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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刘婉儿

  

问苍天,乱世劫火残红夜,九州何处觅良辰?

君莫笑,云梦腾龙乘扶摇,烽火狼烟战诸侯!

苦奈何,花凋即逝凭风舞,世尘常理乃天缘。

滚滚乱世如江水,

逝去,

而不复回。

无论历史的齿轮沿着早已经契合的轨迹往复轮转千百回。

无论九州的大地之上血与火的颂歌早已经传唱几春秋。

却总有人想去挑战那无数次重复的哑剧。

却总有人想去证明梦想能够战胜命运,

总有人想去证明愿望能够超越一切,

一次次盛放,而又一次次凋零,

而来年春风又至,他们便又盛开,

那也许就是,英雄们的故事吧?

那是一天春暖花开,

那是一天江流潺潺,

阳光温柔地从雕花的窗棱里投射来,在墙上映出美丽而精致而图案。

“哇。”扬州城春江畔,一幢红楼后窗的帘子被人轻轻地拉开,透着窗子正好能望见熙熙攘攘的街市,望见那春江里五湖四海千帆,当然,

还能望见刘宅庭后几株正盛开的樱花。

“小姐,今年的樱花开得很胜哦。”窗旁的丫鬟笑吟吟地说。

“嗯。”但婉儿的视线,却怎么都难从自己的小手上移开。

樱花再绚烂,若是蒙上一层晦红而昏昏的纱又如何?

每年的春日,婉儿总喜欢在房中抚琴,靠着床旁的窗棱,望着扬州城的春暖花开,望着青空白云碧水悠悠,闲来无事读诗舞墨,偷饮一杯清甜的杨梅酒,好不清闲,好不逍遥。

只可惜今年的春天,樱花又开,她却已经无心弄墨了。

床头书桌上笔墨纸砚和那张蓝玉古琴早就积了尘,身后书架上春秋九歌早就吃了灰。

一颗绚烂而又向阳的心,若是蒙上了湿冷的红盖头就会熄灭吗?

“小小姐,你说那庭里的樱花它是不是也知道喜,暗晓了小小姐要出嫁了,便就开得那么盛,那么烂漫?”婉儿的闺房里,好几个丫鬟围着她,为她梳头打扮,为她金玉珠钗,为她红装粉黛,鲜红的嫁衣上鸳鸯那么可爱细嫩,红盖头上金丝如梦,像是谱写了未来。

所谓的姻缘,难道不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但婉儿为什么总觉得,她除了憔悴什么都感觉不到。

“小小姐,难道你就不能笑一个吗?今日扬州月旦评比武,便要为你择出那扬州最俊的夫君,咱们小的哪儿能消受那福气啊。”

“是啊,小小姐,我只看那孙家公子,年少有为,天纵奇才,风流倜傥,不过十七便得江南灵剑宗掌门赏识收为入室弟子,不到十九便修那万剑宗至臻,据说已得楚王赏识,他日便要赴白帝城为客卿,和他一比,就算那云梦云天门少年魔王又如何?”

“孙公子是好,但我看那袁家三少爷倒是和小姐最般配,那小少爷乖巧懂礼,知琴棋书画,少时便能作诗入天下月旦评,十六时便为南阳袁家世子,为颍川荀氏王佐天书院亲传,天书院所出必为王佐之才,伴天子左右,今朝武帝之奉孝君,荀令君皆出自天书院,又听说他为当今赵王胞弟,少时便初入赵庭,他日将封陈留王,他才是真的前途无量!”

“那些世家大门一入便入大海,不如娶那扬州城小霸王入我刘家,小小姐也不必和老爷分居了。”

“那个穷小子有什么好,对了,今日除了那天下各大门派来我扬州城比武招亲,听说那荆州圣教也遣人来遴选圣女候选,若是小姐幸而被选为那圣教圣女主教,也是前途无量啊。”

丫鬟们叽叽喳喳,听得婉儿唉声叹气。

“小姐,你说,你喜欢那个嘛?”

“说嘛,说嘛。”

“我……”婉儿怯生生地低头,羞红了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嘻嘻,我们就知道小姐没主见,这不是帮你打主意嘛。我们扬州刘氏世世代代镇守建业扬州,掌天下米粮港埠,商通四海,我家小姐想嫁哪家还不是随便挑选?”

“而且我家小小姐人还好看,知书达理,而且……”

“而且还是个巨 乳!”

“什么呀!”婉儿羞得红似火,忍不住喊,众丫鬟笑:“小姐终于说了三个字了。”

“小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内向了点……”

“小小姐,如果嫁人了不可以这么好说话,不可以什么话都听别人的,会被欺负的……”

丫鬟们越说,婉儿越害羞,更把头低垂了。

叽叽喳喳,嘻嘻笑笑。

她们为什么这么快乐呢?

为何我,就是笑不出来呢?

