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摸着胡须，神情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站在一旁正不加掩饰地注视着他的韩非。

荀子：那好，韩非，收拾棋盘。

韩非：是。

韩非立刻动身走向棋桌旁，动手开始清理起了上面颜色分明的棋子。手法利落，一看平时就没少干。

见此情形，本就有些懵的云无忧更加懵比了。

云无忧：荀子前辈，这是……

荀子：与老夫下一盘棋，若你能赢，老夫就昭告整个儒家，收你为徒。

闻言，云无忧深吸了一口气，想甩手走人的欲望再次高昂了起来。

云无忧：荀子前辈棋艺高超，晚辈恐无胜算。

她觉得荀子就是在欺负人。

她多少岁，他又多少岁？！按照她恩师的话来说，荀子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都要多好吗？！

她虽然棋艺好，但很明显很有可能会被他吊打好吗？！

荀子：还没下，你怎么知道没有胜算？

荀子并不想就此放弃和眼前之人对弈的机会。

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收徒了。只是因为一直一个人下棋太无聊了，他想要一个人陪他下而已。

荀子如此坚持，想着恐怕不答应就会被他直接叫人赶出儒家，没办法，云无忧只好无奈地选择答应。

云无忧：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

荀子和云无忧很快在棋桌两边落座，韩非坐在桌旁当看客。

荀子执白子，云无忧执黑子，很快一场对弈便正式开始。

落子无悔，云无忧每一枚棋艺都下得格外认真，眨眼便和荀子过了数招，棋盘已经被两人黑白棋子铺了三分之二的面积，然而，却没有人领先。

两人交战，势均力敌，难分难解。

韩非在旁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棋局亦是面色凝重，神情紧张，仿佛下棋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他是真的很想让这位新来的小师弟赢，好让他成功了留在儒家，没事儿还可以陪他解解闷，这里就一群书呆子，还真是挺无聊的。

这一场对弈直接从正午时分战到了黄昏落日十分。

窗外的天地一片橙黄，竹林在橙黄的阳光下更显幽静。

云无忧：承让了，荀子前辈。

落下最后一子，云无忧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赢了！

笑着抬头望向荀子，只见他捋着胡子，目光静静地留连在棋局上，神情严肃，既不见喜悦，也不见失落。

荀子：这天下纠纷就犹如这棋局，波涛汹涌，起伏不定，棋未开下，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

感慨似的说完，荀子终于抬头看向目光中满是期盼的瞅着他的云无忧。

荀子：行吧，莫殇，就算你通过了老夫的考验。

荀子：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云无忧瞬间激动得站起身，身后半扎半披的如烟秀发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在空中晃出了俏皮的弧度。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荀子身边，对着他毫不犹豫地跪下磕了一个头。

云无忧：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荀子当着两人的面一直绷着的脸上终于能窥见几丝慈祥的笑意。

荀子：行了，起来吧。

荀子：接下来，你们就退下吧。韩非，你带她出去逛逛。

荀子：今晚，让伏念，颜路还有李斯都到雅正厅来，我要宣布莫殇正式成为我的弟子。

#韩非：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