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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谜·那便是人心

不存在的星期零 蓝白米啡 5106 2019-11-29 17:37

  

吉米斯一行人在罗伦米醒来不久后就寻找到了森林的出口。同时朝着贝利塔娜指引的方向前往西恩·博雷所居住的地方。根据贝利塔娜的推测,西恩·博雷和布恩森特现在应该正在学院底层的地下室中。

但是在途中,贝利塔娜就默默离开了。

时间飞快流逝,在漫长的黑暗中,布恩森特总算睁开他的双眼。昏暗的光线,墙上古旧的钟摆钟始终静止在午时十二刻。木质的暗门无法看清楚上面的纹路。屋子异常干净。地上的不远处摆放着一盆不起眼的花。

布恩森特的上半身被绳子吊在一个奇怪的机关上,脚腕也被紧紧束缚着,周围似乎画着模糊的咒文,但视线模糊,无法辨认。不过,幸运的是,他的双手没有被捆绑住。

他竭尽全力查看周围有没有能够使用的东西……他看向不远处……那里正静静躺着一把极为干净的小刀。以及……暗处被高高捆绑住的……难以辨别是人还是墙的,浑身是伤的女人。

以防万一,他没有惊动那个女人。而是用尽了浑身的气力去够那把小刀。但是他的双脚被捆得紧紧的,他颈部吊着的绳子也随之跟着布恩森特的头向那把刀运动,发出奇怪的声响。

脚步声传来,使得布恩森特立刻移回原来的位置,并紧紧闭上双眼。

西恩·博雷推开木质的暗门。

随后布恩森特听见刀被拿起的声音……

“铛——”

像是在布恩森特的心尖划开了一道口子。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布恩森特,心跳声,愈发紧迫。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西恩·博雷已经将刀对准紧紧闭上双眼的布恩森特。他对准了他的头。

布恩森特睁开双眼,用浅紫色的眼瞳看着那把刀……那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对自己尊重的人,感到如此害怕。

“我知道你会醒来……哈哈。可惜,现在的你,已经死了。”

他的双眼中混着复杂的黑暗。

“你现在只剩下一具躯壳依然活着……”

布恩森特心中一震。

“你是指……谁…?你什么意思?”布恩森特皱起眉头,不断颤抖着。

实验也做完了,注意力也成功转移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思考着,西恩·博雷故作叹息。随后用略带感叹的语调说道:

“看来你还没有看清楚你自己的真面目。难不成你认为,你现在还真的活着吗?”

然而,接下来回应西恩·博雷的,是一声轻笑。带着冷漠、轻蔑还有狂妄的一声轻笑。

“我啊……已经猜到你对我做了什么。”布恩森特的双眼已化作妖紫色。

西恩·博雷冒出冷汗来:

“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告诉他……逃离这里?”西恩的脸色不大好,蹲下来,平视布恩森特。却不知在他眼中所呈现出的,到底是谁。

“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西纳安格雷。”

“你究竟……是谁……”

布恩森特露出可爱的笑容。果然,西纳安格雷还和以前一样好骗啊……

“看来是那个时候所导致你的记忆有所缺失,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一次的魔王,不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不,是我。”西恩·博雷叹下一口气。

“就算我仍然拥有1000年前的记忆并且吞噬掉了这个身体的主人格,也依然无法控制住那股潜形中操控着我的力量。”

“因此所谓的‘魔王复活’不过只是一个幌子!魔王很快就会吞噬掉我的意识,侵占我的身体……”

布恩森特微笑着……

“所以啊,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西恩·博雷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举起那把刀,对着布恩森特的心脏位置捅了过去。

布恩森特在那一瞬间失去意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厉害,伤口立刻就会愈合呢……不论是心脏还是大脑什么的。”西恩·博雷用那把小刀不断刺入布恩森特的身体,血液染红了西恩·博雷的衣服。

