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十七:那时
佛洛伊德一行人被捉第三天。
昨晚没有做梦,想再一探究竟却未能如愿以偿。
总感觉很可惜。
明明是梦,却依然记得梦的内容,而那时候拉扯自己那名少女的容貌。
已经模糊不清了。
只隐约记得那把声音,余音还留在脑海中。
不知道和那个酒馆有什么关联。
难道是某种提示吗?
和昨天一样,安排好士兵出去巡逻,这次亚兰德并没打算继续带队,而是选择到酒吧去走一走。
明明只是一个梦。
心底,却是放不下。
梦中那名少女,到底是谁?
每当想到她,想到她的声音,内心传来一阵刺痛。
不知在这里,能不能见到她。
莫名传来的心切,使得亚兰德加快了脚步。
忘记了热闹的大街,忘记了风中的寒冷,迈着步子,目光锁定在酒馆的方向。
明明自己只去过一次,却发现熟知怎么去。
梦的记忆指引着自己前进的方向。
仿佛有种迫不及待想快点到达,见到她。
一段时间后,来到了目的地。
酒馆依旧热闹,人声鼎沸。
走近酒馆,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柜台前。
今天,亚兰德并没有穿上制服。
那个矮个子的胡子大叔在那里忙碌着,指挥着服务员工作。
见到亚兰德,他那浓眉大眼的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友好。
“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来喝酒的话就别妨碍我做生意。”
丝毫不客气。
一般来说,像酒馆这样的地方,消息流通最广,最快的地方。
胡子大叔不可能不知道亚兰德现在的身份。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顾忌。
对此,亚兰德也并没有在意。
他举目四望,环视着酒馆四处,寻找着她的身影。
“她今天没来吗?”
闻言,胡子大叔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现阶段,在酒馆里工作的人几乎都是男性,女性则不过两名。
“如果不是来喝酒的,请回吧。”
一口回绝了他。
尽管亚兰德想说清楚,但印象已经非常的迷糊。
记不起她的样貌,无法描述她的声音,也不知解释她的特征。
但梦中所提及的一个名字。
“那,科得拉在吗?”
这一回,当这个名字说出口后,除了胡子大叔,一些本来在聊天的,已经有一定年纪的客人纷纷停下来,目光落在亚兰德的身上。
胡子大叔愣住了,瞪着眼注视着他。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名字?”
“如果她在的话,我应该能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
口中所提及的名字,并不是亚兰德想寻找的对象。
但当听到这句话,胡子大叔又再沉默了好一阵子,神情显得复杂。
为何,他会知道这个名字?
已经很多年了。
没想到这个名字从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口中提及。
见亚兰德的样子并不是别有用意。
酒馆的休息室中。
胡子大叔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把亚兰德叫了进去。
点着手中的烟斗,呼出一口烟雾。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
闻言,亚兰德吊起眼睛,再眨了眨眼,然后回答。
“梦中。”
哈?
在耍我吗?
这是哪门子的回答。
“再问你一次。”
“在梦中。”
转念间,胡子大叔似乎想起刚才亚兰德说找科得拉,但找她的目的是因为科得拉知道她想要找的人。
而和科得拉关系最密切的那个人。
在三十年前,已经...
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打杂,自己是从二十多年前接管这间酒馆的。
年龄和亚兰德差不多。
如今已经年过半百。
再次呼出一口烟雾,胡子大叔放下手中的烟斗。
“很可惜,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老人家?
“科得拉那个年纪还称不上老人家吧。”
尽管印象变得迷糊,但留下的第一印象,自己所见的科得拉还不是老人家。
为何他会这么说。
或许,他的上一辈和科得拉婆婆有过交情,特此回来找。
但刚才他简称是在梦里听过这个名字,这倒让我很难理解。
倒是胡子大叔,见亚兰德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吗,可自己从来就没听说过科得拉婆婆说过。
再说,科得拉婆婆一生未婚,不可能有孙子。
倒是在那个时候,有听她说过一些事。
曾经收养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名义上是她的女儿。
但早在三十多年前,已经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起离开了这里,说要到外面的世界探险。
说起来,那时候的自己也曾经暗恋过那名少女。
可惜一直没有表达出来。
忽然间,被勾起了过去的回忆,胡子大叔眼神变得深邃。
“大叔!那你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被亚兰德的话打断的思绪,这才回过神来。
追忆过往,回到现实,心头泛起的阵阵涌动无法释怀,剩下的只有叹息。
“我大概知道你要找谁了,可那个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已经离开了这间酒馆,往后的事我真的不清楚。”
注意到亚兰德那失望的表情,心想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
为了避免继续话题继续深入扰乱自己的思绪,胡子大叔开始转移话题。
“我说,你和佛洛伊德那小子怎么认识的?我从小怎么没见过你。”
突然被这么一问,亚兰德也没法很好回答。
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听完亚兰德所说的话,胡子大叔无意识地用力拍打桌面,大笑了起来。
“那小子,从以前就这样。”
所以到底是怎样?
