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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是为了违心的背叛

或许人生若只如初 AI5165 9682 2019-12-22 11:31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旦准备充分之后,水到渠成只在于抬手之间。

学生会的全校大选计划,从我的股掌之中开始缓缓的、稳稳的、不为人知的运作起来。先是在心中认真琢磨每个细节,确定好行动步骤,之后挨个去找相关人员。会见熟悉的学校领导,将计划以学生会提案的名义向学校汇报;得到批准后再私下找常联系的学生会干部,让他们提前为自己做一些准备;最后还以学生会的名义向一些相关社团寻求支持和帮助。

如此,我自上至下的将所有准备工作安排妥当,而贯穿其中的手段无非就是谎言或略带谎言的描述。在这过程中,我顺便还不动声色恰到好处的泄出一些风声,这样就为后面的大公开打下基础。

就像拼起一台结构精密的时钟一样,通过简单却又繁复而且必须小心谨慎的各项细节工作将通往成功的齿轮组搭建起来,而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用手指轻捻发条而已。

所以在置办完这些之后,我所需要的也只是一个时机,然后平心静气的将既成事实公布出来而已。

当然,时机在每周都会有一次。

“学生会不是你的一言堂啊,单纯心!”

连会长的称谓也不带了,口中的语气也填满了愤怒。反复拍击桌子的左手掌已经红了一片,而右手正神经质般的反复调整衣领。现在的书记与其说是书记,不如说一个在谈判桌上正濒临爆发的黑社会头目。

“学生会的换届变成了全校大选举,这么夸张的变动你居然就这样先斩后奏了?!”

他原本就是容易激动的人,当下这个样子更像是个快要烧开的水壶,抑制不住的怒气嗞嗞的顺着壶嘴往外喷,若是再也没有人把他从火炉上拎下来,恐怕还真的会爆了所有人一身水。

“请问我在斩之前应该先向谁奏呢?我们的书记同学。”

我淡淡的回应了他,顺便把他的职位带上了。

“如果是指学校领导的话,我早就提过了。上面的指示我也说过了吧,学校很支持我们这次的改革,想必也是对当前学生会的诸多弊端感到不满了吧。”

学校对学生会倒没有多少不满,但是支持却是事实。一般来说在学生会上报的各种议案中,只要是属于学生会内部范畴,学校上层大多直接放行。本来就是学生自治组织,怎么折腾都请便,只有对外的议案尤其是要申报经费的议案,上层往往会考虑再三,而且逾半数不能通过。

一旦涉及到钱,就算是担负教育责任的学校也变得势利起来,真是现实到连虚构的谎言也插不进去。

“不是说学校上层,我是说……啧!”书记被我卡了一道,现在只能绕个弯路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之前有什么提议都会先拿到学生会里,大家先商议之后再往上面汇报,但这次会长你完全无视了我们这边的意见啊!”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尚且不知情的干部们也七嘴八舌起来了。

“对啊,就算是会长也不能独断专行啊!”

“学生会对外应当是透明的,对内当然更应该透明了啊!”

“单会长就这样草率做决定,要是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这种情况是免不了的,我不可能所有人都预先通知到,更不可能将他们都拉拢到我这边。不过我已经尽力将这种被围攻的危险提前减到最低了。

“咳咳,诸位请听我说,这个决定并不是我的独断专行。”我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我事先已经先和学生会里一些人打过招呼,也研究过一些细节,然后我才向学校提出这个提议,而学校也是出人意料的立刻同意了,要求我们立刻开始行动。”

我将事实发生的顺序做了个前后颠倒,果变成因,因变成果,这样一来我的话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不得不服了。

“在那之后我还和社团联下属的一些社团联系过了,想要他们配合我们一起完成这次改革。当然,这件事情的进度确实太赶了,我没办法及时通知到所有人,这确实是我的失误了。”

我先道歉以此成礼,这样一来功夫就全部做到位了,之前已经和我联络过的学生会成员也都默许了这件事,而一直被蒙在鼓里刚刚才得知情况的人也无话可说了。

“……单纯心单会长,你真是够有胆量的啊。”书记一脸铁青色的坐回了椅子上,“我也算是受够了我们学生会这种结构松散的组织了。总是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以后学生会在学校同学中还有威信可言吗?”