西恩·博雷的一张脸扭曲地笑着,不断用刀伤害着他的学生——眼中却流动着泪水。

“那样的话……”西恩博雷看向不远处试验管里装着的那块晶石。

“不论是什么坏东西……全都塞给他吧,这样我就能解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在布恩森特终结了魔王之后,布恩森特葬送了整个白夜之国。这就是我所经历的幻境的内容了。梦里的布恩森特骗了我们所有人……因此我想要知晓,布恩森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追寻真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以及他与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吉米斯听得糊涂了。

罗伦米站了一会儿,随后继续走动,对吉米斯说道:

“我在某一个瞬间,探查过布恩森特的魔力。”

“然后呢?”

“完全没有探知到什么。只探知到了恐惧。那是——我对他的恐惧。”

“你,你是说那家伙的魔力,很可能在我们之上?”吉米斯似乎不相信罗伦米说的。罗伦米也没有回应吉米斯的问题。

“还有,你说的那件事儿是什么事情啊?对了,还有,为什么你们都那么重视在梦境和幻境里面的经历呢?还有布恩森特总爱看什么破书,其实是不是真相都不一定吧?”

“梦境和幻境,是现实的对立面。梦境和幻境能够折射出事实的一定真相。这是斯若导师曾经讲的。”罗伦米喃喃道。

“哦,对了,我刚才用联络符联络了海米亚英西长老……他老人家应该就在这附近。”

“等等,前面不是最近传出来的危险地区死亡沙漠吗!”

“死亡沙漠?”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吉米斯。

“死亡沙漠……就是那个,只要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只能被困死在里面的那个……要不,我们别抄小路了,一路绕回学院吧……”

这股魔力波动……

“不,我们必须得走这条路。”

果然,这里是被别人下了干扰人脉络的术式,甚至还混杂着一些隐形的传送阵。一旦走错路,或许就永远都会迷失在这里。

不过……这种程度的术式应该奈何不了他堂堂一个长老吧。

不想了,时间有限,必须要在布恩森特的导师行动之前,带着海米亚英西长老一同离开这里。

“吉米斯,先用天雷罩住这里的整片天空。”

吉米斯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

整片天空被紫色雷电笼罩着,所有隐形的法阵在雷电结界的干扰下统统显现出轮廓来。在这结界中只剩下干而燥热的空气和滚烫的不行的黄沙。

罗伦米扔出一张符卡,一个巨大的结界分别包住所有隐形传送阵,最终漂浮到空中,炸裂成蓝色的魔粒子粉末。

“我都干了些什么!布恩森特!”西恩·博雷看着布恩森特浑身逐渐愈合的伤口。似乎原谅了自己一样,从容地笑了起来。

“我都遗忘了,你也应该不记得的……对吧?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对,你应该全部都遗忘掉。然后……原谅我。”他把手轻放在布恩森特的头顶,将布恩森特刚才的记忆篡改,歪曲。

随后他又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企图篡改他自己的记忆……然而他无法篡改自己的记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使得他想要逃避。

“好在伤口,渐渐在愈合……”他当然记得,但现在他必须强制自己跳转到另一个状态中。他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对自己的逃避又有几分侥幸的心理。

西恩·博雷就这样默默地等候着。直到很久之后,布恩森特总算醒来了。

“西恩导师?”浅紫色的眼眸看着西恩·博雷。没有害怕,没有恐惧。

太好了,还是他……西恩·博雷松下一口气。

“你总算醒了。”

西恩·博雷将束缚着布恩森特的绳子用沾满了血液的小刀砍开。

“我在你昏迷的这阵子,一直在等待。”西恩坚定地看着布恩森特的双眼,但是心里却不禁慌张起来——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的存在。

布恩森特眉头微皱。“这里是?”

