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一天……

我静静靠在木板上，从外界传来的炙热通过衣物抵达我身体的内部，灼烧着我的神经。但是，无论是灼热的感觉还是寒冷的感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丧失了痛觉。

当刀剑刺入我的身体时，我惊讶的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除了剑身与血肉擦触而过的冰凉，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过……

这样也不错呢……

至少死掉的时候，不会露出一副挣扎着的丑态，安详的离开。

真的没想到，这个可怜的想法，竟然成了自己的期盼，该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就这样告诉自己。

艾莉尔，你果然是个不知变通的笨蛋！

我苦笑着，不断嘲讽自己。

一直像小孩子一样叫嚷着复仇，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茫然不知所措，怯懦的样子令人作呕。

这就是你自己啊！艾莉尔，满嘴自我安慰的谎话，说好了复仇结果却是在逃避。

开始动摇了吗？

自从听到那个名字之后？

啊……是呢……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拉进这一滩泥沼，难道不是自己的初衷吗？明明，应该死掉的是我才对啊……结果呢？到底有多少不明真相的任性妄为的家伙死去了呢？呵，数不清了啊……

真的，数不清了啊……

那么，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呢？在为那些死者而哭泣吗？依旧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吗？

塞西莉亚……

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往日的记忆。

这都是我的错啊……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死掉会更好一些，至少不用再让我所在乎的人痛苦下去，可是，明明这样想着，却无法下手。

原来我害怕去死吗？

不，不对，为什么我非要用自己的命去让大家感到开心啊？为什么我死了才是正确的？

不公平！不甘心！

为什么我就不能自私一点？反正大家都是自私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一个恶魔啊……

是恶魔啊……

一个饱含人类劣性的恶魔啊……

真是令人感到羞耻啊……艾莉尔……

现在依旧说着安慰自己的话，其实，你比谁都清楚吧？

当初那件事，究竟是怎样的前因后果。

苍白无力的真相。

“脸色真是阴沉的可怕呢……我有打扰到你吗？艾莉尔小姐？”

我握紧剑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车厢里的男人，警惕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这个家伙……

嗯？

原来是那个男人吗……

我突然回想起前几天的事情，皱起眉头。

“有事？”

“不要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嘛！我可是来道谢的，没有什么恶意，要是有的话，我为什么不直接拿着武器进来打声招呼呢？”

“因为你会死。”

“啊……被小看了啊！”

男人笑了笑，轻轻掸去身上的灰尘。

“凭你的实力倒是可以杀了我，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不过，我想你大概杀不了埃德温·阿普顿这个名字吧？”

“……”

我静静注视着面带笑容的男人，眼底如同一潭死水。

“低劣的威胁，还是说你很喜欢这种做法。”

“这种无情的嘲讽让我很受伤啊……艾莉尔小姐，怎么说我都是有埃徳温这个名字的家伙，虽然自知是条肮脏的虫子，不过虫子也有虫子的尊严吧？你这样安静的样子，真是奇怪……”

男人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棕色的眼睛盯着我，话语中透出一股不明所以的寒冷，淡淡说道。

“还是说过度的安逸……磨平了野兽的尖牙呢？”

我目光一凝，散发出来的无形剑气与男人擦肩而过，击中他身后厚重的木板，留下一道醒目的裂痕。

“啊嘞啊嘞……好险，还以为死定了呢……”

男人收起之前冰冷的样子，又恢复到平时祥和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由衷的为男人这副面具感到厌恶。

这家伙，一要激怒我么？

难道以为现在的我还有什么顾虑么？

可笑的想法。

“看见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松了口气啊……太好了，魔王还是魔王的样子，要是魔王改过自新的话，这个世界恐怕要完蛋了啊！”

“你是在……戏弄我么？”

“不不不，我怎么敢戏弄未来的魔王大人呢？只是有一点要稍稍确认一下才安心啊……要想诊断魔王大人患了什么病，一个好医师可不能缺。”

患病？我？

这家伙，脑子不正常吗？

“真的想死么？”

“难道艾莉尔小姐还没有发现？也是呢……尝到甜头的话无论是小孩子还是大人都不想轻易放手了吧？不过啊，看着沉溺其中的魔王大人，真的是过意不去啊……”

