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的手被木村明日香死死的压住，她完全抽不出手莱捂住自己的脸。

她的脸生疼，红红肿肿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始终没有留下来。

木村明日香的表情又恢复之前的笑意，看起来她抽的这一巴掌让她很满意。

她松开了手，奈奈子也没把手放在脸上，虽然很痛，但是奈奈子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你也会流泪啊。”木村明日香身手帮奈奈子擦掉了就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那么铁石心肠的你居然也会流泪啊。”

木村明日香说的没错，当时在酒店里她裸着全身，哭的眼睛都看不清东西，就差没抱着奈奈子的腿求她不要离开了。

但是就算这样，奈奈子也没流漏出一点点的悲伤，铁石心肠的穿好衣服就离开了，连头都没回。

奈奈子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她想狡辩，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狡辩的理由。

木村明日香说的都是真话，过去的奈奈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对不起……”奈奈子憋了半天才吐出这句话，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出来的话了。

木村明日香笑了笑，怂了怂肩，“你觉得现在说这种话有用吗？”

奈奈子摇了摇头，当年已经做出了这样子的事，事到如今一句简单的“对不起”肯定是没什么用的。

“你是怕李梓希那孩子以后不理你才来找我的吧？”木村明日香叹了口气，脸上之前的表情也随之消失了，恢复了很平常的表情。

这的的确确是奈奈子担心的事情了，她只能点点头，就算自己否认，木村明日香也能猜得出来，而去除了这件事情奈奈子也没有来找木村明日香的理由。

“你就那么喜欢她？”木村明日香点了一根烟，这让奈奈子很惊讶，因为木村明日香过去玩去是不抽烟的。

或者说木村明日香很讨厌烟味。

“很惊讶吧？”木村明日香抖了抖手指上夹的香烟，“这是被你抛弃后养成的习惯。”

“改变一个人很简单的。”木村明日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完全没有被呛到，一看就不是新手，“是吧，奈奈子。”

奈奈子闷不作声，但是这个烟得味道她十分熟悉。

品牌，价格，味道她都非常熟悉。

木村明日香讨厌烟味她当然也非常清楚，因为毕竟曾经的她就只抽这一个品牌的烟。

奈奈子曾经是抽烟的，那是她刚刚被赶出进门，断了经济来源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的她因为自己喜欢女孩子的原因离开了家，那个时候听别人说抽烟喝酒可以消愁她才这么做的，不爱喝酒的她选择了香烟这个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的东西。

而木村明日香抽这个烟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奈奈子了，毕竟奈奈子当年烟不离身，衣服上都有浓重的烟味。

“要来一根吗？”木村明日香看着奈奈子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香烟盒子，所以问她。

奈奈子摇了摇头，“不用了。”

“嗯？戒掉了？”木村明日香有点诧异，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奈奈子烟瘾还蛮大的。

“正在戒。”奈奈子点了点头。

“嗷，是因为找到了新女朋友吗？”木村明日香点了点头，把燃了一半的烟灰弹掉，“看来你真的很习惯那孩子呢，你居然能把烟戒掉。”

奈奈子的的确确的是认识李梓希之后才决定戒烟的，她刚刚搬来凉子公寓的时候还在吸烟，但是凉子明确禁止，不允许在公寓里抽烟。

所以奈奈子原来只是趁着凉子不在，偶尔偷偷躲在房间里抽上一根，但是认识了李梓希之后她真的决定戒烟了。

因为怎么看李梓希也不是一个喜欢烟味的人。

“不抽也好。”木村明日香把烟盒放回了兜里，“反正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那你也别抽了。”奈奈子告诉她，但是不是那种命令的语气。

“哦，你居然还会关心我啊。”木村明日香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奈奈子，然后把手上的烟橱灭在烟灰缸里，“放心吧，我抽这个烟和你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因为个人喜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奈奈子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如果木村明日香抽这个烟还是因为在意自己那她就真的太难受了。

“我和那孩子什么都没说。”木村明日香摇了摇头，“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她看见我也是那种表情，像是喔做错事了一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奈奈子再次给木村明日香道歉，虽然知道并不能得到原谅。

“算了，那孩子生气八成是因为自己乱想了很多。”木村明日香说道，“别看那孩子蠢蠢的，但是一看她就是那种爱多想的那种女孩。”

奈奈子点点头，虽然她一直觉得李梓希是那种一根筋，完全不会多想的那种性格。

“我看那孩子也蛮喜欢你的。”木村明日香又拿出了一根烟，看起来抽烟的频率比当年的奈奈子还要高。

奈奈子依旧只能点点头，她完全不知道该喝木村明日香说什么。

“你回去和她好好谈谈吧，我什么都没和她说，这是实话。”木村明日香拿着烟看着奈奈子，“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和她好好解释一下的。”

奈奈子刚要开口，木村明日香就用手堵住了她的嘴，“我不会告诉她你曾经是一个爱抽烟还是个把别人玩完就甩的人渣的。”

木村明日香半开玩笑的和她说着，但是这话让她觉得脸上阵阵刺痛。

“谢谢。”奈奈子在木村明日香把手移开的时候低着头给她道谢。

“我可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那孩子。”木村明日香看着奈奈子的脸，“你怎样我都无所谓，或者说我巴不得你痛苦的过完下半生，但是那孩子是无辜的。”

奈奈子点点头，她不敢看木村明日香的眼睛，低着头的她突然看到木村明日香递上来的一根烟。

“陪我抽一根吧。”木村明日香把烟放在奈奈子的手里，“反正你也不爱喝酒。”

“但是……”奈奈子看着木村明日香的脸，她想告诉木村明日香说自己不想再抽了，但是她还是把烟放在了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它。

深吸一口，还是当年熟悉的味道。

好久没抽了，她被呛到咳嗽了几下。

“生疏了不少呢。”木村明日香笑着说，现在她两个人坐在一起，木村明日香仿佛看见了几年前刚刚认识的两个人。

时间差不多了，奈奈子决定离开了，既然李梓希并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那只要和她好好聊聊应该就可以了。

但是她却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李梓希自己的过去，或者说肯定要告诉她，但是是什么时候。

奈奈子离开木村明日香的咖啡店的时候天开始飘起了雨滴，看起来离下半年的第一场雪还有点距离。

木村明日香又泡了一杯黑咖啡，站在店门口看着离开的奈奈子的背影，把头抵在玻璃上。

“这次真的说再见了呢。“她看了看手里的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烟盒已经捏扁了，“奈奈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