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真的就奇了怪了，你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见过？”云淼淼难以置信地问白彩儿。

“就算是从妾变成金丹算起，，妾也要两……妾也活了很久了呀，相公。”白彩儿似乎也很在意说起自己年龄的事，于是连忙改口。

“这么说你是在被炼成金丹之前便成了妖，要真的分的话，你也该是那石妖，不该是丹妖才对。”这个问题自从白彩儿把她的身世告诉他之后，他就一直很迷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白彩儿，“即便非要说是仙，那也该是石头仙才对吧，干嘛总说自己是丹仙。你不是对这段生活很厌恶的么？现在提起丹炉的时候你都还怕的很，怎么总戳自己的痛楚？”

云淼淼的问题或许有些尖锐，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白彩儿沉默了有一分钟之久。

“相公，除了关于相公的一些记忆，妾已经很难记起妾身为那彩石时的事情了。妾真正成仙，也是在那始皇帝要吃了妾时不知为何开了最后一窍时才成的，那时候妾已经不是石头，而是金丹了。”白彩儿的声音有些落寞，“之前的事，妾只记得，在妾还是那昆仑彩石的时候，似乎花了千年，或者是万年？妾记不清楚，应该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吧，才终于修出了三窍，开始能够看到周围的事物，能够认出周围的人，能够与周围的生灵交流，偶尔，天上路过的仙人们也会停下……”

白彩儿从云淼淼身上探出的那双虚幻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会把妾的力量带走，再到后来，当妾修出第四窍时，仙人们用仙法把妾的四窍全部封印，又不知过了多久，然后相公出现了。”白彩儿的语气变得欢快了一些，“妾只记得，相公帮妾重开了四窍，剩下的……妾只记得在噎死始皇帝的时候，妾终于才开了相公当年所说的‘九窍八孔’的第九窍。”

“‘九窍八孔’……”云淼淼记得此前白彩儿向他哭诉时提到了这个名词。

现世所存之妖，只要修到七窍就足以化人成妖，甚至无论是教科书还是史书上都不再记载“九窍八孔”之事，倒是野史上会偶尔提一句“凡有九窍者，可以成仙”。

但是“仙”的存在早已被目前的史学家否定，否定的原因也很直接——“你说上古时代有仙人，有神，有天宫，那你拿出考古证据啊，没考古遗迹你说个卵？吹逼谁不会啊？我还说始皇帝是我们的人呢，别光吹牛，你拿出证据啊！”

这个论调其实不是五州之内的学者提出来的，而是五州外的海外四州常提的话，尤其以烟洲为甚，而且由于烟洲曾在历史上存在一个差一些就能达到和始皇帝一样功绩的“凯撒大帝”，甚至还建立了一个有着极短寿命的帝国“罗马帝国”，他们更是把自己的历史吹得天花乱坠，还说什么“始皇帝是罗马人”，“太阳正统在罗马”，“凯撒是始皇帝的转世”等等等等，以及宣称“五州学者所谓的天宫其实是我们上帝居住的天堂”。

总之天下九州的学者对这件事的唇枪舌战从未停止过。

虽然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意思，然而事实上的确没人能证明在太阳王朝之前的五州大地上存在着神仙，且有限的史料对神仙的描述也极其模糊，甚至不知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被称得上是神仙。

是到达了十重天的道天境吗？

但是这境界的划分明明是身为凡人修仙者的始皇帝，同天下凡间的修仙者一同划分的阶段，仅仅是在凡间修道的顶端么？

道天境之上又是什么境界？

还是说成仙成神飞升，必须要经历天劫？

可是天劫也不少见啊，而且那史书上记载的天劫，到底是乾、坤、巽、震、坎、离、艮、兑里的哪一劫？

谁也说不清楚，因为从太阳王朝之后就没有神仙了。

又或者，这个世界从始至终就没有过神仙。

也因此无数人开始猜测到底怎样才能算是仙。

九窍八孔之说就是其中之一，但也仅仅野史，最多是饭后茶余的谈资而已，从未有人真正放到心上过。

“这就是你一直说自己是‘仙’而不是‘妖’的原因么？”云淼淼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为什么白彩儿一直坚持这种说法。

“唔……也是啦，但是妾记得不仅仅如此的。”白彩儿的语气里也产生了疑惑，“妾记不清楚了，妾记得相公说这只是先决条件，剩下还有事要做，但相公说了，不用妾担心，已经为妾办好啦！”

“彩儿，你就不感觉奇怪么？”

“怎么啦，相公？”

“我明明对你一无所知，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却坚信我是你那所谓的‘相公’，这到底是为什么？你真的就一丁点儿都不感到怪异的么？”

单论面容与身材而言，白彩儿绝对有着倾国倾城之姿，作为一个男性，不可能不对她心动，也不可能不馋她的身子。

但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绝对要和白彩儿说清楚。

或许这就是一个契机。

“不奇怪呀，相公。”白彩儿这次倒是回答得干脆。

“呃……”云淼淼哑口无言。

“妾刚刚与相公重逢的时候，妾不也没认出相公么。”白彩儿俏皮地问道，“相公猜一猜，妾是怎么突然就认出相公来的？”

“猜不到，可别说是因为我的身影很像当年那个把你抛到昆仑山自己跑了的混蛋。”云淼淼直觉得自己鼻尖发痒，却不能伸手去捏，实在难受。

“相公果然是相公呀！”白彩儿欢快无比，“对哦，相公当年的背影，再过一万年妾都不会忘掉的！更何况，就在刚才，妾已经确认了！相公就是相公，相公就是妾的相公，绝对！”

“这……”

“妾虽然不知道相公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相公答应过妾，会回来娶妾为妻的，相公说了，如果相公不回来，如果相公忘了这个约定，就让妾打相公一顿，这样相公就能记起来了！但是妾怎么舍得打相公呢，相公可是妾的相公呀！”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什么都记不得，就这件事记的最清楚？”

“嘻嘻，妾才不会骗相公呢，妾真的就这件事记得最清楚。”白彩儿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但马三突然瞪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于是她收起了手，神气非凡，似是想要表扬一般道，“好啦，妾完成了哦，相公，他马上就要活啦！”

“不愧是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