见他主动提及佛洛伊德,亚兰德又感到疑惑。
有可能,他认识佛洛伊德,而且关系不一般。可如今,佛洛伊德被关在监狱里面,他应该还不知道。
正当想开口询问时,胡子大叔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抢先一步开口回答。
“那小子在战乱时失去了父母,在大街上流浪,经常来我这里偷东西吃。”
哈啊?
等等,为什么突然说起佛洛伊德了。
心中的失落,被突如其来的话题所填补着,有种难以形容的不适。
“他脑子中总有着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认识的朋友也这样,但因为这一点,和他交往的朋友都不会长久。”
大概是受不了吧。
“他好像很在意苏菲亚。”
闻言,胡子大叔的眉头跳动着,并点头称正是这样。
“这小子小的时候就经常跟我说那个艾森堡家族大小姐的事,还说要向那个大小姐表白。”
抽了一口烟,呼出一团白雾。
“那时候我说这小子是不是异想天开了,也不看看自己和别人的身份到底差多远。”
但事实上,这两人早一阵子已经在一起行动了。
至于表白这事,亚兰德并不太清楚,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双眼望着亚兰德,胡子大叔叹了口气。
“其实呢,那小子本性不坏,就是很多同龄人都不太接受他孤儿的这个身份。”
“如果你愿意做他的朋友的话,他大概会很高兴。”
朋友?
这个就不好说了。
亚兰德甚至连朋友的定义也不太熟悉。
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朋友。
那些一起行动的人。
伊薇儿,起亚,杰妮安他们只是因为任务所以才和自己一起行动。
那样也称不上朋友。
至于嘉莉比。
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和她的关系。
甩开这些,亚兰德放弃了继续深究这点。
“这不好说。”
“那小子从前总是一个人,他总是四处找同龄人聊天,希望能结识到朋友。”
果然,这个大叔和佛洛伊德的关系不一般。
“大叔,你和佛洛伊德认识很久了?”
见状,胡子大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回忆起过去。
“算是一段孽缘吧。有次他进来偷东西吃,被我逮住让他留下来工作补偿,时间长了就熟了。”
“那你是他的朋友?”
“那倒说不上。”
“那是什么?”
被问到这个份上,胡子大叔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和佛洛伊德认识现在数来也有一定年头了。
自己也并没有伴侣,而且也上了年纪。
如果硬要说去说明到底是什么,那佛洛伊德大概算自己半个干儿子。
他居无定处,也不是常驻在这里。
自己真正开始认识他也就他留下来打工的那两三年时间。
“后来听他说有人收养过他,但他很快又变回了流浪的状态。”
这倒是第一次听。
那,几乎整个港口都市的住民都认识他了。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两个小时。
亚兰德意识到自己呆在这里太久了,可能会被怀疑。
“那我先走了。”
“等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本来,不打算说出口。
但刚才的聊天,胡子大叔觉得亚兰德并不是如传言中描述的那样坏。
更多的,他发现,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没有野心,没有心机,谈话中也没有刻意去套自己的话,威胁自己什么。
一开始感到很奇怪,再到后来,渐渐明白过来。
“为什么要去当联合会的走狗?”
闻言,亚兰德心想,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开口问罢了。
眼前这个人,如果自己告诉他真相,这样好吗?
转念间,似乎想起一件事。
胡子大叔盯着他。
如果刚进这里,他有意和自己对敌的话,早就把出手想要擒住自己了。
可能是害怕引起骚动。
他,不是敌人。
或者,这样去回答他。
沉默片刻,亚兰德缓缓张开口。
“我想亲手结束这场纷争,然后可以安心睡觉。”
说着,亚兰德离开了休息室,离开了酒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胡子大叔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他不会是坏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心中有追求的年轻人。
当亚兰德再次回到格伦黎家族的大本营,回到住所当中时,传令兵突然到来,说戴穆尼找自己。
有什么事?
是因为的独自行动被发现了吗?
如果是戴穆尼的话,很有可能会怀疑自己。
不,先看看情况再作定断。
只是这一回,让亚兰德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被邀请去的理由。
今早,戴穆尼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他今天的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拷问被捉回来的刺客。
而这一次,他挑选了一名女性。
心想,这也是别是一番滋味。
下午。
经历了这件事,亚兰德连午饭都没吃,不如说吃不下。
并不是因为见到那样血腥,残忍的场面而食欲全无,更多的,是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戴穆尼,用心险恶,着实被他恶心了一回。
他是想把自己也拉进他的船上,不打算让自己逃跑了。
果然,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刚才被拷问的那名女性,没有被杀害。
自己的飞刀故意避开要害,大多只是擦伤;但戴穆尼掷出的飞刀不同,那些事嗜血的飞刀,如同扭曲的戴穆尼一般。
除了第一刀出现了偏差,其余都插在女性的肢体中。
好几次,这名女性晕了过去,但很快又被冷水泼醒,直到十四把飞刀全部用尽。
她还活着,在止血后被重新运回监狱当中。
若没得到即使的治疗,不用多久就会因为伤口感染,很快在痛苦中死去。
亚兰德不敢去想象,下一个会是谁。
看来,我要捉紧时间去行动。
如果下一次,他要拷问的对象轮到了佛洛伊德的话。
不需要等待最后一个人,那就意味着,这场起义就会提早结束。
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