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十三:厄运
登船前。
或许因为长途跋涉,毕竟到达最近的港口也要费1天的时间,而且注意力集中在亚兰德身上的缘故,在走向渡轮的短时间起亚产生不适,产生了短暂的头痛。
“起亚,怎么了?”
杰妮安和伊薇儿注意到他的异常后,纷纷担心起来,起亚不想让她们担心,说只是有点累。
再次登船的亚兰德表情相当的严肃,心如止水,其实又会想起上一次那痛不欲生的经历。但为了治疗自己的眼睛,渡河是必要的选择,自己也必须保持完整的状态才行。
失去一半的视力,对自己影响实在太大。
心里非常希望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个给克服掉。
拼了!
“都怪你害得起亚疲劳过度了!”
可惜亚兰德没有听到,深呼吸一口气,踏出了步伐一步步地走向渡轮。
船舱外。
此时天空一片灰蒙蒙,吹着寒风,谁也不愿意原地旧留。尽然如此,可并非所有人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回避这样的环境。
因为晕船,亚兰德无法在船上自如行动,更别说偷懒,本不想暴露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只怪自己晕船,刚走进温暖却封闭的船舱中才数十秒,被那让他窒息的空气再次赶了出来。
无奈只能独自坐在甲板上,找个尽量不被寒风吹拂到的位置呆着,心里渴望早点上岸。
起亚本打算照顾他,但实际上在水面上寒气比陆上要重,以起亚那柔弱的体质,并不能长时间经受这样的侵袭,亚兰德也不想他再生病徒增麻烦便让他回去船舱里。
船上无法生火,亚兰德只好蜷缩成一团,披着毛毯不停地颤抖,忍耐寒气侵袭和翻腾的胃两方面的折磨,闭上双眼,无助地坐着。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时分,天色和气温没有太大改变。
但,船上出现了异常——有人死了。
本来安静的一切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所大破,除了正在睡觉的乘客外,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约而同眨了眨诧异的双眼,面面相觑,以为是听错,船舱内开始产生杂乱的私语。
而安静呆在自己房间休息的伊薇儿和杰妮安也因这句话而吸引而去。
听到这句话后,谁也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在听到的一瞬间心不禁沉下去,并产生疑惑。
本来好好的船舱,怎么突然有人死了?
无论是谁,对死人这样的事都会避而远之,除了那些好事者。很遗憾的是,现在大家都坐在同一条船上,再加上外面寒冷的天气,活动范围基本被限制在船舱内。
在不安的包围下,厌恶、逃避、惊恐的心情开始在不同人的心中蔓延。
病发?自杀?他杀?意外?
没有目击时,谁也说不清,那些好奇而又胆大的人为了解闷而跑向那一处地方打算一看究竟。
而在案发现场,那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正在熟睡的男人。
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衣服完整,表情安详,可这并不是重点——他身上的皮肤干瘪枯竭,看不到任何血色,被抽干了。
看上去仿佛是一具已经沉睡千年,被完整保存好的躯体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刚才谁也没有听到异响,更别说这个人的声音,发现他的人是这艘船的其中一个船员,听他解释说房间中的服务铃被拉响所以过来查看。
闻言,周围的人咋了眨眼,纷纷看向这位作为第一目击者的船员脸上,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惊恐的表情,这倒是让人奇怪。
如果说这名年轻的船员神经粗,那可说不过去,怎么说也是有人死了,而且死状是如此的诡异;说他见惯了,那也不好说,一般这种渡轮的船员都不需要去打仗,更何况是面对死人,而他年纪轻轻却脸不改色。
实是让人想不通。
因此开始询问这位第一目击者。
一般看到这样的场景,谁也淡定不能,说害怕也是正常。
当然对如此的突**况,三人的确被吸引了过去,第一反应都愣住了,好几秒才恢复过来。接下来则是禁皱眉头。
除去身份,作为一个普通人,伊薇儿选择继续呆在船舱内,她对现场和死者没有半点兴趣,脑海也暂时处于一片空白中。
在不知道死者现状的情况,唯一一个可以作为冷静判断的想法浮现出脑海当中:这艘船并不算大,客舱内的房间不过八个,而且彼此都紧挨着,如果有人死了却不被人察觉。
要么是被暗杀了,要么就是自杀或者中毒身亡。
一切都只是基于最开始那句响亮的话语而产生的猜想。
突然,起亚在睡梦中再次产生一闪而过的头痛,不禁捂着头皱眉,发出压抑的呻吟,神色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而这个短暂的变化全部收入了杰妮安的眼中,使她不禁蹙眉。
起亚登船后一直让他好好休息,虽然他说希望继续留意亚兰德的情况但被拒绝了。直到刚才自己也是有好好看着的,他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可为什么他依然会产生这样的症状?
