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我家师娘超有钱又宠我还武功超高

第四章 云天门

  

九千转台阶,三百道山门,飞瀑,落亭。

云天门仙山之上,遍地桃花落红,超越季节,也就超越了时间。

清澈的云海,湛蓝的天空,灵气如同熏香,仿佛能够滋养人心。

初到云天门仙山脚下,狼崽子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但是,迦陵,你要记住,云天门之所以是云天门,并非是因为武功有多高,环境有多好。”

“而是因为他们真的有钱。”

只走到半山腰的小镇,迦陵就呆了住。

“冬季倾销大甩卖!原本五万钱八万钱的六十年南溟干鲍,现在统统六十块!六十块!”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天演宗入室弟子专属秘籍抄本!现在只卖二十钱!”

“昆仑剑宗白云长老百年心得!”

“长白山寒冰生铁!”

“北冥尸鲲大鱼翅!”

“东溟十年八爪鱼!”

“秦川百年老树根!”

“西凉朔方汗血马!”

云天门半山腰,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农贸市场,不,卖什么的都有,自称武功秘籍,自称春宫美图,自称天材地宝,都可以以便宜得让人瞠目结舌的价格买到,货物自天南地北琳琅满目,无所不有,瓷器,骏马,宝剑,珍珠,象拔这样寻常的宝物也不少见!

天空之中,鹤发童颜的得道高人驾鹤飞舞,手持金刚念珠的昆仑僧乘白犀踏空而行,更还有中原盛地的红枣木飞艇,上头花枝招展的姑娘水袖飘舞,和自家公子卿卿我我,游山观水,似是前来旅游观光!

跟着穷和尚游历山水的穷小子如同第一次进城般看得眼花缭乱,许多形容词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最后只吐出来几个字:“哇,好热闹!”

“这云天门之所以有钱,是因为它不似普通山门那个穷酸样,道士闭关修仙,风餐露宿,实在是太过辛苦,所以云天门改变其门派结构编制,创造以云梦泽旅游集散中心为核心的云天仙山旅游线,同时开辟沟通九州大地各类奇珍异宝的贸易线,你看的这是本家的交易所,而在九州四方还有无数这样的云天集会,各种穷酸的小门派甚至小国家自居宝地,物产丰富,除了钱什么都有,他们便依靠云天门的贸易路线将自己的天材地宝贩售到各地,你现在看得还是普通的,真要看什么宝贝,还得等月旦评!几乎各地的月旦评都是云天门所垄断!”

“哇,这么有钱那还修个屁的仙?”

“贫僧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云天门的师尊还算是个有梦想的人,有那个人在,云天门的本质也还不会太过变质,这些行商的大都是外门弟子,真正修行,还要看仙山上的内家弟子!”

说罢,武器牵着迦陵来到小镇后山,这里是山腰的中央大广场,只见是广场上赫然立着一头大金牛,人山人海,多有修士,和尚,更多凡俗公子哥,翘首以盼。都看着广场上一张大木板,上面用小木片写着无数名字,翠绿的,殷红的,两色相间。只见是大木板前几个清秀的丫鬟笑吟吟,各自手持一柄长杆,每过五分钟,便用杆子挑动木板上的小木片,或是变几个数字,或是把红牌换成绿牌。

“荆州百草堂!一个涨停板!”丫鬟用银铃般的嗓音笑着喊,人群中一阵欢呼雀跃,也有一群人捶胸顿足!

“哇,这是干嘛?”迦陵忽然来了兴致,蹦到武器脖子上远眺:“哦,我懂了,这是比武大会的排名吗?每年各地门派都会在此竞争排名!胜者便得天下尊重,败者默默无闻!”

“错,这是云天门另一大产业,名曰‘股市’,各大门派将自己的产业一分为多贩售,引天下之资本,聚万世之财富。”

“???这到底跟修仙有甚关系?”迦陵脑子有点瓦特,委屈巴巴。“师父,我是不是落伍了啊?”

