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便桥。

远远望见旗帜飘飞，当他们走到近前，军士们皆向他们的皇帝下跪。

毓灵让他们平身，打马来到太后的马车旁边，上官棠从车窗中探出头，对毓灵露出笑容，因为长途奔波，她的面容憔悴了许多。

年轻气盛的上官棠尚且如此，有伤在身萧绮罗的情况只会更糟，毓灵不免感到忧心。

“幸苦你了，棠儿，马上到家了。”

上官棠看出她眼里的担忧，于是安抚道：“我没事，回到宫里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下，太妃在后面那架车，她身子不太好，你过去看看吧。”

毓灵点了点头，没再和上官棠说什么，先去和惜君、楼梦月说了两句话，转头便上了萧绮罗那架马车，在车里伺候的盈冰换乘后面的马车。

队伍继续前进。

萧绮罗脸色苍白，她腰受了伤，这一路颠簸吃了很多苦。

搂着萧绮罗，毓灵明显感觉到她消瘦了许多，心疼不已地握住她的手，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有想你，现在看到你了，我心里却好难受，恨不得替你受这份罪。”

萧绮罗闭眼安心地靠在毓灵的肩膀，嘴角浮现一抹浅笑。

“要是陛下受这份罪，就该绮罗心疼了，你就忍心我心疼么。被陛下牵挂着，我这心里始终是暖洋洋的，马上就能回去了，真好。”

“是，很快就到了。”毓灵用拇指揉着萧绮罗的手心，“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她贴近萧绮罗的耳畔，“我跟你说啊，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随时可以要我。”

萧绮罗红了脸，半晌，却扬起嘴角：“是么，那我可是期待起来咯。”

沉寂了一路的心情因为那句“要我”瞬间飞扬起来，比起即将到来的绚烂美景，路上的奔波劳累实在不算什么。

“只要你能够开心，满足，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毓灵低下头亲吻爱人的秀发，“你知道么，我们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鸢儿了，她的意思，是让我把欠你的情，尽早还给你。她很担心你，听到你受伤，当时就跟我急眼了。”

脑海中浮现一个安静的身姿，文鸢平时不常说话，对人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就在刚才，萧绮罗觉得她读懂了文鸢。

萧绮罗语气轻柔地说：

“那你就忍心让文鸢独守空房，投向我的怀抱么？”

“可是，”毓灵想过这个问题，“我去你那里，留下鸢儿……不是必然的么？”

萧绮罗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让我们一起服侍你？”她漫不经心地说，“文鸢既然能够狠下心对你放手，那么，和我一起服侍你，对她来说，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一起？这……这种事……”

毓灵感觉脸颊发烫，齐人之福她不是不想，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吃得消，最重要的是鸢儿是否愿意。

萧绮罗依旧闭着眼，轻微调整了下姿势。

“臣妾只是提个建议，不管怎样，只要你能来，我就很开心，我想要你，非常的想，你知道么。”

毓灵捏着她柔软的手心，以此作为回应。

回到皇宫，上官棠直接回仙居殿，她真的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

赵丹青用完午膳，便和妙玉两个人一起玩，柳絮照看着她们。

文鸢没有同意毓灵转达的建议，她虽然不反对毓灵和萧绮罗在一起，但她还不能接受三人同眠。况且，毓灵不在的时候，她可以花更多时间陪伴赵蕙仙，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时刻想着毓灵。

毓灵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萧绮罗沐浴完后，毓灵来到西阁二层，门窗关闭，帘子放下。

阳光透过照射进来，屋内一片明亮。

时值九月，金秋，天气凉爽。

衣裳从轻盈透气的丝质换成了柔软舒适的锦缎。

尽管萧绮罗说她的伤已经好了，毓灵仍旧不放心，让她俯躺在床上，认真地为她检查。在阳光的照射下，雪白细润的肌肤不见丝毫瑕疵，犹如不加雕饰的天生美玉，擦伤和淤青确实消失了，完全没有留下疤痕，只是扭伤不可能好得那么快，却也不至于影响身体行动。

“我都说好了，你还不信。”身上不着片偻，被她火热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检查，手还摸来摸去，萧绮罗红早就红透了脸，芳心羞赧，娇嗔道：“这下好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帮你宽衣了，你自己快点上来吧，可是你说随时可以给我的！”

言语间已然含着期许。

“我怎么忍心你苦苦等待。”毓灵轻声呢喃，快速除去首饰衣裳，只余抹胸亵裤遮体，慢慢跨过萧绮罗曲线玲珑的胴体，爬到香帐里侧，想到萧绮罗马上就会要自己，娇美的脸蛋悄然染上娇艳的红霞。

枕边人久久没有动静，毓灵不由感到奇怪。

“绮罗？”

