的希瑞宛如水鬼一样狠狠从双臂腋下抓住了文森特的双手，同时把他一起带入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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