是过劳所遗留下来的?
大概是这样吧,毕竟一路上硬是要照顾亚兰德,他就是这样的人。
正当自己为自己的多虑而舒一口气时,一阵诧异的感觉却升上心头。
是,错觉?
转过头,目光落在房门前,但视线实际是投向外面,脑袋也不禁转动起来。
这艘客轮,存在着什么异常的气息。
说着,让伊薇儿先看护起亚,自己则站起来走出房间,朝着事发地点走起。伊薇儿在听完她的叮嘱还没反应过来,杰妮安就已经走出去了,脸上尽是茫然。
这个小女孩居然不惧怕死人,还很勇敢走出去?
因为身材娇小,杰妮安很快就挤了进去,进入了事发现场,并看到了死者。
那一瞬间,她的双眼瞪大,表情先是吃惊,后来变得非常严肃,其中带着一丝不安。很明显,一般的方法是无法将人变成这样,尤其在这种被孤立的空间。
唯一的办法是魔法,但这样的魔法是不会被授予,女神本身也禁止使用。
而现在正处于一个无自然魔法的世界,兵器魔法是无法办到的。
难道!
基于现状排除了其他可能性后,眼前此人的死法过于诡异。
她不敢相信。
一瞬间认为那不过是错觉,可稍作思考。
当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结界时。
这种事,会发生的可能性并非零,却偏偏让自己碰到了。
大事不妙。
一阵恶寒在体内迅速蔓延,杰妮安的脸色顿时大变。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违反自然的,数百年前被当代女神们合力才封印的一股不祥力量。
黑魔法。
历代女神在继承时都会被万分叮嘱,绝不能让这股力量外泄,具体如何产生自己没有深究,但敢肯定一般人类是办不到的。
现阶段兵器魔法依然有战争女神作为源头所提供,但因本质不同而无法被当成自然魔法的能量所使用。在整理所有的思绪后,杰妮安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同时回想了某段尘封的记忆。
200年前,那时候集合了七位女神之力封印了无法被破坏的黑魔法典,一直被埋藏在极地当中。可三十多年前,女神接二连三的消失,封印的力量遭到极大的削弱,最后以至于无法维持完整的封印。
是谁,是谁偷偷拿走了那本黑魔法典,甚至学习了当中所记录的禁忌魔法!
与起亚所掌握的木之魔法,与大地,即生命之息所相反的存在——黑魔法,也被称为亡者魔法。
难怪起亚会产生不适,是因为有这样浓郁的死亡气息存在,自己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无奈叹息自身力量还是太弱了,无法马上察觉到。
杰妮安多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走近死者进行再确认时,这名死者身上还残留着丝丝的亡者魔法气息。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最后还是变成了现实。
也是最糟糕的结论:有懂得黑魔法的,极大可能也是身为精灵族的某人存在于这艘船上,也唯有精灵能够运用与任何元素都不属于——最原始的魔法。
在哪里?
在哪里!