“我也是哦,所以我才要对学生会的各个方面进行改革。”我正面回应了他那带刺的抱怨,“这一次不就是个大机会吗?如果书记你当上了会长,那么我就可以期待你那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了。”

这句话一摞下,全会议厅的同学都开始交头接耳了。它就像一把钥匙,轻轻那么一扭就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子。

“算了,说些别的也没用了,面对现实吧。”书记半是给自己找安慰半是给自己找借口的说道,“会长啊,你的全校选举计划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具体规则是怎样的呢?”

呵呵,我就知道。相对于那些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果然还是眼下的机会最重要啊。一说到没和他们商量就搞大动作便不开心,但说到大家都有机会变成学生会长便眼睛放亮了。

俗。

“放心吧,都安排到位了。这次的学生会选举,将是一次公平公正公开的全校民主选举。我们将会准备总数超过8千张的选票。从大一到大四,每年级16个学院102个班级,将全部拥有选举权。”我直接站起身来,对着全部参与会议的成员们说道,“学生会中的部长以上职位包括正副会长职位,将全部由选举产生,任期为半年,到明年五月份的内部换届为止。”

一片哗然。

“喂喂等下啊单纯心,你的意思是全部部长级以上职位?那……”

那岂不是连我也悲剧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这句话。

“没错,就是这样。同时只要符合未有挂科记录、未有记过处分、未有不良前科的条件,同时有超过100人的推选,那便能成为候选人之一,当然我们学生会的前任是无条件的候选人。”

“这条件也太宽松了吧!想想我们当年啊,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书记又要急得掀桌了。

“条件宽松难道不好吗?要是把条件设成‘只有学生会成员拥有被选举权’的话,学生会就是明摆着的特权阶级了,到时候恐怕我们的8000张选票不会收回十分之一。而且刚刚才在大众压力下取消了文化活动周,你觉得再犯众怒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唔……这事办的……”书记面露难色。

“放心吧,学生会的职位不是一般人能到手的,对吧。”我也适量的捧捧书记,“真正有能力有经验的人,大伙都明眼看着在,绝不会选出没资格进学生会的人。”

在场的学生会成员全都松了一口气,那声音连我都听到了。

“大选将在下周一举行,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受理选举候选人的群众推选和审理,为期四天。四天后将会举行一个小小的活动,让所有的候选人在全校同学面前亮个相。”

我诡秘的一笑,但这笑发自真心。

“活动将由社团联合临时成立的小组负责,内容嘛……”

我扫了一眼周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我公布。

“知识抢答竞赛。”

“…………”

所有人都无言了,全部摆着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在你看我我看你。

“知识抢答竞赛?李咏的那个‘嗨————’??”

“幸运52已经是童年了啊…………”

“为什么会是这玩意?现在流行这个吗??”

我欣赏着周围人的有趣表情,适当的敲了敲桌子让大家注意力集中过来。

“大家听我说。这只是一个让全校的选举人认识和了解我们这些被选举人的小活动而已,大家不必过于紧张,也不必特意准备些什么,纯粹就当作是文化活动周的一种补偿和延续好了。”

其实这是我的真心话。

“关于选举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如果大家没什么疑问的话,那么就此散会吧。”

事态进展顺利,心情愉快的我宣布了会议的结束,众人也如释重负的纷纷起身离开会议室。

只留下了走在最后的我,还有在会议上一言未发的副会长。

完全不合她的性格,按理说她应当和书记一起联合起来,左右夹击我才对,更何况她手上还有那张照片。

当然,现在那张照片应该是没有用了。即使拿出来也只是让学生会里的人们八卦一阵子而已,不过现在人人都把目光放在选举上了,我相信也没多少人陪他闹了吧。

我知道她有一堆话想说,我也知道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想要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事可不算完,单纯心。”

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这种满载怨恨仿佛从九渊绝狱中窜出来的腔调,着实让我头皮发胀。

“我说过,会如你所愿的。”我硬顶着高压回敬了她,“你的愿望不就是要拿个会长职位吗?现在机会来了。”

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后,站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厅,临行前抛下了最后的话语。

“你靠着那些欺骗手段获得的东西,我会不惜代价全部粉碎的!”

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口,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会议桌前。

靠着欺骗获得的东西吗?

