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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银雕 其七

苍蓝色的讨伐者 No13沈 4017 2019-11-22 15:48

  

第八十一章 银雕 其七

——午夜的斯利威尔市——

整整一天,蒂维的记忆都有些暧昧。这个女孩对自己今天这五月二十二日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而当她在此时忽然醒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然陷入了绝境。

在蒂维那模糊的记忆中,那位在今晚与自己一同在街道上巡视的女族人已经消逝了,那位平时与自己要好的如同姐妹般的女性,被在街道上不期而遇的“午夜杀人狂”给杀死了,蒂维自己则在之后一路逃避着那个“杀人狂”的追猎而跑进了这条极僻静的小巷子里。然而,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

蒂维有些绝望,因为那堵挡在前面的砖墙高度,是自持体能甚好的她,绝对越不过去的。这个女孩也有想过要回头沿着原路逃出巷子,然而她才刚转过身来,便随即打消了那个念头。

“杀人狂已经追来了!”

女孩的心里在这样警告着。这条小巷子应该也是属于斯利威尔市当初设计失败的产物之一,巷子的两侧都有高大的建筑物挡着,使这里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应该都是处在光照的死角。而此时,那个可怕的“午夜杀人狂”应该是正潜伏于那本就昏暗的街道边那些更加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伺机而动吧。

“不论你是谁,求求你,放过我吧!”

已经背贴着墙面退无可退的蒂维在哀求着,这个女孩身上的那身蓝白搭配的外套与短裙,在之前跌跌撞撞地不断逃窜中变得脏兮兮了,那双她平日里很喜欢的黑色筒袜也早就在磕磕碰碰中被街边某处的棱角给刮破了。但尽管如此的狼狈,不过蒂维仍然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这个女孩直到去年都担任着女侍一职而侍奉于蛮王左右,但是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忠心耿耿的她,在最后换来的结果却是被那残暴老头压在地上无情的蹂躏**。

失去贞操的蒂维在当时不论肉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重创,她在当时本来是连自尽的心都有的。然而,亦是在那时,她的英雄出现了,那位虽然畏缩但却挡在蛮王面前的白色军服青年,在当时的女孩眼中是如此的高大,如此的耀眼,那件青年脱下来披到**女孩身上的披风,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暖和。

“银雕”在其他族人们的眼中,是个伟大却又优柔懦弱的人。就连那个青年自己,在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时,也会时常指着那身仿制军服,自嘲地称“自身的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蒂维才不管这些,这个女孩视“银雕”为英雄,他将她带离了那座冰冷的蛮王宫殿,将她带出了那片终年暴雪的连绵雪山,他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城市,并不嫌弃她身体的“污秽”,给了她正常人所能拥有的一切。他抚平了她心中的创伤,而现在,该是她回报他,并且抓住自己的幸福的时候了。

“我不能死!”

本已退无可退的蒂维,有些颤抖地缩在了街角。这个哀求着的女孩哭了,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她将那枚做工粗糙不过还算得上精美的银戒指举到眼前的黑暗中。

“我不能死!他、伊戈尔他今早在调查时,当着许多族人的面向我求婚了!虽然我平时对他都是一脸严格,但他是我的英雄,我确实爱着他!我不能死!你知道吗?伊戈尔他啊,有个心愿,那便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晚餐!但是他就连这样的小小心愿都一直无法实现!所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和所爱的他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为他生儿育女,然后我们一家人一定会每晚坐在晚餐桌前幸福的享用晚餐……我要实现他的心愿……所以,不论你是谁……求求你……我还不能死……”

“妳的身世很可怜,妳的心愿也很美好。但如今,不论是妳,还是他,你们的愿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对不起……”

……

……

“昨晚又出现新的被害者了吗?”

“是啊,这一次竟然一晚上就有四十六位同胞被害!而且其中一位……是……是蒂维……”

“噢,天哪!太可怜了,那个姑娘看就将要得到幸福……结果却没想到才与‘银雕’订婚的第二天就……这实在是……哎……”

“只希望‘银雕’不要太过伤心才好。”

“……”

……

得知未婚妻死讯的伊戈尔消沉了,这个震惊悲伤到连流泪都忘记的青年,在二十七日所举办的那个简单的葬礼之后,便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

五月二十八日。

被愤怒支配的“银雕“,决心一定要独自寻找到凶手。这个青年使用母亲传授给自己的那份能与动物交流的力量,他决定要请那些翱翔于天空中的“眼睛们”帮忙寻找线索。

然而,“银雕”的召唤没能得到任何回应。这个青年的视线一整天都没离开过天空,然而,别说是什么银灰色巨鹰了,那晴朗无云的空中,甚至就连一只飞鸟的影子都见不到……

五月二十九日

本来想要寻找住在另一条街的母亲诉说苦闷的伊戈尔。猛然记起,那位总是一脸温柔,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妇人,早在自己十五岁时就已经因为过于操劳而离世了。这个苦闷的青年的变得混乱了,他觉得自己在一瞬间似乎记起了很多事,但又不太真切。