“够了……”

魔王？我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魔王了，擅自给被人添加一个身份也要有一个限度。

我想要的只有复仇。

仅此而已。

“真是没耐心啊……不过算了，这也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那么，艾莉尔小姐，我们来做场交易吧！”

“交易？”

“名为埃德温·阿普顿的一个承诺，有求必应的回报，作为交换的筹码，把你身边的那只精灵给我。”

虹？

为什么？

我盯着面前自称埃德温的男人，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那只精灵，对他来说有什么用处吗？除了作为奴隶或者材料买个好价钱，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也许是面前的男人看出了我的疑惑，紧接着说道。

“当然，如果艾莉尔小姐杀掉那只精灵，或者抛弃掉那只精灵，都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解除了和那只精灵的联系，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么想一想，果然我还是有点吃亏啊……所以说你还是把那只精灵交给我好了，幼年的精灵我记得在黑市上的价钱是……嗯……最近风声好像蛮紧的，还是调教成玩具好了，那个小家伙的确是个美人胚子，真是让人好想拼命的蹂躏一番呢……”

我忽略了男人的自言自语，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啊……竟然问我为什么啊……”

男人挑了挑眉，露出了略带惊讶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魔王身边跟着一个勇者是很不像话的事情吧？这样的魔王很不纯粹啊……有的时候，人们要相信预言才能活下去，对于未来会成为勇者的小家伙，可是历史上一个肮脏的污点啊！抱歉，我可看不下去。”

“魔王之类的东西，只靠善意与温柔就能被扭曲意志之类的，可真是糟糕啊……艾莉尔小姐，而你，却还没有感觉到……”

“……”

这样吗……

果然……这个家伙，脑子不正常……

不过……

“我可不是魔王……”

“只是一个已死的人罢了……”

名为埃德温·阿普顿的承诺？

不得不说，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埃德温·阿普顿，我只想要你一个承诺。”

“成为我复仇之路上的棋子！”

男人笑着，眯起了双眼，仿佛在暗中窃喜。

“那么交易就这么说定了！至于这个承诺，我这条肮脏挣扎着的虫子，可是发自心底的……”

“乐意之至啊……我的魔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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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现在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爆炸性的发言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卖掉了啊？！！！

我看着面前对着我伸出手的男人，大脑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

我……

“嗯？你没有告诉她吗？艾莉尔小姐？”

“没有必要……”

艾莉尔轻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我。

诶？这么说来……

我真的是被艾莉尔卖掉了？！

等下，这个发展真的不对劲啊！按照常理来讲，作为一个配角，根本就没有被主角卖掉的道理吧？跟在主角身边这是常识才对吧？这不按套路出牌啊魂淡！！！

“等，等一下，虹为什么要被你带走啊？”

缇妮的声音？

我看着缇妮站了出来，拽过我的双手，将我护在身后。

“这太奇怪了！”

男人看着个头勉强才到到自己胸膛的缇妮，起初一愣，随即便被面前这个气鼓鼓的小家伙逗笑了。他抚摸着缇妮柔顺的酒红色长发，紧接着恶作剧般的揉乱，见到面前少女一副如同受惊般小动物的模样，微笑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许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莱茜娅能够理解那一声无奈的叹息中饱含的情绪。

“真像啊……”

男人低声呢喃着。

“好了，大人要做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这副样子，可别让你的‘母亲’担心了……”

埃德温说话时明显加重了“母亲”两个字的语气，说完还轻佻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莱茜娅，这让莱茜娅面色凝重了几分。

“我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大人了！”

“是么？这样啊……那么，有喜欢的人吗？”

“诶？喜，喜欢的人，有，有很多啊！”

“我是说恋人啊……”

听到男人的话，缇妮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绯红。

“恋恋恋恋人……才没有呢……我才没有这种想法呢！我喜欢的只有萝……不，不对，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你已经说出来了好吧！

看着面前的少女慌张的样子，男人莫名的兴趣高涨。

“那么和男人一起睡过吗？”

“诶诶？诶诶诶诶？”

“通俗易懂些，就是交配了，有过么？”