“这里是学院的地下室。”

布恩森特起身,打量起周围熟悉又异常陌生的环境来。但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种深刻的痛苦依然不断刺激着布恩森特的神经。他注意到了暗处的那个伤痕累累的女人,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盆花。仿佛又看见了紫檀发色的少女喃喃地对他低语。

“你很在意那盆花吗?”西恩倒了两杯水,随后坐在椅子上。

“坐一会吧。我不会再向先前那样阻止你去寻找真相了,但是我作为你的导师,有些话是一定要跟你说的。”西恩低下头沉思着,同样等待着布恩森特开口。

“那拥有着紫檀发色的少女,你认识吗……导师。”

“不妨拿出书来看看吧。那里应该会有线索存在的。”

“您果然知道些什么。但是,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布恩森特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一直以来潜藏着的魔力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所以说……您真的对我做了实验?这股奇怪的魔力波动……”

“没有!我只对你做了一个手术,帮助你打开你的天赋能力……”西恩·博雷有些语无伦次。但那副神情,仿佛他从未对布恩森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不,应该说是他强迫他自己不承认那一切。

“作为你的老师,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因此……在你被我传送到这里之后,我对你注射了恢复药剂,然后又激发了你身体存在的潜能。”

“导师,我不可能不相信你。”

西恩·博雷的双眼中光芒涌动着。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愧是尼尼阿根皇室的小鬼头。”海米亚英西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把吉米斯吓得险些昏了过去——反观罗伦米,镇定自若……

枯老苍白的面容,银色乱蓬蓬的长卷发,棕色的长袍。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却又有一双明亮通透的眼眸。

“您都多大了,还玩什么角色扮演啊……为什么偏要装成老头子招摇撞骗……”罗伦米不禁吐槽。

闻言,海米亚英西变回原貌,正眼一看,三十岁左右的一个大叔。长得阴沉邋遢,好像还有点不着调、不靠谱。

“还是这样帅一点。嗯——申请通过了吗?”

“娃子,那还用问,现在立刻给你们通过,并且我会帮助你们协助调查‘魔王’的根源以及其出现的原因。”

差点吓傻了的吉米斯只是盯着海米亚英西面前的传讯法阵一缩一放,最后化作一道极光,飞向空中。

“那么我们先救出布恩森特吧。”

“知道具体位置吗?”

罗伦米将贝利塔娜告知于她的情报一一告知海米亚英西长老。在所有人都了解到详细的情况后,海米亚英西便带着罗伦米、吉米斯二人前往那座第一不良学院。

返程不似前往白夜国遗迹的路那样长。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朝着罗伦米描述的地方前进。

布恩森特此时正坐在木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西恩·博雷因为课程安排,离开了地下室。但是布恩森特并没有掉以轻心。

这里看起来像更是酷刑的监狱室……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自己的衣服显然被更换过。

女人的啜泣声突然响起。

布恩森特跟随着那声音而去。

“他对你做了那么可怕的事……可是你却丝毫没有发觉?”那声音呜咽着。

布恩森特感到几分怪异,看着那个像是已经死去的女人。

“我看见了……他把你的胸口挖开,将你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那声音哭泣着。“血液……全都是血……”

布恩森特在那一刻呆呆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谢谢你。我大致猜得出来他都对我做了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朝那女人走去,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那声音的呼吸声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抬起头,仰视着她。

在看见布恩森特的脸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玻璃一样碎了一地,仿佛有刀刃割裂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布恩……森特?”

“你认识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仅仅失去了记忆,还变成了这种模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啊!”

“我,”布恩森特想回应她,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是雅诺丽丝啊!”

话音刚落,一把刀便贯穿了雅诺丽丝的喉咙,那一刻,布恩森特的脑海中嗡鸣直响,他那张被血液喷溅到的脸在一瞬间看向木门。

门口赫然站着西恩·博雷。他的脸不再亲切——冷漠果断,已然不是布恩森特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布恩森特咬紧牙口,本能一样的——一道光剑贯穿西恩·博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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