“善哉,善哉,贫僧从没说过要带你修仙。你不懂,那也没什么,这种东西就算千年以后也不是每个人都懂。”

“千年,哇,师父,你说得好轻松,好像你真的经历过一样。”

“佛曰,弹指一瞬,世间万物,不过须臾。”

“听不懂。”迦陵噘着嘴,继续和武器迈过仙山山腰的大股市,别了那红尘繁华,再往上去便又是清寡的山石路,流水花蝶,白云蓝天,桃花飞燕,石阶尽头白云间,如同耸立着一座绯红的城池,此方扶风而立,彼岸流光清溯。

两株参天桃花畔,是万紫千红遍地山花,流水簌簌,山崖之间——一座红木桥横在云海之间,凭空中几条花金鱼游弋,奇妙万千。

而红桥彼岸,一座大门紧闭,上书牌匾:

“壮志凌云。”

那就是云天门的最后一道山门,只见是山门口,两位眉清目秀的修士,各自手持拂尘轻轻步来,看到灰头土脸的师徒二人,不禁皱眉:

“客从何处来?隐约之间,仿佛似曾相似。”一位修士问。

“云游四海,小僧而已。”妖刀弥勒微微合掌,到底没有唱阿弥陀佛。“世间万物本皆蜉蝣,何来似曾相识。”

“你们他娘不就刚才山脚下那俩炸鱼的吗?”另一位修士眼睛到底毒,直言。

迦陵一阵脸红,偷偷躲到师父身后。

“炸鱼?不存在的,是缘,是缘分让我们在此相遇。鱼儿也是。”

“炸鱼他娘的还有理!”修士气得鼻孔冒烟,正准备撸起袖子干,身后山门缓缓打开,一位白衣老者缓缓乘一灵鹿而出,制止:“不许造次。”

两位小修士见状,即刻推到一旁毕恭毕敬:“恭迎兽灵老祖!诚惶诚恐!”

“罢了,退下。”老者挥一挥袖,仔细看眼前师徒二人,一个脏兮兮的野孩子,一个产满绷带的怪异僧,不禁皱眉,却又看到妖刀弥勒身后那几柄诡兵,自觉大有来头,于是步下坐骑,微微颔首:“且问,这位高僧可是西凉瘟疫僧也?”

妖刀弥勒惊喜,笑道:“这位大师,好眼光。”

“哈哈哈,不瞒您说,贫道早些年曾经游历西域,彼时盛传西域鼠疫肆虐,僧侣皆周身缠绷带,带铁鸟面具行走。贫道一眼就看出来您是了。”老者也笑,得意地抚了抚白胡。

“可惜,贫僧不是。”

“?”老者的笑容忽然僵住,幸而这副年纪了,也不会撸起袖子就打人:“这位高僧真是幽默,那你为何缠绷带?”

“因为贫僧满身癞子,奇丑无比,而且,贫僧觉得浑身缠满绷带很神秘,很吊。”

“?”老者的眉头更皱,但不发火,只是问:“那高僧是燕北佛门?”

“非是。”

“东瓯佛门?”

“非是。”

“东海,江东,难道是荆州佛门?但是荆州佛门,贫道可全都认识。”

“您说的这些全不是,贫僧无门无派,不过农贸市场上淘来一本佛经,便自悟遁入佛门。”

“哦哦,是野宗。”听到这里,老者似有些不屑,终究还是看在那几柄诡兵面上没有发作,只是问:“方才山门中时,忽觉得一阵灵气逼人,想必是高僧身后宝器,可否让贫道开开眼?”

“没问题老铁。”妖刀弥勒笑,弹指间一柄勾镰剑出鞘,双手奉上:“此剑乃是贫僧最爱。”

那老者从腰间取出一小匣子打开,取出一西洋镜好好端详,只觉剑身满是锈蚀,血痕斑斑,其他倒也无异处。可他不放心,又用手指在那勾镰剑上弹了几下。

“嗡嗡。”剑鸣酸涩难听。

“这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勾镰剑。”终于,老者的声音变冷了。

“正是。毕竟贫僧也是佛门中人,并不谙剑道,只觉得此剑顺手,便带上了。”

老者白了妖刀弥勒一眼,昂起头冷冷地问:“不知二位造访我云天门所为何事?”

“斗胆愿请见项师尊!”

老者摸着胡子无奈一笑,指了指山门桥边两张石凳:

“我云天宗有客皆不怠慢,然而项师尊一日行程紧得很,方得预约才可见上一面。”

“没问题,贫僧可以等。切问预约又要多久?”