婉儿不知道,婉儿很害怕。

直到不知何时,丫鬟们的声音全都不见了,抬起头来时,却只见身前椅子上已经坐着了一位白发苍苍,却中气十足的老人。

“父……父亲。”婉儿慌张,怯生生地踱步过去,跪在男子身旁。

“为何面露愁容?”老人气定神闲,声若洪钟,晦暗的瞳若巢湖畔碧水麒麟,虽然年迈,却有着难言的威武与气场。若说这位老人,便就是天下九州中最富庶的扬州之主,建康公刘骐,九州大地苍茫,战火熊熊却少燃及江南扬州,凭借以长江天堑与江北江南两岸富庶的稻田粮米,又依仗扬州城大运河商通四海之便,当年不过区区偏安扬州南蛮的建康公依附楚国一跃而为那能与天下诸王平起平坐般的暴发户,而能在乱世中异军突起者,既需要千载难逢的机遇,亦需要过人胆识才干。

此刻距离赵王篡魏正好十年,距那次闹得天下沸沸扬扬的云天门入室比武已是三年,天下之格局虽然未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暗流却从未停止流动。

而那位建康公刘骐,便就是这暗流中执掌刘氏一门命运的大家长,亦为那天下群雄之一。

少有事情能让那位年事已高的老麒麟费心亲往,刘家日常已交由本家几个儿子打理,若非是能撼动刘家命运的大事,他基本都不管不顾,只安享天年。

但自家的小女儿刘婉儿公然于扬州月旦评上比武招亲一事,绝对是一件。

说起来,这大概是这五年他第一次和这个僻静内向的女儿说话吧?

也对,刘家小姐有三十二位,这个不爱说话的女儿,其实并不得他多宠爱关注。

若非是三年前那刘婉儿忽然觉醒出那奇妙的【一气三清】源体,展现惊人天赋,一夜之间麻雀儿变凤凰,群雄又如何会趋之若鹜,欲揽其入门?

这可是刘家的【大机遇】,不可放过。

“父亲,我。”

“你不想嫁?”

“嗯。”

“你应该嫁。”

“嗯……”婉儿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次月旦评,说是比武招亲,其实是看清天下群雄意图实力如何,看那群雄新一代青年才俊的出息如何,便可知未来数十年之风云命运。为父自当为你,为刘氏择那最佳的亲家。”

“嗯。”婉儿还是点头。

“我喜欢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总是这么懂事听话。”建康公微笑,揉了揉自家闺女脑袋:“从前听你母亲说,你常读春秋左传,常舞文弄墨,识得刀剑书画?”

“略懂。”婉儿点头。

建康公环视闺房一圈,见那书墨纸剑,还有那桌上古琴,微微叹气。

“得改。”他轻轻一说,门外便走进来几个本家丫鬟,收拾起婉儿房中满柜书画墨玉剑,当丫鬟们收起那桌上古琴和毛笔时,婉儿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皱了皱眉。

建康公当然看得到她的小动作,笑:“那古琴毛笔,是两年前你母亲走时留给你的遗物吧?”

“嗯。”婉儿抬起头,那碧水色的眼睛仿佛稍稍亮了一瞬,看到了希望般:“能否……”

“不能。”建康公起身离开闺房:“跟我来。”

婉儿颤抖地起身,怯生生,低着头,跟着建康公来到刘家后院。

丫鬟们已经将婉儿房中的书画墨剑堆摆在一起,居中放着的,正是那古琴毛笔。

婉儿颤颤抖抖,仿佛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低下头去,咬着牙,捏着自己的衣角。

“烧了。”建康公冷冷地说。

火起,炽热的风流散在春日的暖阳里,照着——那院里绚烂的樱。

婉儿低着头,在那噼里啪啦的火烧声里,轻轻啜泣,泪水滴在院里,落在自己的红绣鞋旁,滴滴答答。

“不许哭。”建康公看着那在烈火中燃烧着的琴弦,冷冷地说:“你和你母亲一样,就爱摆弄没用的东西。说了她也不听,所以才会被我冷落十来年吧?”

他回头,看着那还是低头哭着的婉儿,厉声呵斥:“抬头!!!看。”

“嗯。”婉儿颤颤抖抖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烈火和那慢慢烧焦卷起的古琴,泪水不知道何时,把那残红化作一片朦胧,樱花飞落,落在火里。

都化作灰。

“女子就是女子,无需读书,无需聪慧,无需问道,你要去的地方是王公后院,在那里有任何思想都是危险的,在那里也不会有人爱你,疼你,关心你,保护你,若你没有身为工具的自知之名,便就有如这火中玉琴笔纸,化为灰烬。”

“听明白了吗?为父是在保护你。”

“嗯。”婉儿总是很听话,总是很听话。

“随我去月旦评,见你未来夫君。”

“嗯。”她从来不会反抗。

她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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