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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波尔珀斯的预言师 其一

苍蓝色的讨伐者 No13沈 3836 2019-11-22 15:50

  

第一百一十三章 波尔珀斯的预言师 其一

卡加迪亚国内的铁路网,早在政府借助布拉索尔帝国支援成功平息“内乱”的第二个月起,便已然自那邻国引进开始“象征性”的在全国范围内架设推广了。

虽然在字面上带着个“网”字,但是由于时日尚浅,再加上中央直接划拨的经费每每因为理由五花八门(最终都归为“不可抗力”)的各种因素,而一层层的减少,最终导致实际下拨到地方上的时候几乎所剩无几……因而这所谓的“铁路网”施工所取得的进展,亦是至今都缓慢无比,以至于到了现在这卡加迪亚国内成功建成并投运的线路,也就有且只有由西跨东,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的这么孤零零的一条了(不过好歹也算是途径沿路上大多数城镇乡村便是了)。

今年的寒潮来得较以往早许多。才只是十一月底的深秋,林间树木枝头上挂着的最后几片红叶都还未落尽,这帝国西部的大部分地区便都早早迎来了公历零一五年末的第一场降雪。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四,每周仅一班(还往往并不准点)的这次列车,正由那型号较于邻国来说,明显过时的老式黑色蒸汽火车头拉着,在这片夜幕下的茫茫雪原上“呼哧呼哧”的吃力“喘着粗气”,十分勉强的算是在疾驰着。

对着面前那座为整列车提供动力的锅炉,望着那钢铁容器中正熊熊燃烧的炭火稍微出了会儿神,又走过场似的对那些彼此间闲聊着,不时往锅炉中添一铲子煤炭的烧炉工们叮嘱些大家都早就听到耳朵起茧的安全注意事项,这姿态看上去比那些烧火的男人们还要散漫几分的列车长便又回到第一节车厢,从制服大衣怀里摸出他那本自领到后除了自己名字外就再没多写过一个字母的工作记录薄来,一个人在过道上慢慢地踱着,一边同偶尔经过身旁的一两个乘务员熟稔的打着招呼,一边开始了例行的肯定也只是做做样子的夜间车厢巡视工作。

就像这样,捏着支同样自领到后除了名字外就连一个标点都再没多画过的炭笔,在记录薄那随意翻开的一页白纸上装模做样“写画着”。不经意间一抬眼,这位列车长睹见了走道上正面向车窗而立的一位旅客身影,这当下的,便习惯性的挂上个符合自己车长职务的亲切笑容来,轻步走近前去,也不在意背朝着这边的对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职业性的优雅微鞠躬行了一礼,又热情的道了声“晚上好”,便将这旅客从头到脚的开始打量起来了。

列车长凭着自己“多年经验”断定眼前这位女孩,应该是某个上流阶层家里的女儿。她有着那种从没晒过太阳似的保养得很好的白皙肌肤,以及那种纤细到几乎使人联想到“弱不禁风”的“娇柔身段”,还有那身领口、袖口及裙边上都打着精美蕾丝边的,无论是做工还是质地,那是怎么看都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起(大概)并且舍得买(大概)的白色厚绒裙套装。而这些都很明显的,是再典型不过的“贵族”才有的特征了。

列车长认为这独自待在车窗前的女孩,除了那头并不像其他贵族女孩儿那样发式繁杂,只是随意披散开来用几只发卡别住的醒目淡蓝色头发之外,最能吸引自己的地方,或许就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一种独特气质了。

那是如此刻车窗外那轮银月一般,仿佛超脱尘世的高洁,又如被那月光辉映着发出淡淡微光的雪原那般,远离喧嚣的沉静;既像是带着偶然自车窗外一掠而过的那株参天古树所特有的“经历岁月洗礼”的老成与沧桑,而同时,亦像是在那老成与沧桑之下,依旧带着一份“不为时光所磨灭”的乐观热情的坚强。

“请问小姐是独自出行吗?”

列车长想同这位自己偶遇到的独特蓝发女孩多说说话,于是主动与对方攀谈起来。他从车窗上映出的倒影中分辨出了这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容貌,觉得那张脸庞就跟自己见过的那些商店临街橱窗玻璃后边展示的自邻国进口的“宫廷娃娃”一样精美无瑕。

这男人见到蓝发女孩动作很不明显的一点头,揣度着这样回应自己问题的她应该不是在摆“小姐架子”,而只是单纯的出于比较认生不敢多说话罢了,因此也毫不介怀,继续由自己这边单方面的提出另一个问题来了。

“能冒昧的请问您此行的目的地吗?”列车长又问道。

“波尔珀斯。”蓝发女孩惜字如金的回答道,那声音就跟平静湖面一样,不带半点起伏,虽然使人捉摸不透其所想,不过只听那嗓音,倒也是同悦动枝头的鸟儿一般,很悦耳很舒服就是了。