其实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获得了哪些东西呢。

社会就像一台机器,每个人都是其中的齿轮。

这句话在当下真是应了景。

学校就像一个小社会,而学生会更是小社会中的小小社会,而这两台人类机器仿佛套着一圈橡胶带的一大一小两枚齿轮,在我的驱使之下开始运行了。

虽然是有些杂音,不过整体情况正向我所希望的方向发展。或许是因为之前闹的太厉害,又或许是因为竞选学生会职位太过新鲜,来报名参选的人数大大超过我的预想。不过之前设下的限制条件在这里起了作用,毕竟心血来潮的大多数人凑不了100个推选自己的名额。

很快竞选的候选人名单就完成了,除了学生会一众干事外,只有寥寥无几的数位草根民众。尽管这样的结果似乎很对不起如此有热情的广大同学们,但这也是必然结果。

事到如今,只剩下明天的知识问答和周一的全校公投了,前者志在必得,后者已成定数。

就算是自高自大,我也可以在心里下结论了:

接下来已经没有悬念了。

红纸黑字的候选人名单,被贴在了每栋教学楼前的公告栏上。

每个公告栏的前面,都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

我站在教学楼二层的教室窗边,从上往下的俯视着正在围观的学长学弟们,心中那雀跃不已的成就感迫使着我不得不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

而在这种时候,值得分享成功喜悦的人,除了自己的伙伴,还能有谁呢?

轻触手机屏幕,选中那个特殊标记过的名片,点下拨号键,我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这事情说得更吸引人。

“会长大人,终于如愿以偿了吗?”

连客套的招呼也不需要打了,电话刚一接通,筱彻就来个开门见山。

“呃,是啊,算是吧……总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这样一来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怎么说呢,知道真相的我就算想不冷眼旁观好像也做不到啊。”筱彻的笑意里明显带着嘲讽,“看着一群群人抱着各种各样积极消极的想法,一窝蜂的冲向你们学生会所设的报名点,我顿时有一种优越感。”

“优越感来的如此廉价,你也是个俗人啊,筱彻。”我为筱彻的坦率感到有趣,“话说你要是也参加的话,那就更好了。”

“死心吧,那不可能。我猜到你大概会来电话了,所以这两天一直都没关机。”

“哦?一直等着我的消息吗?谢谢你的关心~”

“很可惜不是,我关心的是那张照片,如何?一切都摆平了吗?”

筱彻很是不知趣的破坏了气氛,但我现在心情甚好,对此倒也不算在意。

“与其说摆平,不如说是完全湮灭了啊。副会长那家伙啊,连出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我盖过去了!”这话题一出口我就收不住了,不管是话语还是情绪,“若说大选的事情是顺风顺水,那这件事就更是顺中之顺,简单来说就像斗地主中连环炸弹+四王火箭直接带走一样。”

电话那头先楞了一下,接着笑出了声。

“但愿你下一局可别拿了一手的单张啊。”

“怎么会,暂时没有下一局了哦~”我打消了他的顾虑,“告一段落了。”

“呼,那我也可以抽身了。”筱彻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样啰啰嗦嗦连我也觉得烦,不过这种比啰嗦烦上几倍的事情以后还是别做了啊。为了那些怎样也好、怎样也能得到的东西,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才能去做那种虚假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筱彻出乎意料的是个喜欢说教的家伙,或许这家伙内心也有一大堆无法对外人道的奇谈怪论吧。

仔细想想,我和他在这方面似乎一直在纠结,明明我们都是喜欢欺骗他人并把谎言当成口头禅的家伙。在事情已经大致解决的现在,应该是个了结它的好时机。

“筱彻,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标准答案我哪知道。对我来说,活着就是为了成为真正的自己,当我取回我真正自我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死去都没关系了。”

他毫不犹豫回答了我,我也大概明白他口中的“真正自我”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成为所谓的杀人鬼。

当然这不过是他的虚假愿望,只是他却说中一件事。

“曾经有一位先哲说过:人活着就是为了成为自己。但什么才是自己呢?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所谓‘自己’真的存在吗?那些人造的道德标准和价值取向全部都会消失,你自身的意义又要用什么来衡量呢?‘自己’的存在与否又有什么证据呢?”

