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赎身的身价是多少呢？在帮你赎身之后，户籍方面的问题我也可以让布兰夏鲁伯爵帮你解决，还可以给你──”

“艾儿殿下，你误会了。”

塞莉娅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不大，没有用上很大的力道，艾儿一度以为自己听错，眨了好几下眼睛。

“你……不是想要获得自由吗？”

“我不是想要自由。”塞莉娅神色认真，“我想要新的人生。”

艾儿脸上的难以置信渐渐敛去，像是要重新审视眼前没有过多交往的女性一样，无言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遍。

塞莉娅回视过去的眼神同样明亮。

“我就算拿到了户籍，获得自由之身，大概也只能找个好人家嫁了。我没有任何技能，我自幼就被训练成舞娘，只有一身讨好别人的技巧，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塞莉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远方飘来一样，彷佛在讲述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艾儿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对方的意思。她拿出应有的尊重和耐心，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一位舞娘而看不起对方。

“我啊，自从遇上艾儿殿下之后，才发觉自己还是有些用的。我搜集到的情报，还是可以帮上殿下你的吧？”

塞莉娅有些满足地笑了起来。

艾儿点头肯定了她的问题，于是塞莉娅笑得更开心了。

“我知道艾儿殿下终有一天会回到王都的，所以我希望艾儿殿下也能带我一起去，再找一个风月之地把我安放进去，我想继续为殿下你搜集情报。”

“啊……”

原来如此，她也在寻求自己的价值所在啊……艾儿轻声喟叹。

“可以哦。”她几乎是速答的，笑得相当温柔。

塞莉娅有些始料未及，没有想到艾儿会回得答那么快。

她呆呆地看着艾儿站起身来，看着她隔着桌子向自己伸来的右手，听着她用毫无起伏，但却散发着一种莫名威严的声音说：

“──我以艾露娜希贝儿·贝尔休·阿尔露依·夏·奥特兰‧艾洛加德之名答应你的请求。”

“是的，我的殿下。”

塞莉娅单膝跪了下来，牵起艾儿的手，轻轻在上面一吻。

那是一个誓约。

宣示效忠的誓约，而向一位王女宣誓的却是一位舞女，而非骑士或是贵族，这大概在整个大陆历史上也是前无前例的。

但一个舞女的作用，绝不一定会低于一位骑士。

是的，艾儿坚信如此。

“殿下，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太隆重了呢？”

塞莉娅放开了艾儿的手，抬起了已经摆出笑容的脸，半开玩笑地如此说道。艾儿翻了翻白眼，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翘起了自己的脚。

“我应该给你准备一套铠甲，然后我也拿一把剑架在你肩膀上才是。”

塞莉娅咯咯地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之间自有一股媚意浮现。

她起身坐回自己位置上之间，纤长的玉足线条一紧一松的，这双在长久舞蹈锻炼的腿足，诉说着紧致而不失力量的感觉。

“对了，塞莉娅，我以后给你送一双袜子吧。”

“袜子？”塞莉娅对于艾儿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惊讶。

“是的，很适合你这一双腿的袜子。”

艾儿贼贼地笑了起来。

聪明如塞莉娅断然不可能不知道艾儿心怀鬼胎，但她还是落落大方地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