“哦,波尔珀斯市!那可是个适合旅游的好地方!”列车长想都没多想就随口应和一句。

由于“工作太忙”的原因列车长其实并没去到过太多地方,蓝发女孩口中的“波尔珀斯”对这个男人来说,也就仅仅是停留在印象中,列车途经的“距离柯尔特市(十六皇子故乡,地处卡加迪亚帝国南部)北面几十里的,一座大致属于帝国中部交通枢纽的城市”这个层面上而已。

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绅士”,列车长当然是不可能做出什么让作为谈天对象的淑女扫兴的事情来的。于是这男人在这时候,便搜索出自己脑袋里储存的关于波尔珀斯市的一点点信息,再结合着一些平日里捕风捉影听来的情报,在蓝发女孩面前玄吹起来了。

什么“最后风裔所在的城市”啊,什么“百算百准的预言师”啊,还有什么“那护城的城墙比布拉索尔名胜的‘旧决战场大防壁’还要高”啊等等,也不知道那可信度到底有几分的,就一股脑地全摆谈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自己“诙谐幽默”的语言起到了作用,还是仅仅因为自己当前这吹得手舞足蹈几分忘形的形象实在太过滑稽的缘故,这列车长认为自己的目的最终是达到了——这听着自己说话的“贵族女孩”礼貌地掩住嘴“呵呵呵”的轻笑起来了。

“谢谢您的介绍,真的非常精彩,车长先生。”稍微侧过半个身子来的蓝发女孩礼貌地道谢一句便接着若有所思似的一手托起腮来,再次沉默着,不再言语了。

尽管女孩最后那反应给人一种不冷不热的感觉,不过这位成功博得美人一笑的列车长此时倒是心满意足了,这男人“绅士派头”十足的从怀里掏出只怀表来假惺惺的将表上时间一瞅,故作惊讶的叫了声“哦,已经十点了!”便跟开始时一样极其优雅的微鞠一躬,又道了声“祝您能享受一个宁静安详的夜晚”,便把头顶帽檐捏着象征性的轻轻往上一抬,成就感十足的跳着步子往下一节车厢去了。

似笑非笑的将正离开的列车长背影注视一阵,直到那貌似“遇上开心事”的愉快背影消失在车厢尽头,“贵族”的蓝发女孩便顺着自己朝着的这个方向,将视线上移了。

“宁静安详的夜晚……吗?”这当前将注意力集中在车厢天花板上的女孩,偏着脑袋自问一句,马上就带上略显苦恼的神情摇起头来否定了。

“不对,这个夜晚并不安宁。”

雪原……冷月……以及将这轮冷月渲染得诡异异常的一缕缕漆黑烟雾。一场较于火车轮子碾轧铁轨所发出的“哐当”声来说,显得相对无声的战斗,正在这列疾驰于月下雪原上的列车车顶上激烈的进行着。

依旧是那袭衣袂飘舞的黑衣,依旧是那柄难辨出头尾的棍子般的细剑,依旧是那个自负又不乏冷静的背影,此时,正沐浴在自头顶洒落的月光之中,以一副顶天立地、傲视万物的姿态,仗剑而立。而在这个一向习惯独来独往的身影面前的,除开那些于数秒前的又一番激斗中仍旧被细剑挥斩成碎块,七零八落的散落着,化作黑雾随风消散的“原魔兽群”之外,此刻还存在着的,就只有连面目在内,全身上下都被厚重甲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个高大男人了。

“尽管你们‘月夜骑士团’的行动早在事前预料之中。不过斩杀过护卫爱莲大人的这么多魔兽,又与我之间也交手了这么多回合,竟然连气都不喘一口,总之就个人来说,我倒是挺欣赏你的。”甲胄男人对黑衣人说道,语调听着还算诚恳。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手巾来将镶嵌在自己盔甲胸前的那颗坦桑石小心擦拭起来。

“我看你这异邦人也算是颇有能力,想必是在自己国家里怀才不遇,又偏偏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这才浪迹至我卡加迪亚来加入叛军组织的吧?”甲胄男人问道。

“若真是这样又如何?”态度非常自负的黑衣人其实本质上并不是为了这种“肤浅理由”才来到这个国家的,不过他并不欲多做解释,于是也就顺着甲胄男人那话故意回问了对方一句,便立马见着那甲胄哗啦哗啦地活动着,将就着捏着手巾的那只左手翘起大拇指来,将胸前那颗被月光照耀着正反射出妖异幽蓝光泽的宝石自豪一指了。

“这就好办了。脱离恐怖组织,追随我爱莲大人的脚步,为了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而奋斗……”

“呵,命运?此无稽之谈,某从不信之也。至于汝所言那爱莲女爵,某必诛之。”

“可惜……(你)这么执迷不悟,真是太可惜了……”声调带着几分惋惜的甲胄男人边嘟哝着“看来不信命运的你,今夜是必定要接受命运的审判了……”边迈开个沉重步子来,挪动几步,不太灵便地一弯腰,将他那把之前同黑衣人打斗过后就随意扔在一边的钝重大剑给又举起来往肩上一扛。

这甲胄男人将身子重心往前一倾,摆出个架势来,脚下只是猛然一发力,这被厚重铁板包裹的高大身躯便整个向前突进着,朝黑衣人冲撞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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