“不知也,贫道先帮两位报上,且请稍安勿躁。”老者笑,骑上灵鹿哒哒地回到山门里。

“咚”地一声,高高的山门重重地关了上。

“怎么说,兽灵老祖?”门后,两位弟子慌忙上前询问。

“两个穷酸骗子而已,每天都有不知多少人想见师尊,可师尊岂是路边乞丐都能见的?过段时间他们自讨了没趣,也就散去了,对了,记得让这两个到僻静出去,别污了我山门景观。”说罢,老者乘鹿而去。

“是!”两位修士相视一笑,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世外高人呢!于是趾高气昂地走出门去,对着师徒二人说:“请跟我们来!”

两修士带着师徒俩绕过山门前红桥,往崖壁偏僻处而去,到一茅草亭前。

“就请二位在此等吧!”两位修士大笑着自去。

迦陵皱着眉头从妖刀弥勒身后钻出来,捏着鼻子看着眼前的小茅屋,忽然生气:“师父!这是茅厕!他们耍我们!”

“没事,我们等。”妖刀弥勒不疾不徐,轻轻将禅杖一横,便在茅屋前打坐。

“师父!”

“等!”

迦陵无言,也乖乖地来到妖刀弥勒身旁坐下,抱着膝盖,望着山崖边的白云和金鱼出神。

落红,飞瀑,清风。

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着小狼崽困倦。

他微微闭眼,打了一顿起来,看见师父还在打坐。

他又翻身,来到一旁仙草从里,捉了好几只蟋蟀,绑住它们的小腿让它们打架。

打得没劲儿了,回头看,师父还在打坐。

不久,天色渐变,山雨来。迦陵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师父依旧闭着眼出神,无奈摇摇头,从山边仙草旁摘下一片芭蕉叶撑在师父头顶。

哗啦哗啦,迦陵捧着脸,数着每一滴落下的雨。

数着数着——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夜。

迦陵本觉得自己撑叶的时候睡了过去,肯定要被雨水淋个精湿了。

但自己的身上却干爽舒适,抬起头,却发现妖刀弥勒接住了他的芭蕉叶,悄悄地撑在他的身上。至于他自己的秃瓢,在夜雨里噼里啪啦。

迦陵不说话,假装自己没睡醒,又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两天、三天……

迦陵看着云天门的山门常常打开,看着沿着山路过往许多得道高人,僧侣,富商,美人,王侯,天南地北来自八方,都在山门前畅游无阻。

那两位赶他们来茅房的修士毕恭毕敬,那位白发老者喜笑颜开。

客来,客去。

一百,一千?

可怎么都轮不到师徒二人。

有时两位修士来茅厕时,还偷笑师徒二人。好几次,生气的小狼崽想去咬人,都被拦住。

终于有一天吃面饼的时候,迦陵忍不住了,终于问:

“师父,为什么他们都能进山门?因为他们有钱?”

“因为他们有钱。”

迦陵恼火:“真是势利眼!这样的垃圾门派,不进也罢!”

“但这就是贫僧为什么要让你进云天门。”

“为什么?不公平!”

妖刀弥勒笑:“钱是这世上最公平的东西。”

“切!”

迦陵不开心了。

但又只能再等。

头顶的月亮从盈到亏,一个轮回。

忽然一个晚上,妖刀弥勒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身边的小狼崽躺在地上,气喘吁吁,面色苍白。

于是他微微叹气,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那个可怜徒儿的额头。

“师父。好难受。”

迦陵委屈地说,揉揉眼泪,捂着肚子。

剑伤,又复发了。

妖刀弥勒轻轻地打开自己腰间的小葫芦,倒出那最后一滴灵兽奶到自己的小徒儿嘴里,可是一滴哪里够,小狼崽依然还是哭。

他温柔地把小狼抱在自己怀里,抬起头,望着那浅浅的月,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山门。

风吹过,吹得小狼崽一阵哆嗦。

“罢了。”他叹。“既然不让进,那就闯吧!”

月如梭。

只听黑夜里,

妖僧身后八柄诡兵铿锵。

而后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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