匆忙离开现场,杰妮安抬头四顾,可惜过道中人的不多,这个精灵本身的气息也隐藏了起来。
杰妮安刚想去寻找时,忽然意识到既然起亚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那么对方也必定能够察觉起亚的存在。
不好,起亚有危险!
心中大叫不妙,杰妮安顿时一身冷汗,慌忙地转身跑回去自己的房间当中。
非常粗暴地推开大门,喘着气走向起亚。
伊薇儿看到杰妮安神情极其不安,尤其瞪大的双眼甚是吓人,便询问她外面的情况如何。
见起亚平安无事,杰妮安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回到刚才那个严峻的状态,慢慢转过头看向伊薇儿,看到她那茫然的神情。
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开口。
甲板上,亚兰德依然在忍受寒风,唯一的防御就是船长好心送给他的兽皮大衣,这样至少寒风正面侵袭不了他。
“到底到了没有...”
都已经航行了大半天,不是说最快1天能到达的吗!
低声咒骂着,亚兰德咬着牙抬起头看向船外——周围一片迷雾,两岸的陆地都无法看到,更无法看清楚是否靠近目的地。
这么冷的天居然起雾,有没有搞错!
“唔!”
刚想站起来,渡轮晃了一下,亚兰德感觉到胃又是一阵翻腾,捂着嘴差点把胃酸也吐了出来,无奈只能再次走下。
脸色更为苍白了。
船舱内发生的可怕事情,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
此时,一名船员经过,亚兰德便抬头询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因为起雾和晕船的缘故,他无法完全看清楚这名船员的长相。
“嗯,再过一会就到了,到达另一个彼岸。”
这名船员的口吻带有神秘感,可惜他并没有在意,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唯一能辨认的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而且是个男性。
闻言,亚兰德心里暗暗祈祷快点到岸,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受不了。待亚兰德回过神来时,那名船员已经失去踪影,消失在迷雾当中。
无奈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忍耐。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事实上刚才那个死者只是一个开始。
也正因为所有人都被船长命令好好呆在房间内直到到达目的地,他吩咐船员好好驾驶,自己则负责巡逻。过了一段时间,这时有名女性内急实在忍不住离开房间,在前往厕所的路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响遍整个客舱,那名女乘客直接被吓得**,很快便晕了过去。
船长在过道上变成了一具干尸,成为第二个被害者。
那刚才谁也没有听到任何大的动静,为何船长会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死在这里,而且和刚才那名死者是同样的死法。
几名船员闻讯赶来,见到船长的死去,都表现得非常的震惊与难过。
此刻,不安的气息变得更浓烈,惶恐不安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谁也想逃离这里,可现在并不是在陆上,而是在海上,哪里也去不了,谁也逃不掉。
而且,现在连凶手是谁也没弄清楚。
突然,整个船只发生剧烈的震动,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此时,过道的通知用喇叭响起。
“各位亲爱的乘客,各位亲爱的船员,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请各位做好下船准备。”
闻言,这些乘客纷纷冲出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客舱通往甲板的舱门,可却被船员拦住了。
其中一名船员含着泪高声喊着。
“在查出谁是凶手前,谁也不能离开客舱!”
看得出他很尊敬船长,另外几名健壮的船员也帮忙挡住舱门不让乘客靠近。
当然,在不安充斥其中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维持着理性,毕竟求生和远离危险是生物的本能反应。
“快放我出去!老子才没杀人!”
“求你了,我不要再呆在这里!”
“怎么怀疑我们,你们也有嫌疑好吗!”
哀嚎,叫骂,求饶声开始以无形的形式呈现出乘客门心中的不安。
乘客意图推开挡路的船员,可船员不甘示弱,谁也不放走。正在双方陷入胶状时,通道的喇叭又响起了。
“船已经靠岸,各位可以下船。”
“都这个时候了,到底是谁在船长室喊话?”
一名船员不禁发起疑问,其他几名船员也不清楚。
然而,接下来的那句话,才是让船员和乘客双方都不禁愣住的关键。
“欢迎来到亡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