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大浦开口，却只吐一字便顿住，面上红晕较身上衣不差，虞殷没应，许在出神，许有林静在此不知如何开口，面上只见得寡淡。

“阿丽。”

她‘嗯’了声，看他，便见那个不笑时正经太过的男子通红着脸，一字一顿地同她道：“阿丽，我要娶你，我们订婚吧。”

王美丽猛然怔住，红唇立即抿起，她料不到他道的这样突兀，突兀得周遭声色碎裂，漫天寂静，只余他的声，萦绕她耳，喋喋不休。

他神色添二分慌忙，颇有些滑稽。但不论在何时，说要娶她的时候，他的眼较磐石还坚毅。

“阿丽，我要娶你，我们订婚吧。”严大浦再道了遍，面上红晕从两颊散至耳根，趣致得惊人，美不自觉。

王美丽眼神清冷如常，红唇轻张，清冷调子清冷声，便如初见。

“跪下。”

程里梦蹙起，未待开口便有沉声，原是身前那个高挑清瘦的男子，她的儿，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双膝齐曲。

古云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才不顾，黄金万两也不及他眼前人，他的心上人。

王美丽面色严肃的紧，眉蹙起，调子颇冷，道：“我现如今是死了？是什么使你要双膝齐跪，给爷起来！”

严大浦哪敢不听，好在他没有昏得彻底，只起了右腿，成了单膝下跪。

他伸出只手，缓慢地递到她跟前，将从前一处时他问的二字再问了遍，他声颤着，道：“可吗，阿丽，嫁给我。”

“可。”她递上手，却在两手即将相触的时候顿住，道：“不怕么？”

“是你，我永不悔。”

两手相握，沈无并未起身，侧首望向程里梦，道：“有劳母亲见证，按理我该去见一见阿丽大姐，您可要一同前去？”

严大浦年轻不通世故，程里梦却晓得，摇头，答：“如今不便去，既已订婚礼便要备足，现今两手空空，你要我怎么去见王小姐长姐？你去吧，我且准备彩礼，待得妥当再与你登门拜见。”她的理站不住脚，不过是要回避罢了，她实对王美丽有天然抗拒，即使是现今的木已成舟。

“是，母亲。”

程里梦招了黄包车去住宅与梁大志商议，今木已成舟，不应也得应。待得程里梦远去严大浦慢慢才起身，望着她，欲言又止。

王美丽没叫他开口，只握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慢步回王宅。

一时三刻未到，此事便在皇粮胡同传了个底朝天，流言遍天。

好容易到了王宅，灯火通明却没个人，曲家兄弟也全不见影，入了洋房才见铺陈于桌的纸条，是王雲的字，大方利落。

信上说的不多，只三行，却叫某人心猿意马，侧目便有秋波暗送，王美丽只将枪摸出，放在桌上，瞥一眼，他便正经得不成样了。

‘阿丽，知你订婚一事，先道祝贺，此事严大浦曾与我商议，以为此人尚可。

唯恐你二人小别不自禁，已携王家一众人外出，今夜不回，不必忧心。

末了道一句长姐作为过来人之言，男人的话那时的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