“才，才没有，我，那个，呜呜，不，不知廉耻……”

缇妮的脸色比起之前更红了，整个人彻底慌乱了起来，语无伦次。

本来男人还想继续逗弄面前的少女，不过感觉着从角落里传来的寒气，男人觉得还是就此收手才好。

“什么嘛……这样的事情都没做过还自称大人，真是有趣……”

“变，变态……”

“按照你这种说法世界上的人都是变态了。”

“反，反正我不会，不会把虹交给你这个变态的，虹是我的……不对，反正就是不行！”

为什么我会觉得你也比较危险啊……

“够了，缇妮……”

“母，母亲……”

对于莱茜娅的劝阻，缇妮十分疑惑，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但被莱茜娅打断了。

“埃德温，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唔，竟然有莱茜娅这样美丽的女士提醒我这言行，真是在我肮脏的人生中照进了光亮啊！果然自己最近相当的走运！不过呢，我这个人的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莱茜娅女士，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吧？”

“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管，但是，欺负我的女儿，我可不能当没看见！”

果然莱茜娅认识埃德温，虽然这种事很正常，莱茜娅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星灵，埃德温不可能不认识她，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想承认。

莱茜娅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默认了艾莉尔的举动，或者说，莱茜娅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

不妙啊……十分不妙啊……

难道我真的被卖掉了吗？

可恶……

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在缇妮的身后默默看着，不知所措。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不行，要想想办法才可以啊……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我，余光扫到了身后那道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形容的情绪。

艾莉尔……

“哦哦！像我这样的虫子竟然能惹人生气，此生无憾了啊……不过我还是要小小的提醒一下，现在看来，是缇妮小姐不太理解状况吧？可不是我的什么责任。”

“诶？”

“你身后的那个小家伙啊……和我们可不一样，充其量不过是个物品而已，一个物品，有什么权利任性啊？区区奴隶而已。”

“奴隶？怎么会……”

“原来你不知道啊？嘛……艾莉尔小姐不来解释一下吗？”

奴隶吗？真是无从反驳呢……我摸了摸脖颈上红色的印记，刻进灵魂的刺痛仿佛还停留在昨日。

艾莉尔的视线淡淡从我的身上扫过。

看着艾莉尔的目光，我已经什么都知道到了。

漠然，麻木，充满着仇恨……

原来天真的只有我自己吗？妄想着的人只有自己吗？

我，不过是一个奴隶，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原来我，在你的眼里只是这样的存在啊……

艾莉尔……

“只是奴隶而已……”

冷漠的声音，深深刻印在了我的脑海，让我不禁苦笑起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那么拼命啊……这个答案自己明明很清楚，但是不问自己的话却过意不去，这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吧？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知道的，知道艾莉尔的命运，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

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自己一直都是默默的看着，无力改变，感受着莫个名为艾莉尔的少女的内心缓缓陷落。

明明知道这是个烂到家的故事，却不愿意放弃，想想果然是个既天真又执着的笨蛋。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如果我可以改变故事……

我会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吗？

我……能够到达“她”所看到的世界吗？

心怀着这样侥幸的想法，一点都不想放弃，就算艾莉尔真的讨厌我，这份想法也不会改变。

于是，虽然很难过，但是这样想着的我，还是对着艾莉尔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明原因，也不想去解释，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而已。

为过去赎罪，盼望着未来。

寻找身为自我的存在。

我习惯了，在不被人所理解的世界生活，那是一个曾经的阴郁少年的过往。

不想被提及但无法回避的过往。

以及想拯救某个人而赌上自己一切的执着。

“诶呀呀，真是想不到呢……竟然有这样危险的东西啊……”

身后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剧烈的痛楚。

“不行啊……这种表情……”

埃德温轻轻笑了一声，抓紧我的头发狠狠的往下拉，然后按住我的侧脸撞向的旁边的木板，看着倒在地面上的我，又伸出脚，踩在我的右腿，慢慢加重力度。

“快点哭啊……小家伙，这样的表情才合适吧？啊？”

“咿！”

很痛……非常痛……

我感觉到了，骨头大概断掉了吧？刚才头部撞向侧面，脑子已经不清楚了，无法思考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不断加重的痛苦。

