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成宁刚刚从快餐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了。不知道沈羽和空忆那边进展如何，反正他们这儿算是忙完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汤封说，“我们会及时把报酬转到万事屋里。”

“行，不过其实咱们没有完成委托的话……就算只收到最初的定金也是可以的。”

“不不不。”汤封摆了摆说，“已经够了，这一次委托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完全的失败。”

“更何况乔成宁学长带着我逛了一下校园，也不亏哦。”

“是……是吗，哈哈……”

听到唐妙的话，乔成宁感觉有点飘飘然了。而沈汐踩了一下他的脚，让他恢复了原样。

“既然工作结束了，我们也就回万事屋了。”沈汐面无表情地说，“下次还想来的话，麻烦带来更符合失忆者作风一点的委托吧。”

“是……”

说完，沈汐转过头就想离开。

“等……等等！”

唐妙不知道为什么叫住了沈汐。沈汐疑惑地回过头来，望着有话想说的唐妙。

“……不管过去做了什么，只要道歉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行喽，你想得也太天真了吧，小孩子吗？”沈汐毫不留情地嘲讽了唐妙一顿，“就算是道歉，对方也有权利不接受。你觉得给对方造成的伤口会凭空消失吗？”

“那……这个……”唐妙显然被问住了。

“沈汐，别把话说得太过了……”

“不过……即便不知道能不能被原谅，也要道歉才行呢……只有道歉，受害者和加害者才有机会被救赎。”

沈汐的眼神黯淡了起来，而唐妙听着愣在了那里。忽然，她振了振气势，一把抓住了沈汐的手。

“我会努力的！”唐妙说，“沈汐也要一起加油！”

沈汐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后柔和地笑了起来。

“嗯，一起加油吧。”

两个天使啊……乔成宁望着两个女孩牵手的画面，默默地想。

和万事屋的两人道别之后，唐妙和汤封选择回到黄金马戏团的据点那里去。

“所以，咱们今天算是白忙活一遍喽。”

“嗯……其实也不算呢。”

“反正我也为这件事无所谓，不过那个光头真的是气死我了！”

“乔成宁学长…虽然有时候很粗暴，但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呢。”

“先别管万事屋那边了。”汤封不耐烦地说，“万事屋你也找了，该问的你也问了。你该不会真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吧。”

“诶？”

“我说，你应该不会真的天真到去找那个人道歉吧。”

“韶……韶灵灵吗……”

“不要说那个名字！”汤封似乎也很抗拒听到这个名字，“只要咱们谁都不说，谁就不会想起来，所有人都会忘掉我们对韶灵灵做的事情！”

“可是我们做错了事啊……”

“我也知道我们做错了事情！但是没有人强迫着我们去赎罪！”汤封的脸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扭曲了起来，“我也很对不起韶灵灵，但是没办法，我很害怕承担后果。”

“……”

“听着，我们两个普通的高中生已经对抗不过韶灵灵了，之前参与过霸凌的人也都躲起来了！”汤封说，“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可是……韶灵灵今天不是也在万事屋里吗……”

“那也没事！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没认出我们两个人。而且当时闹得最凶的根本就不是我们两人。要是真要去道歉的话，要那个霸凌的最起劲的人去找韶灵灵道歉啊！”

“唔……”

“唐妙，咱们还要参加考试，去大学去呢。”汤封说，“你也想安安分分地上个大学吧！”

“嗯……”

唐妙嘴唇发着抖，点了点头。

“呼……行了，这样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汤封从唐妙的身边走开，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吹着口哨离开。唐妙刚想说一些什么，却发现后面的人群里爆发了一阵尖叫声。

“钱包！”一个胖女人叫了出来，但是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她还没有一般人走得快，“那个人抢了我的钱包！”

一个头发染成橙色的青年跨上滑板。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皮包，踏着滑板在人群里面灵活地穿梭着。

所有人都因为胖女人的话转过了头，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滑板青年就侧身闪了过去。

“拦住他！哎哎哎，谁来帮帮我啊！”

胖女人话还没有说完，脚上的高跟鞋就是一歪，整个身子像面团一样摔在地上。

眼看着青年踩着滑板马上要从自己身边绕过去了，汤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汤封？汤封，回来！”

唐妙在人群里焦急地喊着汤封，但是汤封并没有理会她。

想要帮助其他人，为此给自己赎罪，摆脱内心的不安，这些想法他之前也确实想过。而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因为我的能力，是所向无敌的。

汤封向左边走去，抢包的青年也理所当然地向右边偏去，轻而易举地把他甩开——如果汤封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

汤封脚下的石砖开始产生变化，其坚硬的外表被汤封替代成了相反的“柔软”。滑板一滑到石砖上面，轮子就“噗嗤”一下陷入了石砖中。

“啊？哇啊！”

明明地面上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裂痕，滑板却猛地颤抖了起来。正在疑惑的青年立马被剧烈的震动掀翻，摔倒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摔倒的青年和走出人群的汤封身上。尽管汤封确实肢体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是汤封解决了抢劫犯。

就像是被汤封鼓动起来了一样，刚才旁观的一部分路人也跑过去，把少年按在了地上，夺走了他手里的钱包。

“哎呀！谢谢谢谢！”

胖女人现在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两名民警。等到民警给青年制服后，汤封悄悄地走出了闹剧。

“看到了吧！”汤封对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唐妙说，“不需要去拜托万事屋，这样子也算是帮助他人哦！”

“嗯嗯……”

这种激动的感觉让汤封的全身都在发抖，在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霸凌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