萧绮罗嗯了一声，脸依旧埋在枕头上。

“我已经……准备好了……”毓灵轻咬嘴唇，这话听着自己好像很着急似的，可萧绮罗不动，她也不能干等着呀！

“哦……”萧绮罗终于露出了脸，也不知是因为憋气，还是羞赧，她的脸蛋红彤彤的，犹如熟透的蜜桃。

毓灵一直觉得，萧绮罗是特别的，温雅贤淑，风韵内敛，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的心。

“怎、怎么盯着我看……”美人轻咬嘴唇，脸上尽是羞涩，此刻直面毓灵，更清楚地感觉到那直勾勾的炽热目光肆无忌惮地往身上扫，犹如鉴赏一件美丽绝伦的艺术品。

“因为太妃你太美了，我眼里心里都是你，我想成为你的女人。”毓灵盈盈的目光透出真切的情意，一动不动注视眼前的女子。

萧绮罗无言以对，眼帘低垂轻轻嗯了一声，一手撑着褥子慢慢坐起来，手臂挡在胸前，水气氤氲的眸子呆呆地凝视毓灵的面孔。

上次在营帐中光线比较暗淡，看的不甚仔细，毓灵今天才发现萧绮罗拥有一对傲人的雪团。

雪团？

她想到了她特意为萧绮罗捉到的那只小狐狸。

粗略比较，毓灵发现自己比萧绮罗足足小了不下一寸。

明明是我比较高。毓灵心里犯嘀咕。

不知为何，萧绮罗只是看着自己，却迟迟没有动作，毓灵想起上次接吻的时候，萧绮罗的动作便极为生疏，那么，有没有可能，即使自己脱光衣服躺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该从那里做起呢？

也许应该先进行引导，情到深处，她自然就会主动起来。

想到这儿，毓灵轻轻一笑，起身坐在萧绮罗面前。

“绮罗，你别担心，灵儿说过的话不会变，灵儿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萧绮罗张大眼睛，看起来有些迷茫。

毓灵却不想再等了，双手抓住萧绮罗的手臂，倾身含住美人红润饱满的芳泽。

“灵儿……”

萧绮罗情不自禁轻唤爱人的名字。

整个下午，毓灵都和萧绮罗呆在房间里，晚膳只吃了几块糕点，待脱力的萧绮罗沉沉睡去，毓灵才回到寝殿，文鸢像没事发生一样，照常拥她入眠。

从此，毓灵每天都在西阁陪萧绮罗睡着之后，再回寝殿休息。

鏖战二十余日，白龙关始终没有落入敌手，敌军暂缓攻击，西北的局势似乎暂时稳定下来了，边报上说，关外的营帐撤走了一大半，契丹人只是每天出来露个面，完全没有先前拼命的架势。

耶律斥金的骑兵在长城以北运动，经常派遣小股人马剽掠边镇村庄，驻军虽然前去清剿，但收效甚微，朝廷只得下令，让边镇百姓撤离，由临近的州县安排收留。

毓灵命各军严加防备，不可掉以轻心，时刻监视契丹人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刻上报朝廷。

不日，毓灵派遣使者带着酒肉绢帛到白龙关犒劳守关将士，由于已经入冬，白龙关地处西北偏远之地，届时大雪封路，人马不能行，物资轮转困难，这数千将士可能要度过一个冷酷的寒冬，皇帝的关怀和赏赐应该能给他们一些慰藉。

杨飞雁应毓灵之托（实际是顾彤云写信告诉她这件事）前去榆阳察看醉仙楼现在的情形，回到京城之后，毓灵邀她在会仙酒楼相聚，惜君和楼梦月也一并应邀前来。

“醉仙楼目前经营状况良好，似乎从三年前那场骚乱恢复过来了。”

毓灵稍微放下心，问：“云徽，琴棋书画剑，风花雪月雨，她们都在吗？”

杨飞雁尚未开口，却听楼梦月噗嗤一笑，说道：“灵儿，侍剑不是天天在你身边吗，醉仙楼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剑美人。”

“怪我说溜了嘴。”毓灵面露尴尬。

惜君促狭地了她一眼，调笑道：“这就叫贵人多忘事吧。”

“师姐！！”

毓灵撅起小嘴。

“哈哈~”大家都笑了出来。

“因为我拿的是你的贴子，”杨飞雁说，“所有我有幸和她们都见到了面，确实，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剑姑娘了，但都在，听说了你的事情，大家都很高兴，开始商量着把醉仙楼开到京城来，想来见见你这个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皇帝呢。而管事的，依然是柳娘。”

“开过来好呀！”毓灵两眼放光，兴高采烈地说，“京城人最多，生意好做，到时候，肯定满京城的人都去看她们跳舞！而且现在打仗，京城周围各个关隘、州县驻扎着几十万大军，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飞雁姐姐，幸苦你再跑一趟，把我的意思带到，请她们到京城里来。”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雪音是否安好，但杨飞雁刚才也说除了侍剑，其他人都没变，也就没必要特意问了。否则，楼梦月肯定会好奇她怎么突然关心起雪音，还是等生活平静下来，再让大家知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