谁能……救救我……

我已经……

哈……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救我的。

毕竟……

昏沉之中，我看到了艾莉尔，嗯……是在皱眉吗？视线好暗，看不清了，但我想艾莉尔果然是在生气吧？

艾莉尔……

艾莉尔，艾莉尔。

红色的……红色的围巾，真的很漂亮哦……

艾莉尔，真的不喜欢红色吗？

是在说谎吧？

为什么呢？

明明是个很美丽的颜色啊……

“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没有正式成立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莉尔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看着面前任性肆意的男人，语气里尽是警告的意味。

“嗯……倒是我反应有点过激了呢！艾莉尔小姐，我要好好道歉才行啊……该说什么好呢？真是对不起啊！我这个人有点情绪化真的很抱歉呢！”

“我可不认为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所以说这个小家伙很危险的嘛……让我每时每刻都不能防松呢！明明是被卖掉了还在笑呢！哈，真是有趣，对吧？艾莉尔小姐，艾莉尔小姐？有一个这样脑子不正常的奴隶也是让人头疼的啊？想必艾莉尔小姐也感到心烦吧？我遇到过不少的奴隶贩子，他们……”

“闭嘴……”

这个男人真是有够烦的……艾莉尔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

男人看了看她，不再继续说下去，眯起眼睛，尽可能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么，我拿走了咯！”

意识恍惚的我被身后的男人提了起来，抱在怀里，我想要挣脱，但是莫名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力气，四肢软了下来，强忍着铺天盖地卷席而来的困意，反抗的想法渐渐淡薄下来。

不妙……

当男人把我抱起来的时候，就飞快的在我的脖颈插入一阵药剂，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果然，这就是最后了吗……

艾莉尔……

我突然感到意识一阵酥麻，以及一种如同坠入深渊的感觉。

那个男人靠在我的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什么都听不清了，只模糊的记得几个音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渐渐的，什么声音都消失了，除了滴水的声音，很奇怪，我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却已经无力抬头……随之我便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埃德温看到我安静了下来，笑着挥了挥，向在场的所有人以示告别。

但是，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男人生硬的转过头，注视着艾莉尔，沉默着。

“你很着急呢……”

一把断剑，深深刺入马车出口的木板里，突兀的挡住了男人的去路，伴随着的还有某名少女的轻笑声。

“诶？……这是什么意思啊？艾莉尔小姐？”

“难道不要我解除血契么？你应该不会忽略这一点吧？还是说急迫到顾不上这一点了？”

“啊哈，血契这种东西不劳艾莉尔小姐费心了，解除这种东西的办法我有很多的……”

“是这样么？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吧？”

“……”

男人的面孔逐渐的冷了下来，仿佛换了一张面具，不……也许这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样子。埃徳温用红棕色的眼睛死死盯住艾莉尔，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一样，如同即将扑出的野兽。

许久，意识到失态的埃徳温，尽量将怒火压制下来。

“果然啊……反悔了么？”

“不是，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孩子，有些好奇而已。”

“这个好奇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男人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有预料到，但是当看着面前这名黑发少女，尤其是盯着那如同水晶般的紫色眸子时，由衷的感到麻烦。

如同恶魔一样无底洞般的贪心，不对，应该说她就是恶魔吗？

“所以艾莉尔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要重新估算一下这个小家伙的价值了，就比如，她能换你几个承诺？”

“啊呀？艾莉尔小姐，没有人告诉过你很贪心吗？”

“没有，因为他们想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真可怕呢……”

看到此情此景，男人泄气了，沮丧的苦笑起来，又重新戴回面具。

“谈崩了啊……该怎么办呢？不讲信用的艾莉尔小姐？……”

“只是没有中奸商的圈套罢了。”

艾莉尔轻哼一声，目光偶尔间扫到了昏睡之中的虹，突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个微笑，思绪竟不受抑制的逐渐飘远，钻心的痛楚让艾莉尔回想起很多曾经的记忆。

那些早就应该抛弃的，绝对不能想起来的回忆。

塞西莉亚……

为什么……偏偏我，总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