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坐在他床榻边上，轻柔地替他拭汗，看着他往日里如玉的脸庞如今染上艳艳的红色，一丝不苟的领口微微有些凌乱。

她迅速别开眼，觉得自己今晚一定也喝多了，脸颊怎么好像越来越烫，心跳越来越快，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将紊乱的心绪平复下来。

微凉的锦帕拭过他的额前颊边，灵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她也慢慢放下心来。

做完这一切，灵犀刚想起身离开，突然手就被拉住了。她抬头看过去，对上他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这双眼睛生的极美，眼瞳定神时如一泓清水，顾盼时像繁星流动。

只是等灵犀再仔细看时，才发现这片星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胧迷离。

她拢过他的手，尽量柔和自己的声音，像对待小孩子一般哄道。

灵犀：小白龙，怎么了？

润玉：阿犀，别走……

他的声音轻得似乎能被一阵风轻易吹散，她甚至能从中感到一丝一毫的乞求之意。

灵犀微微低垂了身子，另一只手替他理好额前凌乱的碎发，直视着他的眼睛，柔柔开口。

灵犀：好，我不走，睡吧。

润玉没有再回答她，只是他在半梦半醒间与她十指紧扣，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

润玉：阿犀。

灵犀：嗯。

润玉：阿犀。

灵犀：我在。

润玉：阿犀。

灵犀：我一直在。

像是听到灵犀的答复，润玉的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纯真而美好。

灵犀将他安抚好，又将被子的被角掖好，从润玉手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活动了一下，慢慢走到桌子旁，想着他明日宿醉起身必然会口渴，遂翻开盖着的茶杯替他倒好一杯茶。

她放下茶壶自言自语道。

灵犀：罢了，明日我准备一碗醒酒汤再送过来吧。

说完，她轻手轻脚地想要打开房门。双手刚贴上门扉，她猛然惊觉身后有人贴着她站立，甫一转身，才发现自她离开床边，润玉便从榻上起身，不声不响一直跟在她身后。

灵犀松了口气，嗔怪道。

灵犀：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好，夜里寒露重，容易着凉。

润玉寸步未动，她看见自己的脸映在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中，那双眸子明亮又深沉，灵犀沉醉在那双眼睛里久久无法自拔，润玉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用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温言细语道。

润玉：阿犀，我有话想跟你说。

灵犀鼻尖嗅到的满是他身上混杂着酒香的淡淡龙涎香味，突然觉得自己的耳尖有些热意。

奇怪，莫不是她也喝醉了？

她极力想要错开润玉直直看着她的目光，可是润玉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将她抵在门扉上，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揽入胸怀，面对面抵着她的鼻尖，两人挨得极近，灵犀被迫对上他如星辉皎月的双眸，静谧而深邃，就像是浓黑的旋涡，直把人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