他试着一一拜访每一个自己有印象的人,但却发现在那过程中,有多到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细节与自己的记忆产生冲突。记忆中本该死去的人却还活着,有些本应当健在人却凭空消失了,不仅如此,就连有些人的性格,甚至都同“银雕”的记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五月三十日。

这两天在梦中于“回忆长廊”漫步的伊戈尔,终于来到了自己邻居那37号门牌的前边。

这个青年在这两天来,一直在梦里见到那副“女性播撒种子”的彩铅素描,以及那副在素描被火焰燃尽后所出现的战争油画。

伊戈尔根本就不想回忆起关于那画中景象的任何记忆。因此,这只“银雕”有些歇斯底里的认为,一切都是那“邻家歌声”的错。

这青年在“咚咚咚”地敲着邻居家门,他组织着语言,想要等眼前这有些破旧的房门打开后,先是礼貌地向邻居打个招呼,再将对方的歌声赞美一番,最后才委婉的向对方提出“以后请至少不要只隔着一道卧室墙壁唱歌”这样几乎侵犯了他人隐私的过分请求。

不过,伊戈尔所想象出来的那位“小巧可爱的姑娘形象”的邻居并没有出来应门,反倒是那37号门牌下边挂着那块快要朽掉的木牌,在他那长久敲门声中,“咔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年轻的“银雕”本打算弯腰将那牌子拾起来重新挂上的,然而,在今天才第一次认真观察这牌子的他,却是盯着那上面刻着的词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Abandoned house……废弃……房屋?”

……

“这个‘梦幻城’所在世界开始崩坏了。”

在斯利威尔市那座号称“全市最高”的废弃钟楼上,“漆黑的艾丽安”在陈述着,这个黑色的女孩抬头仰望那一尘不变的晴空,又伸出一根手指来,兴趣盎然地将那空中若隐若现的、如龟裂般的痕迹反复描画着。转而又眨了眨眼睛,将视线移回到“苍色自己”身上,那张白到近乎惨白的脸上随即便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呼呼呼,看来人家建议的‘精神刺激法’果然有效,那个维持‘大笨鸟(银雕)’精神平衡的孩子,记得是叫蒂维吧,果然将她消除掉是个正确的选择呢。”

“她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

“有什么关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过估计她在被卷入这个空间时,就早已经不是人类了。说起来,如今的这座‘梦幻城’里应该只剩下艾丽安一个人类了吧?”

“不,我也只是一个魂容器……不能算是人类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努力些,说不定就能拯救那些被卷入空间中的人们了。现在这里的居民们……已经全被披着人皮的魔兽们所取代了。”

……

“‘回天术’乃沈某所修习‘黄泉夜行秘术’之一支,施用此术,便能回溯此前一月所发生之事。”

在这座处于裂谷都市废墟中心的,用回收物资所搭建的简易营地中,沈十三正兴致勃勃地的比划着双手,向自己面前坐着的暗蓝少年与银白少女讲解着自己术法的原理。不过这位“弱书生”,一转眼,脸上的笑容便罕有的消失了。

这个男人换上了一幅沉痛的表情,拍了拍手,那盆摆放在三人中间的清水中的术法影像便随即定格了。这面色严肃的“弱书生”在耐心地等待着,一直到影像中的那位“自言自语”的蓝发女孩逐渐变淡消失无踪之后,才又开口了。

“就如二位所见,事实便是如此。艾利奥鲁兄弟啊,虽说我等终在秘境中寻得令妹的踪迹,然追溯其这一月的动向,实则是就连上过沙场的沈某,都不忍直视啦。”

眯着眼睛,无法看出感情的沈十三,在“貌似沉重”的说着。这个男人抬眼将眼前那位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少年扫了一眼,接着又像表示安慰一般,伸手将离自己近些的银发小女孩头上的那几根耸拉下去的“触角”理了理。在之后,似乎又在脑中思考措辞了好一会儿,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了。

“还请艾利奥鲁兄弟多包涵了。沈某在此不得不说,令妹许是疯了,如术法中所见,身处秘境的令妹于这一月中,每夜皆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且虽术法无声,然亦能看出其常喃喃而自语也。沈某不知令妹是缘何变得如此,然观此状,恐是病入膏肓了。又则兄弟常言,曰‘妹能辨魔兽’,故某妄自揣测,令妹莫不是将这幻境中一众百姓们皆误视作魔兽了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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