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写的是《套子里的人》，我觉得我快成了‘表格里的人’了！人真是越在乎这些鸡零狗碎的细枝末节，就越容易把精力都头放上去啊！幸好今天和你反省了这个问题，要不然我的人生岂不是会被这些边框给吞了？唉，毫无格局！”八满挫败感满满地说道。

小双甩甩尾巴否定道：“我倒是不这么想。强迫症还不是源自人们追求完美的心理？不过，完美的意思就是要人注重细节，把细节做得完美无缺。但实际上，我倒是很欣赏茶那古人说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是把这填表格的事作为一种兴趣爱好也是可以的，不过不要太认真就好。在这种事上认真你可真的就输了。”

“嗯嗯，我明白了。不过这本存折快要用完了。我还是从明天起去银行办个新的吧。这个么，就当做纪念册收藏起来算了。”八满笑道。

“好啊，辞旧迎新让人更有干劲儿，支持你哦！不过去银行换新存折的话，你要想着带上印章。”小双提醒道。

“那个东西我天天都带着。唉哟，霓蓬人真是的哈，动不动还用印章。百元店里也有好多刻有姓氏的印章。”八满感叹道。

“那当然。这叫官凭文书私凭印，茶那国古代不也是这么办事的吗。霓蓬人把这套形式承袭下来了呗。”小双解释道。

“虽然听说过这句话。但是，我们国内的平头百姓几乎都不用印章了。手里也没有个权力啥的，给谁盖章啊？”八满笑道。

小双点点头，说道：“想必霓蓬人注重印章之类的契约形式也是完美强迫症的表现吧？他们曾经认为茶那国什么都是完美的，要学就得学得彻底才行。唉，累不累啊！”

直到晚上11点半，许愿才下班回家。那时，雨还在下。

小双听到是许愿的声音，早早地就蹲在了门口守候。八满给许愿开门，接过了她手里拎的塑料袋，又叫小双不要在玄关处挤着，否则不方便许愿换鞋。许愿把雨伞扔在了门外，锁好门后，把鞋尖冲外摆放鞋子于门口处，方才抱起小双一顿亲热。她对八满说道：“这是超市里打折的生鱼片，我还买了两听果味啤酒，咱俩一起吃点吧。”

八满觉得许愿本就是刚有工作，还没有拿到工资，吃她喝她的不好，就想婉拒。

许愿却说道：“这点东西不值几个钱，你又吃不穷我。既然住在一起，又何必客气拘谨呢？咱俩也别管别人了，就抢跑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得了！我就不信了，上课不让我说社会主义好，回公寓我想说还不能说了？我看谁敢拦着我？”

八满笑道：“你还在因为上课时的那几句拌嘴较劲吗？”

许愿脱掉外套，直接换上家居服说道：“才不是呢。算了，咱俩，不咱仨边吃边说。”说完，许愿就撤去了自己电脑桌上的电脑，把生鱼片从装着冰块的口袋里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问八满柠檬味啤酒和水蜜桃味啤酒选哪个。

“那就水蜜桃味的吧。”八满也蹭到了电脑桌旁边，主动地拿起一双筷子，等着许愿宣布开饭。

许愿打开了两听啤酒，抓起柠檬的跟八满的水蜜桃碰了一下，说道：“跟你说，原先我没在超市工作之前，我对霓蓬国服务员的印象好得不能再好。我甚至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个国家的服务员能比得上他们了。但现在我发现，霓蓬人能有刁蛮任性、蛮不讲理的性格得让这帮服务业的从业人员负百分之80的责任！”

“怎么了？小泽兰又去找茬了？”八满从空气中嗅出了一丝火药味。

“不是她。是另外一个2B客人。”许愿把点缀在深红色的金枪鱼肉上的黄花用筷子剔除，又夹起一片鱼肉狠狠地蘸了些芥末酱才说道：“超市为了吸引顾客，整天搞优惠券收集活动。他们让我发给顾客一张带格子的宣传单，消费1千圆的顾客可以得到一张优惠券。把优惠券贴到宣传单的格子上，贴满之后就可以再花几个钱就能换取奖品了。你是不知道，那些霓蓬人是有多么喜欢收集这些优惠券。有时差几个钱不满1千圆，他们就会因为没能拿到优惠券郁闷得顿足捶胸的！我真是受不了他们那个小肚鸡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