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扬竟然光凭着她的神情，直接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乔茴脸上一红，支吾了起来，“我……许默一直对我感兴趣，之前就露骨表达过，我想如果……”
“没有如果。”方孝扬打断她的话，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因为大义去给别的男人献身，这样的大义并不是真正的大义，“你做你应该做的，越界的事情，你需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方孝扬吃醋的样子有些可爱，眼眶微红，眉头紧皱，大掌紧紧攥住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手上的力道更加紧了紧，生怕她会立马抽身离开似的。
乔茴鼓了鼓嘴，笑了，“我也没说要献身，尺度我当然会把握好……”
“你把握不好。”在这方面，方孝扬不太相信她，“男人在和女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女人大多处于弱势地位，特别是当男人有不良需求时，他的力量会变得比平时更大，同时，理智会被拉到最低。”
“你倒是对这个有研究。”乔茴撇了撇嘴，虽然他不同意自己的主意，但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已经基本没有了要自己去许默那里套取情报的想法了。
许默比一般男人更加狡猾，她能够从许默那里脱身一次，第二次就确实有困难了，这些乔茴自己都心中有数。
“我们一定能想到别的办法，就算最后没有实质的情报，我们也有了足够的应对准备，不至于全城覆灭。”方孝扬摸了摸她的发心。
听到全城覆灭这四个字，乔茴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凝重了很多，她对着方孝扬摇头，“造梦岛一定不能如愿以偿。”
这时审讯室外面的门被敲响，两个人都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方孝扬拍了拍她的肩，“乔玉来了，我今天除了想叫你过来交换消息之外，还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让我劝劝乔玉，第二个呢？”乔茴猜到了方孝扬的想法。
乔玉是她手下的人，因为被她派去超市买卫生棉被莫名其妙地逮捕，估计乔玉现在还反应不过来。
另外，乔玉是要作为首例彩石戒毒人被送往四九研究所，在那之前，她不应该还带着造梦人的气息，需要乔茴跟她谈谈。
“你说错了。”方孝扬一边走去开门，一边道：“请你过来劝慰乔玉是第二个目的，我的第一个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见你。”
只是单纯的想见你，方孝扬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温柔，带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认为说想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乔茴看着他，目露羞色，不过等到方孝扬把审讯室的门打开，她已神色如常。
一个女警把乔玉带进来，女警在门口对方孝扬道：“关在女子拘留室这边两天，她还是不老实，一直说她没犯事，让我们放了她。”
方孝扬对女警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说完便把乔玉让进审讯室里，然后关上门。
乔玉起初还没看见乔茴，对方孝扬把她拉进审讯室还有些抵触，但是在看见乔茴之后，目光瞬间亮了起来，直接冲到乔茴身边，“队长！我……我没有我……”一时激动，又不知道要跟乔茴说什么。
“你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说。”乔茴走到角落里，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看着她。
乔玉也不是傻子，立马就发现了乔茴的异常。
之前的小乔队长怎么可能这么温柔，小乔是时刻带着危险的目光看着她们的，无论是表情还是神态都散发着戾气，而现在站在面前的女人，活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柔如水地看着她，一副劝慰的知心姐姐模样。
乔玉凌乱了，呆愣地看着乔茴，更加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诧异到了极点。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以前有所不同？”乔茴问她，笑了笑。
乔玉看了看乔茴，又看了看方孝扬，“队长，你……你们，是怎么回事？”
“在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乔玉，你在那群姐妹里算是幸运的一个，不需要面对接下来的警匪之乱，而且，你也将受到最系统的治疗，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拿出该有的感恩和勇气，帮助我们解决隐藏在彩石当中的秘密。”
乔玉听完她这番话，舔了舔唇角，战战兢兢地缩了缩，“队长，你是……警察？”
这个认知简直是个晴天霹雳，她根本想不到在目无法纪的造梦岛中间，担任违法计划的前期队长，竟然会是个警察！
