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两人逛了会儿，看夏柯兴致缺缺的，苏墨不由问。

“并没有…”夏柯虚着眼说，“这些玩意儿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一把弹簧刀，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为此趋之若鹜，特别是那些塑料小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一群人围着转，拍照，就差没当神像供着了。”

“塑料小人？”苏墨顺着夏柯的目光看去，就见有个摊点上琳琅满目地陈列了许多手办模型，不少都是市面上没有，明显是独家手工设计制作的样式，直看得苏墨垂涎欲滴，收集癖上头。

“你…”夏柯脸上显出防不胜防的表情。

“咳咳，就看一下，一下下。”苏墨以小孩子惯用的向父母撒娇似的语气说。

“你爱看就看喽，跟我请示干吗…”夏柯翻了个白眼，嗔道。

“呀吼。”苏墨欢呼一声，走近过去。

摊点的主人是个眯眯眼，看起来就很温和的胖子，见苏墨过来便问，“怎样，小哥，有中意的吗？”

“呃，这个独角兽怎么卖…”苏墨指着个高达模型问。

“你可以把账户里的积分转两千给我，也可以给我等价值的东西。”胖子说。

“唔，”苏墨掏出手机看了看绑定其中的学分账户，基本上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思想，都被他挥霍用来兑换抱枕之类的周边装饰充填房间了，根本没想过存下来，只剩下一两百，于是为难道，“能不能…”

胖子口气很坚决，“一口价。”

“唉…”苏墨叹口气，“那只能忍痛放弃了。”

“我账户里倒还有几千…”夏柯见他垂头丧气的，忍不住出声道。

“呃，还是算了吧…”苏墨打起精神，扯扯嘴角道，“虽然我挺想要那个模型的，但还没想要到能让我违背原则吃软饭的地步。”

“哦。”夏柯应了声，默默攥住了手心，指甲略微掐进了肉里，她倒是很想帮帮苏墨，但又没那种越俎代庖，强行付账的魄力，生怕因此泄露了自己异样的感情，念及如此，她耳朵根有点发烫，下意识地摸了摸，暗骂了句那假体丢的真不是时候。

苏墨最后不舍得看了眼那充满未来科幻感，棱角分明的帅气模型，背着夏柯就要离开，却被一个嘶哑沉闷的女声突然叫住，“你们两个，等一下。”

“嗯？”苏墨转过头去，与一双黑眼圈深重，眸子却翠绿如宝石的眼睛视线撞上，立刻感到一种与夏柯眼底深藏的寒意相似的冰冷，就是那种好像孤狼般离群索居，寂寞与孤高还有残忍以及对世间万物的憎恨凝聚而成的怪异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苏墨观察了一会儿少女，她的穿着即使在这所有人都变装了的场合里也依旧很有辨识度且异常吸睛，上身是棉袄，下身是水手服裙子与黑色过膝袜，裸露的肌肤上大片狰狞的烧伤瘢痕仿佛清水里的污迹一样清晰又震撼地蔓延，看上一眼想让人忘记都难，再加上那张换汤不换药，颇有朋克风格的面具和一头更加重混血色彩的黄发，苏墨只消片刻便想了起来：

是和达丽雅武斗时观战的s班学员的两位领头中的一个！

想当初这家伙和她那位男生女相的同伴可是仅仅在入场时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带来了莫大压力，仿佛神庙里泥塑雕像那样高高在上，藐视众生，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这种地方？s班那群上级阶层也来参加下里巴人的自娱自乐，还真是叫人惊讶。

“初次认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阿尔·德利旺斯，”充满一种残缺，病态和朋克美的黄发少女那双翠绿色的眸子里释放出些许善意道，虽然声音还是很嘶哑，却明显柔和了许多，“我记得你们是叫夏柯和苏墨吧，那场武斗我很认真地看完了，很精彩，一直想着能和你们交流一下，眼下也是有缘。”说着还伸出只手来，似乎是想行握手礼，竟然还蛮谦和的。

但苏墨和夏柯哪敢去握她的手，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戒备满满。苏墨干笑着说，“幸会幸会，可惜我现在空不出手来，抱歉。”

“是吗，你们是在玩这种pl，ay吗？”阿尔恍然地低声道。

“啊？”

“没什么。”

空气忽然安静。

最后还是夏柯打破了沉默，问，“你有什么事找我们吗？”

“哦，其实也不是大事，”阿尔说着，转头朝那摊点上还有点懵逼的胖子说了几句，又掏出张黑卡来刷了下，胖子立刻谄媚地献上苏墨渴求而不可得的模型，阿尔托着那模型对苏墨道，“我想用这个模型和你们换点东西，也算结个善缘。”

“啥？”所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苏墨才不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瞌睡送枕头的巧合与好事，于是试探着问，“你要换什么东西？”

“夏柯同学的面具，我刚好差这一副就能补全我的收藏了。”阿尔说。

“呃…”苏墨看向夏柯，只见她一脸阴晴不定的表情，心说不会是故意挑衅吧…转而问阿尔，“话说你收藏面具干什么？”

“我乐意，就好像你收集模型手办，我喜欢收藏面具，把它们挂在玻璃柜里难道很奇怪吗？说起来，手办模型终究只能放在家里观赏亵玩，难以随身携带，而我的面具却能时不时地更换戴在脸上，似乎还要比你的爱好具有实用性吧？”阿尔挤兑着说。

感受到阿尔身上散发出的，隐隐的一言不合说干就干的平头哥蜜獾或者说喷子气息，苏墨赶紧放弃争辩，“OKOK，是我嘴贱了。”

阿尔没说什么，坐等夏柯的决定。

“只是个面具而已，你要就给你吧。”夏柯摘下狐狸面具，抛过去。

阿尔接住，眼神里流露出欣喜来。

下一刻苏墨就听夏柯在他耳边说，“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你的模型拿过来。”

“哦哦哦。”苏墨有点心神恍惚地走过去，这算什么？缘妙不可言？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到底吃没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