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方没说话。

反倒是他这这种不解释的样子让叶修更生气，叶修上前拽住了他的领子，喘着粗气：“为什么啊？”

“啊？”

“为什么他妈的是你啊，你不是最讨厌黑幕了么。是你告诉我的，电竞选手要有自己的职业素养。”

“可你现在在干什么！”

男人甩开了叶修的手，眼睛猩红，声音哑了起来：“你以为我想？老子打了十几年的电竞啊！”

“我们战队明明就拿到冠军了，还不是一样被替掉？一样被黑幕？公平有个屁用！”

叶东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哽咽着，和先前那个温柔示人的老板完全不像一个人。愤怒和回忆压的他快要窒息了，沈东方拽了下自己的西服领子，让自己能松一口气。

冷静了一点以后，叶东方看着低着头的沈慕白，开口道：“这个世界病了，没人在意真相。”

“他们只相信他们看到的，你清醒一点。打电竞打的再好又能怎样，你所谓的梦想有多廉价啊。对了，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卖给欧皇的情报值多少钱啊，他妈的够你这些年拿的所有奖金了！”

“没了叶家你又是什么？”叶东方笑了：“你什么也不是，要不是有叶家支撑着你，你以为你真能靠电竞吃饭？”

“你他妈有几年的青春饭啊！”

话音刚落，握紧的拳头朝着叶东方再一次飞了过来。他这次被打的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角立马肿了起来。

男子咬着牙：“你才清醒一点。”

“叶东方，你以为你在惩罚这个世界。从你和那些搞黑幕的人同流合污开始，就是这个世界在惩罚你。”

说罢，男子一拉门走了出去，清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

叶东方没从地上爬起来，他倒在地上看着门外。尝试着站起来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那一拳很疼，但是不够让他倒下。让他倒下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一直都没走出来。

从酒店走出来以后，叶修感觉他身体有些发软。活了二十几年，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助的感觉。

他的信仰，他的梦想，在这一刻被毁的支离破碎。

冬天晚上太冷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叶修就穿着很薄的一件衣服出来了，寒风刺骨。他却感觉身上没有那么冷，天气再冷，都冷不过他的心。心一旦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自己崇尚了那么久的人，到最后居然是自己最讨厌的人。是他让叶修有了电竞的梦想，也是他亲手毁了沈慕白的梦想。

叶修走在路上，没有方向，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就顺着感觉走，走到哪算哪。

街的尽头，他最后停留了在了一家酒吧面前。这家酒吧没那么吵也没那么安静，算半个清吧。

那天晚上，叶修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多到他神志不清，眼前的所有都是一片漆黑，找不到一点光亮。

半梦半醒中，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