“确切来说，我是一名法医。”乔茴很认真地回答她，她的自我介绍，从未像今天这般骄傲。
乔玉再次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拼命晃着脑袋，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如果这个女魔头队长真的是警方的人，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以及之前做过的事情，包括处理乔莉和杰力的尸体这些触碰警方底线的行为，已经全部都被警方知道了！
乔玉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把视线从乔茴脸上移开，转移到方孝扬脸上，这才慢慢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这个男人警察，原来队长是个卧底警察，他们之前都是在演戏而已。
“我什么都不知道，队长你知道的，我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所能做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听话，如果我不听话的话，我便没有活路了！”乔玉失控地喊道。
乔茴把她扶起来，叹了口气，“你没必要紧张，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比你更加清楚你们是什么处境，警方不会因为这些给你定罪，更加不会要你的命，相反，我们必须你的帮助，你必须燃起你的意志力。”
说到意志力，乔玉突然吸了一下鼻子，猛地一把抱住乔茴，“队长，你给我一粒糖吧，就现在，我已经受不了了，身体好难受，又空虚又无助，你带了吗？你一定带了对不对？给我吧，我四天都没吃了！”
乔玉抱住乔茴的手突然在她可能装着彩石的口袋里摸索起来。
方孝扬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想要上前来把失控的乔玉拉走，却被乔茴摆手阻止。
乔茴把没有摸索到彩石的乔玉从地上拉起来，强迫她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的眼睛道：“乔玉，我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你能听进去吗？警方不会因为你被迫的一些举止给你定罪，但同时，你也需要知道，你必须为了你自己做一些斗争，只要你熬过这阶段，你便是整个世界红咖和彩石毒瘾分子的英雄，你更是你自己的英雄，所以请你振作一点！”
乔茴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就算是因为毒瘾快要迷失自我的乔玉，也被说得有片刻的呆愣，迷茫地看了乔茴半天，眼泪哗啦啦往外流。
乔玉哽咽起来，打着哭嗝，全身因为难受和哭泣变得颤抖，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内心正在经历无比痛苦的挣扎。
“可是，我难受，我真的很难受，我不想当英雄，队长，求你给我，把糖给我。”在安静了几分钟之后，乔玉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毒瘾发作，向乔茴一遍一遍地央求。
乔茴已经跟她讲了无数道理，但瘾君子就是这样，如果道理能够说服他们，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可怕的毒品。
方孝扬看不下去，好几次想要上前解救被纠缠的乔茴，但都被乔茴谢绝。
终于，在乔玉拖着她眼泪鼻涕一把抓说忍受不了的时候，乔茴扬起手掌啪地一声落在乔玉娇嫩的脸上。
她作为小乔的时候，没少教训过她们，但是作为乔茴，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地伸手打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成年女人。
都是迫不得已，乔茴打完之后，眼泪便也跟着流了下来，她不忍心的，在那个公寓里，每一天看着她们为了造梦岛卖命卖身都是一种煎熬，她从来都不忍心伤害她们。
可是受不了又能怎样，被卷入造梦岛这么一个巨大的魔窟，受不了的事情有千千万万，如果每一个人都放弃，那么离世界末日也不远了。
乔玉在被打了一巴掌之后，瞪大眼睛盯着乔茴，一时忘记了要继续哭泣，就像个没人要的傀儡娃娃，可怜地脸上挂着两滴泪水迟迟掉不下来。
“你知道这里哪里吗？这里是警察局，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怎么可能带彩石来这里！”乔茴看着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你跟着我这么长一段时间，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造梦岛的可怕，彩石并不是你能吃的住的，副作用你知道吗？就目前所了解的副作用包括女性停经、内分泌紊乱、心脏衰竭、危害肝脏等一系列危害有大大小小几十个，还需要我细数给你听吗？如果你要说这些都不在乎的话，那你去死好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隔两天就求着我给你‘糖’，也不用担心做了什么事会被知罪或者没命，你现在就可以去死，我绝对不拦着你！”
乔玉抹了一把鼻涕，看着乔茴，眼神中首次出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