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醒悟

“轰！”

皇宫内，战斗还在继续。

为了及时赶到洛伊身边，阿伦加强了自己的攻势，展现出极致的身法，展开一系列的猛攻。

手里的红刃散发着强烈的杀意，阿伦根本不用去看燕子的走位，光靠预判便锁死了他的所有路线。

而燕子只能依靠雨势制造出坚冰进行艰难的防御，一个不留神，就被一脚踹飞。

“咕啊！”

重重地摔在地面，燕子只感到喉咙一甜，接着吐出一口鲜血，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依然不敢怠慢，拖着伤势立刻拉开距离。

“想跑？！”

察觉到燕子心生退意，阿伦当即眼神一凝，如同弹簧般从原地弹射出去，再度杀到燕子身前。

“可恶的女人！”

后退两步，燕子深知自己后撤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怨毒的叫出一声，双手运作内力，奋力地拍在地面。

“喝啊！”

发出的内力将地面的水滩尽数震起，配合大雨，燕子迅速迈出一步，深吸一口气，对着冲过来的阿伦喷出。

“呼！！！——”

嘴里冒出一阵巨大的寒气，把所有漂浮在空中的液体凝结成了冰晶，如山崩海啸一般扑向阿伦。

阿伦见状不妙，一脚踩入地面发动急刹，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席卷而来的寒冰撞了个正着。

雨点般的冰晶击打在身上，经过不断堆积，以极快的速度冻住了阿伦的身体。

“什……么……！”

阿伦猩红的双眸罕见地出现了惊骇之色，这些扑面而来冰晶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随着波及各处的寒气消失，站在远处的阿伦也变成了一座冰雕。

“咳……咳咳咳咳……累死我了！”

咳嗽几声，燕子吃力地靠着墙让自己站起身，看到阿伦变成了冰雕，安心地舒了口气。

“怎么办？是乘胜追击？还是趁现在逃走？”

身边出现数根攻击用的冰柱，燕子冷着脸判断着眼下的局势。

路易斯那边估计已经结束了，洛伊极有可能赶过来支援，就算路易斯侥幸打败了洛伊，他也不敢赌。

好不容易拖住了阿伦，自己理应该撤退才对，但是就这么走了总感觉莫名的不爽。

值得注意的是，使用完方才那一招后，燕子原本乌黑的发丝竟出现了一些白色。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何种变化，燕子从自己的刘海上摘下一根白发，仔细地端详许久后，任由其被雨水冲掉。

身上的几根冰柱突然飞出，落点即是阿伦的胸口，燕子最终还是想让阿伦命丧在此地！

“擦嚓嚓嚓！！！”

就当冰柱即将刺中阿伦之际，一股劲风从阿伦身上爆出，将袭来的冰柱刮了个粉碎。

碎裂的冰渣在劲风的鼓动下反而向作为施法者的燕子飞去，逼得他赶紧挡下，但脸上仍然被蹭出了血痕。

“威压！”

惊叹着，燕子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向变为冰雕的阿伦，即使被封住了行动，他依然能保持理智用威压进行防御！

“咔，咔，咔——”

像齿轮被卡住的声音，燕子清楚的看到，阿伦的手指动了，没错，竟然真的动了。

“这可不妙啊喂……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啊！”

自嘲地笑了笑，路易斯又望了眼之前发生天雷的地方，乌云逐渐散去，看样子马上就要变晴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路易斯，抱歉了！”

朝所看的地方作了一揖，燕子都不敢再看阿伦一眼，施出身法果断离开了原地。

没错，在和路易斯共患难和先行撤退这两方面，他选择了后者！

视线被冰块挡住的阿伦见到燕子离开，顿时就急眼了，对方难道先抛下自己前去支援了？

“呜……决不能……让你得逞！！！”

闷哼着，阿伦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让自己的关节活动起来，被冰冻的身体失去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给了他一种近乎窒息的压抑感。

尝试着动了动，依然没有作用，看样子燕子所使出的寒气并不是一般的寒气，制造出的冰块也非常另类。

“吱嘎——”

推开门，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把脑袋露了出来，阿伦和燕子打了这么久，突然没有了动静让屋内的两人忐忑不安，。

环顾着四周，满地都是被冰冻的断肢，随着燕子离开，冰块也在迅速地融化，如此猎奇的场面差点让爱丽丝差点吐出来，但好在是忍住了。

“阿伦！你怎么了！”

转过头，变成“冰雕”的阿伦出现在了视线里，爱丽丝赶紧冲到其身边。

伸手触碰在冰面上，一阵火辣的疼意窜入大脑，使得爱丽丝不得不把手拿开。

散发的寒气侵入体内，彻骨的凉意让她不住地哆嗦，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姐姐！”

看到爱丽丝摔倒，戴依连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见阿伦变成了冰雕，小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一变。

“你怎么这么冷啊！是这块冰的问题吗？”

仅仅是抱着爱丽丝，戴依便发觉自己也被寒气波及到了，好在她好歹有些功底，以至于情况并不严重，于是给爱丽丝注入了些许内力，让她缓了过来。

“不……不知道……我只是摸了一下阿伦，就变成这样的。”

