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知道范闲如此胆大妄为所凭恃的到底是什么，正所谓虎毒不食子，陛下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便治范闲的罪。

言冰云：“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机行事。安之，你让沐铁随时留意着都察院御史们的动向，若真有异动，咱们再商议对策。”

言冰云说完，取出一份案卷递给范闲。

范闲满脸惊喜地问道：

范闲：“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言冰云点点头。

范闲边看案宗边笑道：

范闲：“看来那些人没白逮，对你的调查工作还是有帮助的。”

原来，前一阵子的打老鼠抓蚂蚁活动，看似没有触及京都官场。实际上，却在大量冗余案件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二皇子暗中的势力，也试探性地拘了两位官员。

言冰云认为那两名官员官职虽低，却是查证二皇子与长公主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的重要人物。范闲便让一处趁乱将他们拘了回来。又因为同时抓捕的此类小官很多，所以监察院一处抓这两人并不显眼，也没引起二皇子一派的注意和重视，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中，干了一桩漂亮买卖。

案卷写得十分详细，范闲不耐烦细看，便放下案宗，让言冰云讲给自己听。他又踱到窗边，对着外面缓缓沉下的夕阳望了片刻，庭院间的一角，一位妇人正在打理着灌木的树叶。范闲面色沉了沉，转过身，对着言冰云使了个眼色。

言冰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朗声说道：

言冰云：“信阳每年往北齐和东夷城走私的数目极大，表面上的亏空是由东宫太子那边造成，但实际上最大的一笔数目，都是经由明家交给了二皇子，用来收买朝中官员，结交各路封疆大吏，所以大人的判断不错，二殿下的背后就是长公主。”

范闲回到椅子上坐下，皱眉道：

范闲：“明家？崔氏的姻亲江南明家？”

言冰云：“正是。”

范闲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便向言冰云请教道：

范闲：“言大人，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这么大一笔数目，是怎么从内库调到二殿下手中的？“

言冰云回答道：

言冰云：“当然不能走京都的线，是从江南那边绕过去，中间由几家皇商经手之后分散，由下而上，再由二殿下统一支配。“

言冰云看了范闲一眼，嘴角微微上翘，语气颇有些不恭地继续说道：

言冰云：“其中过程十分复杂，下官都详细写在案宗里了，大人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可以慢慢看，直接说的话，比较复杂，下官怕大人搞不明白。您看完，若还是不明白，下官可以再为您详细解说一番。“

范闲有些没好气道：

范闲：“本官虽没有言大人博学多才，但区区一份案宗，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言冰云却只是看着范闲笑，没接他的话。

范闲见那人不肯再陪自己演，便继续说道：

范闲：“言大人，长公主与二皇子做的如此隐秘，难道陛下和陈院长不知道？”

似是嫌坐的时间久了，想活动活动腿脚，言冰云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负着双手，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