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诚立刻删除了邮件，连带着主机里的一切信息。无论五先生到底有没有胡扯，至少这次对决他是彻底输了。

“事情解决了吗？”一直待在办公室的分部长关切道。

廉诚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嗯，已经击退敌人了。”

随之而来的是陆烨发现杨雨人的消息，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好在性命无忧。

如同戏剧谢幕一般，随着五先生的离场，一切就都结束了，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仿佛都在那家伙的计划当中。

廉诚忽然有点疲惫的感觉，但却没有时间给他休息，大楼外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和警察还需要他来应付呢……

“这次运动会，团体总分第一是……”随着校长的宣布，C市一中运动会结束了。因为颁奖典礼是在周一的升旗仪式，高三狗们也在场。杨雨人跟着欢呼的学弟学妹们一起无精打采的鼓掌庆祝。

“精神不太好呢兄弟。”陆烨在后面问道。

“我才刚从昏迷中苏醒好不好！”杨雨人没好气地回答。昨晚被袭击后他整整昏迷了一晚上，醒过来后就被拉着来学校，精神萎靡不振。

他对运动会的结果没兴趣，要是他愿意，去年高二的时候就可以包揽他能参加的所有项目冠军了。今天离开办公室时，廉诚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袭击你的人，会不会是你认识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回答不认识。但心中却有个想法，他想试着确认一下。

典礼结束解散后，杨雨人在人流中穿行，终于找到了那个人。莫莉早就换下了昨天那身可爱的行头，今天的她依旧黑灰的配色，乌黑的头发连发饰都没有。

“嘿。”杨雨人拍了拍她的肩。

莫莉皱着眉回过头道：“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一如既往像看动物一样的眼神。

“哈哈，我们不是朋友吗？”杨雨人厚着脸皮道。

“有事？”

“就像问问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需要我喊【变态】吗？”

“不不不！这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的？”杨雨人这才发觉自己的表现多么像尾行痴汉。

莫莉理了理额发，想了会儿说：“告诉你也无妨，我昨晚……”

“小茉莉昨晚跟我们一起去逛街了！买了好多可爱的衣服呢？”像是她同学的女生冒出来说。

她装作警惕地看着杨雨人道：“前辈，你都要毕业了，可不许打我们小茉莉的主意！”

莫莉扶额，似乎她也很受不了这女生的热情，杨雨人尴尬地笑了笑，立刻跑路了。周围很多人都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毕竟杨雨人和莫莉都还算挺出名的学生。

“莫名其妙，我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她？”杨雨人打消了自己的疑惑。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随意猜测。

虽说那镶金边的裙子确实很像，但没那么巧合莫莉是五先生的手下吧。

0强大楼遇袭的消息全城都传开了，不过新闻也强调了犯人被快速抓捕，没有人员伤亡，所以也没有引起骚动。在工程部队的协助下，修复工作连夜完成，在大部分人眼里大楼没有任何变化。

廉诚重新撤回了自己的权限，所以今天他还是那个芝麻大的行动队队长，正因如此才能从无数的会议中脱身。

现在，他正和一个像艺术家一样留着长发，绑着小辫子的男人坐在咖啡厅里。空气中满是咖啡和烤面包的香味，很容易给人放松的心情。

廉诚与项双习再次会面了。

“看你这么从容的和我见面，是上头的通告下来了？”项双习问。他撕扯着自己的面包，像是对西式早点没什么兴趣，

廉诚很不想转告上面的通知，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不得不开口道：“上面的意思，只要你坚守你所承诺的【正义】，就不会追击你。”这算是0强的奇耻大辱，正义什么的不过是最后的遮羞布，真正的原因还是项双习的强大连上面都觉得麻烦，与其为了法律的尊严跟他闹崩，容忍他来得更实在。毕竟借助他也能除掉很多0强不好动手的大鱼。

“意料之中……”项双习最后还是把被他撕得乱七八糟的面包给吃了。

“但就我个人而言，依旧没有认可你的做法。个人的暴力不过是你的自我满足，算不上什么【正义】”廉诚喝着咖啡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晚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吗？”项双习没来由地说道。

“说来听听。”

“因为崇拜项羽啊。他也是使用暴力的人，在秦朝那个年代他又何尝是【法】所认同的正义呢？最后也落得兵败身死。”

“所以呢？”

“所以我就仰慕他啊！他站出来反抗暴秦，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摧毁了秦朝，最后带着霸王的名号被象征着正义的赤帝之子打败，成了大汉王朝的垫脚石。可我依旧欣赏这种人生，哪怕我的结局就是毁灭，也确信我的毁灭能给世界带来光明，不要跟我说那脆弱的法律，也不要跟我提上帝的惩戒。在法律无从下手，上帝又没看到的地方，就由我来贯彻正义，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廉诚看着这家伙热血的脸，不由得想起中学时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不也怀揣着这种净化世间邪恶的中二幻想吗？可这家伙居然真的去做了，而且没有迷茫与畏惧，自信地将这正义坚守了下去。

说大话的人非两种，一种是无所事事的傻瓜。或者……说到做到的英雄。

廉诚不知道项双习是否能坚持到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英雄。但无疑，在这个即将发生重大变革的时间点，世界时需要英雄的，需要那个打破规则，为新世界的秩序牺牲的英雄。

“随便你吧，不过你什么时候走？你在这城市我总是觉得闹心。”廉诚抱怨道。

“那你可以继续闹心了，我准备暂时待在这里。”

“喂喂，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正义呢！”

“这个五先生不简单，我在外漂泊这些年也觉察到了一点苗头，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圣堂】和【失乐园】千年的宿命似乎要迎来最后的了断。你们当然也会被牵扯其中，我相信那个叫五先生的家伙会是关键。”

“这样啊……”廉诚想起夏老爷子关于“神”的说法，虽然他是无神论者，但这个“神”也可能指代其他。

比如【战争】【天灾】等等。

“那就努力去调查吧，你可是龙的传人。”廉诚刻意地说道。

项双习愣了一愣，抬起头看向廉诚。

“被某个女人偷袭流下的血被你们搜集到了？”

“那点样品太少，这么多次见面，我还是可以用我的能力收集一点你的头发什么的。”廉诚得意到。

他也没想到，化验的结果如此惊人。

“传说中的真龙可是神灵啊，我嘛就是个小人物。”项双习喝光了自己的咖啡，起身准备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我的正义就是管一切不正义的事。有什么不好下手的联系我吧，我的电话你应该查得到。”

这家伙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像个阳光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