浑身打着颤，爱丽丝就像是在看杀星似的望着面前的冰雕，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衣物。

见到爱丽丝这样，戴依只能把她抱到屋檐下，防止继续被雨水淋到，不过现在雨势也渐渐变小了。

“咔咔咔咔咔咔！——”

戴依刚想打探阿伦的情况，阿伦身上的冰块瞬间崩出了数道裂缝，紧接着他开始活动起了四肢。

随着冰块一点一点地从身上掉落，阿伦爆发出浑身力道，携带着威压把身上的东西统统震开。

“呜哇！”

迎面飞来无数个硬物，戴依惊叫一声，退到了爱丽丝身边。

再看向阿伦，对方一通操作成功脱离了束缚，站在原地的他冒着袅袅白气，一双美眸散发着恐怖的红光，好似从地狱归来的使者。

“哈——”

吐出一口寒气，在爱丽丝和戴依的注视下，阿伦像一个木棍一样笔直地倒在了地面。

……

西洋皇宫远处的山颠，原本高低不平的海岸被天雷击中后，被夷为平地。

雪白的沙滩布满了零星的焦炭，亦或者是石块的碎片。

“咕额！”

路易斯跪倒在地，从喉中吐出漆黑的瘀血，释放完第四次天雷的他，皮肤跟老人一样皱在一起，光从外貌上看就如同六七十岁一般。

别说是五次天雷使用次数，用到第四次，就差不多到头了。

“赢了……这回由我亲手……”

发出苍老且无力的嗓音，路易斯痛苦地在地面上爬行，四周的无人正意味着他的胜利，但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盯着自己枯枝似的手臂和五指，路易斯露出了极为心酸的苦笑，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将所有期望寄托在燕子身上了。

就算拿不到东西，最起码……也要把七色和小灵救出来。

“哈……呼……”

翻身仰躺在地面，路易斯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要一个气上不去，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失神地望着天空，天雷降下之处，便是一片死寂，有时路易斯自己都想问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一直以来，路易斯就在为组织奉献着自己的一切，无论是上层的利益也好，身边的战友也罢，无一不是他所重视的东西。

达成目的真的那么重要吗？创造出新的世界真的那么重要吗？

其实这在路易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他在意的，只是和众人在一起的日子，尽管意见理念有所不同，他依然是……想法最单纯的那一个。

只是觉得无趣，才加入了这个组织，创造新的剑气大陆什么的，也只是觉得好玩，因为他有这个能力，所以他去做了。

没错……毫无目的可言。

“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眯着眼睛，强烈的困意涌上大脑，让他想睡过去，但是他又不甘睡过去。

“现在开始思考人生是不是太早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让路易斯清醒之余当即看了过去。

只看到洛伊完好无损地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蓝眸中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而路易斯只是傻愣愣地看着洛伊，回过神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像是终于知道了什么东西，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追问洛伊再度躲过天雷的方法了。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我命就如此。”

简单地回了一句话，洛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袭蓝光从袖口窜了出来，被他一把攥住。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从右手开始，洛伊被分解为了无数蓝色的小点，在空中漂浮片刻，于路易斯身边重新凝结成人体，坐了下去。

看到如此震撼的一步，路易斯哑口无言，低下头，咽了口口水。

“这个，就是不灭之体的能力之一，把身体拆散成刚才的特殊光芒并重组，过程中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原来如此，你已经是不灭之体了吗……”

了解到如此劲爆的信息，路易斯除了苦笑外已经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还要打下去吗？”

歪着头，洛伊发出了犀利的质问，双眸中宛若有两道冷光射在路易斯的心口，诠释着是谁的胜利。

“不用了……是我输了，在临死之前，我厚着脸皮拜托你，请不要对七色小灵燕子他们下手，她们……”

正说着，天边一道残影闪过，路易斯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身法，除了燕子以外别无他人。

此时燕子并没有捎着七色和小灵，闷头就是跑，自己这边看都不看一眼。

沿着路易斯的目光看过去，洛伊也不住地摇摇头，尽管路易斯坏事做尽，但在他临死前也能看到其有情有义的一面，而燕子这举动无疑是让他心寒了。

“还有什么要说吗？”

没有选择追击燕子，洛伊继续扭头看向路易斯，对方咬着下嘴唇，眉头紧锁着。

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叹了口气，朝洛伊缓缓讲道：

“月神的墓地……就在华夏北部平原，几台新型武器都在那里，过不久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幕后黑手是谁。”

“你见过，等你过去，自然就知道是谁了，这是扭转战局的一战，你可得加油啊，剑圣大人。”

轻笑着，意识最终还是被困意所战胜，路易斯脑袋一歪，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乌云消散，夕阳所散发出的红光扑在洛伊和路易斯两人的身上，不知不觉，都已经是傍晚了。倒在沙滩上的路易斯安静地睡着，嘴角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洛伊凝视着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红阳，仿佛从上面看到了江林的面容。

“还没有结束。”

眼神一凝，洛伊心情沉重地道出一句，甩下路易斯离开了沙滩。

华夏北部平原即是最终一战，昔日的少年再次回到故土，心中的所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只有奋力一搏，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