“…………”

“人不可能脱离其他人而存在,一旦被剥离了社会性,人就不再是人,‘自我’也就没有意义了。简单点说,它可以去死了。人的价值,活在此世的目标当然也和人的社会性意义相对应,若是没有人来衡量它,没有人承认它,那它就会丧失在社会上存在的意义,而以此为价值的人们当然也会失去自我。”

“你真能绕,你的意思是:若是没有别人,那么自我就不存在。是吗?”筱彻似乎变得冷静异常,“确实,‘我’和‘你’,还有‘自’与‘他’都是成对的概念,少了一个就都不会存在了。但是我并不认为人要靠着别人才能成为自我。难道你的自我价值难道只存在于他人的眼中?你就那么在意其他人对你的看法?”

道理谁都会说,正确,却毫无作用。

“我也不认为活着是要依靠别人才能办到的。但若是想要彰显存在实现价值,他人的存在必不可少,而且是重中之重。”我不得不把话题引向更实际的一面,好让筱彻更能清楚的认识到实质,“总是过着虚假人生的你可能不会了解,现实中人们对一件事物的认可程度就决定了它的存在价值。这份价值的多寡将决定活在社会之中的意义,我之所以一定要成为学生会会长,做了那么多变革,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哼,他人即地狱啊。”筱彻的口气开始变得不耐烦了,“我本来觉得和你还比较谈得来,不过现在看来,我们果然是两类人吧。人不该为了别人而活着,更不该为别人眼中的自己而活着。”

他都说出这种话了,我也不得不在意了,口气也变得又急又重。

“我并非为别人而活,我只是想从别人那里获取我想要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时语塞。

总是将其概括为价值,总是将其概括为存在,但当我自己被问到更加实际的内容时,我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名誉?为了赞美?为了更好的将来?

不不,这些东西早就够了,我也并非是个贪婪无度的人。更何况回想起来,总是被迫做出种种对策甚至不惜用谎言来蒙混过关的我,无可厚非是个被动的家伙,而那些主动的目标明显和我不是一个波段的。

我,或许只是在守护着什么不被夺走吧。

“不管是什么,其实你都可以自己去获取,你并不需要刻意做那些真真假假的事去控制他人。”见我没反应,筱彻接下去说道,“你不可能取悦所有人,就像你不可能欺瞒所有人一样。”

“我可不想被你这家伙说啊!你这自欺欺人的杀人鬼。”被戳了痛处的我下意识的反击了,“我从来不取悦任何人!既然我能成功骗过一个人,我就能骗过更多的人!现在这情况就是证明吧。”

筱彻明显的叹了口气,但这却更刺激到我了。

“单纯心,你的那些把戏其实并不怎么够看啊。你看看那些同学,那些老师,还有那些和你敌对的学生会成员,他们之所以被你耍的团团转,那是因为他们多多少少还在相信着你吧。”

相信,着我?

事到如今说这种话?

“算了,我已经把整整一学期的废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随意了,再次祝贺你吧。”筱彻看来也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啊,有人在敲寝室门了,有事以后再说吧。”

通信就此切断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说些狠话。

原本炙热堪比火炭的兴奋感在体内消散无踪了,身体就像一座冰冰冷冷满是炭灰的壁炉。

早知道就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恶狠狠的把手机丢进了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内心不断的诅咒着那个败坏我心情的男生。不过是个筱彻而已,堂而皇之的说那些中二话,以为我是什么也不懂的笨蛋吗?!

但就在我还沉浸在越来越无趣的个人感情中时,情况已经悄然变得难以控制了。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在你觉得自己最罩得住的时候,那就是破绽大露的败兆。

教学楼下的同学们突然嘈吵起来了,而且声势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些不恭不敬的嬉笑。有些人发现了站在窗台边上的我,开始对着我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能的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立刻将身体从窗边移开。但很遗憾那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从教室门口路过的学生也发现了我,一边打量着我一边开始窃窃私语。

到底是怎么了??

我夺路而逃般的从教室里跑出来,一路上无视其他人的异样眼神只顾加快脚下速度,像逃避通缉追捕一样一口气冲到学生会办公室里。

“会长,您……”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在。这个担当学生会秘书的娇小女孩,在看到我气喘吁吁的夺门而入接着又死死的把门反手关上之后,惊讶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用手捂住嘴,以克制住紧张和运动产生的反胃冲动。

“什么事情……会长难道还不知道?”

