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不论如何，这个时候动内库，是件很不合算的事情。因为就算这件事情被捅了出去。看大人最近这些天的计划，说不定还会让史阐立写一公文，贴到大理寺旁边的墙上，让天下人都知道长公主和京中官员，从内库里得到了多少好处。“

范闲笑道：

范闲：“言大人，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怎么想的都能算到！我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言冰云却正色道：

言冰云：“即便这样，还是没有用。至少对今年的灾民来讲，没有用处。内库流出的银子，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收回……”

范闲沉思半晌后，问道：

范闲：“那依言大人的意思，应该怎么做呢？”

言冰云：“暂时把这个案子压着，范尚书久掌国库，一定有自己的办法，想来不会误了南方的灾情。

言冰云：大人在北齐的安排，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等明年春天，院中与王启年南北呼应，首先拔掉崔氏，断了信阳方面分财的路子，然后借大人新掌内库之机，查账查案，雷霆而行。“

范闲：“这是持重之道。我只是担心王启年在上京时间太短，没法完全掌握北边的力量，拔崔氏拔的不干净。”

言冰云：“下官可以跟父亲商量一下，一起为此事出些力。“

言冰云的父亲言若海是四处主办，而言冰云也即将执掌一处，两厢合作，定会事半功倍。

范闲离言大喜，

范闲：“那便多谢言大人与言老大人了。“

他看着窗外那剪了一半的灌木，回头对言冰云道：

范闲：“好了，那人离开了。”

言冰云也松了口气，这场半真半假的对话，还真是颇耗心神。好在小范大人有先见之明，事先让小言公子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些能量!

言冰云：“不是院子里的人吧？”

范闲：“不是，今年春天，我在刑部拿出监察院提司腰牌，亮明身份之后，一处设在府内的那个密探，便表明身份后退了出去。”

言冰云：“那便是宫里的人。”

言冰云感觉身上有些微冷。户部尚书范建的母亲，也就是范闲的奶奶，是陛下的奶妈，范建自小与陛下一处长大，感情深厚，忠心不二。即便如此，那位九五之尊依旧在范府放了枚钉子，还是位武道修为如此之高的高手。

范闲：“若不是五竹叔提醒，我根本注意不到这个看似十分寻常的种花妇人，更想不到她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范闲冷声说道，在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世之后，再看到这位宫中派来的密探，他又何尝不感觉浑身发冷！说到底，天家无亲情，有的只是利用价值而已！

言冰云：“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向陛下密报？”

言冰云定了定心神，问范闲道。

范闲：“当然要报。陛下希望我做个孤臣，我便如他的意又如何！”

言冰云：“如此也好，即便你不报，恐怕陛下很快也会收到消息。反正要不要动手，何时动手，还是要等陛下的旨意。陛下现在要看的，只是你对此事的反应与态度而已！”

范闲点点头。

言冰云：“你府中人多眼杂，我不便久留，便先回府去了。我会跟父亲商量一下北齐那边收网之事，你只管放心！”

小言公子走出范府大门时，天色已黑，灯火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