秘书似乎想上去关心下我,但不知为何又停住了动作。

“什么……你知道吗?”我意外的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事情都已经传开了,说是……呃。”一向很信赖我的秘书此时变得犹犹豫豫,“那个,我也不知道真假,所以……”

“快点说啊!”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恨不得冲上去掐住这个小女生的脖子。

“说是……那个……”太过顾虑带来了太多的紧张,秘书的舌头直打结,“有人说,会长和上次那个闹事的男生是认识的,还说会长利用那个男生演戏,愚弄全校同学什么的……呃,还有很多不好听的话……”

暴变的现实化成冲锋枪的子弹,将我的虚伪心情打成筛子一般。

天旋地转,手脚冰冷,我差点没瘫倒在地。

那些同学,原来全都已经看过那张照片了??

“不可能!这种事情!!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谁说的!!!”

我的腔调已经变到我自己听了都吓一跳的地步了。

“在学校的官方留言板里,今天一早就有人匿名贴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就是会长和那个男生在一起……还写了很多过分的话……”秘书移开视线不敢看我,“照片好像是真的……会长您真的……认识那个人吗?”

“…………”

我真是低估了那家伙了,副会长。

居然把照片向全校公开了,这女人不惜用这种手段也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这种一损俱损的方法,会把整个学生会的名誉甚至整个学校都搭进去的!

不管如何,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流言已经生效了,事态正以我思考之速难以企及的速度在学校散播开了。大多数同学显然已经动摇了,对于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他们最热衷不过了;而学生会内的人也无法再信任我了,看看眼前这个以往总是喜欢相信别人的秘书就知道了。

“……那个附有照片的留言主题,还在网上吗?”暂时我没办法回答她的疑问,只好先就这样追问下去了。

“……不,已经删了,对大家的名誉都不好,所以管理员已经……”秘书摇了摇头,“会长,我想这件事还是去澄清一下吧……大家都还是很相信您的……”

“别相信那一套!!”我已经不想留在学生会办公室里了,再等下去只会有无止境的质问找上门,“那是毁谤!!有人别有用心的做了这种事!!副会长她人呢??!!”

“副会长她去学校保安部了,好像是为了上次闹事的事情……应该是去找那天闹事的同学调查情况去了吧。”

不是吧!!

还去保安部?!这哪里是调查情况,这根本是带队拿人啊!

筱彻!!

我不等秘书的反应,直接拉开房门再度冲了出去,目标除了筱彻所在的男生寝室楼外再无其它。

筱彻筱彻筱彻!!

满脑子都是那家伙的名字,连学生会的领章都忘了佩戴,我直接冲进了男生寝室楼。但还没走过传达室的窗口,我就看到了一群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副会长,而筱彻则在保安包围下跟随其后。

没赶上……

我一时愣在原地,全身僵硬到一推就倒。

“哎呀?这不是会长吗?怎么了?为什么会来男生寝室楼?”副会长首先发话了,“该不是来找男朋友的吧?”

明知故问的混蛋。我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别开这种玩笑啊,我只是听说副会长你劳师动众到保安部去了,心想有什么大事呢,于是就跟过来看看了。”

我把滔天火气硬憋在肺里,同时用余光瞟了一眼筱彻。很明智的,筱彻那家伙昂着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将一切都交给我来决定。

他这是在,相信我吗?

但我却没办法冷静下来。

“话说那件事不是结束了吗?我都说了不再追究,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把人带走?”

“哦?结束了吗?没有吧。”副会长轻笑出声,“我以为那是会长说的场面话呢。酗酒闹场还有刺伤会长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是大事,我们也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才决定这么做的。不过现在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只是来调查情况,做个备案而已。”

副会长回头看了看筱彻,又看了看脸色发青的我。

“会长,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

难关就这样到来了。

不承认的话,我就能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但筱彻就会作为一个蓄意滋事还持械伤人的学生,被学校给予处分。他的名誉以及往后的档案上全都会留下污点,我也永远不会和他有交集了。

如果在此承认一切,作为同伴的筱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记过处分了,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毁了。我的面具就会彻底崩碎成沙,再也没办法糊到脸上了。

说谎者,欺诈者,愚弄大众者,我会被冠上这样的称号,然后被放逐出所有人的视线。

再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再也不会有人认可我。

真的能这样做吗?

已经拼命到这种程度的我?

“不……”

我低下了头,不让任何人的视线进入我的眼睛。

“我不认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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