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橘子刚走还没有二十四小时，但我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把已经可以咽下的餐前面包再次细细咀嚼。

把已经擦干净的餐刀再擦拭一遍。

把纸巾叠成正三角形。

用尽种种办法，我依旧无法驱散。

无法驱散在我脑海里徘徊着的，橘子的身影。

……

手无法克制的伸向口袋。

只要三个步骤，就能给橘子打电话。

如果紧急情况，一个步骤就行。

……

我努力克制着，配合着瑞雪的笑容挤出微笑。

现在还不行。

尽管名为“橘子”的毒药正在我体内蔓延，但现在还不行。

如果现在给她打了电话，无异于主动扩散她对我的影响。

这可不行……

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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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程的路上霊永夜几乎要睡着了。

她站在地上不愿走路。

没办法我只能背着她。她趴在我背上，轻的就好像一块海绵——一点水分都没吸收，干瘪而轻盈的海绵。

如果不是有柔软的弧度提醒着我她是个女孩子，我估计早就把她当做“物体”而不是“人类”了。

“……”

“怎么啦，用那么复杂的表情看着我。”

把霊永夜安顿好后，空气中的水分仿佛结了冰，就差落在沙发上了。

“你在想姐姐。”

瑞雪靠到我的肩头，失去温度的身体让我浑身发抖。

“是……我在想橘子。但并不是‘那个’方面的想……怎么说呢，不是恋人之间的那个……嗯……‘你想我吗’这样的想。而是很单纯的很普通的，感觉我身边缺失了什么……”

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最后千言万语化作叹息，没有让瑞雪淡然而平静的表情发生一丝变化。

“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轻轻点头。

“不过你也不用掩饰，就像你看破我会柔道那样。作为女孩子，作为你的恋人，作为她的妹妹，我也知道你对姐姐她抱有‘那样’的感情。我知道的，那不是爱，也不是喜欢。”

然而，说出这番话的瑞雪双眼弥漫着羡慕和不甘。

——层层掩饰，叠加了无数防御的表情和神色，却依旧没藏得住。

但我又无法说更多的什么。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我做妻子的话，肯定很贤惠。”

她苍白的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我不是很了解你和姐姐的过去。但自从上次我们三个在姐姐家门口……咳咳，那件事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你和姐姐的关系。”

橘子告诉她了？

我一哆嗦，连忙挺直身体。

“你明白了我和她的关系……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姐姐对你是真心的，但你却好像在忌惮什么一样，始终不肯答应……说真的，如果我是男生，被姐姐那样追求，甚至主动贴近亲热，估计早就缴械投降了。”

她轻笑着抱住我的胳膊。

缴械投降？

……

糟糕的回忆被勾起。

啊——

被橘子贴近亲热，的确会很早就缴械投降了啊。

当时她像挤柠檬汁那样把我榨的一干二净，真是一滴都没有了。

“怎么了？”

“啊啊啊啊！没、没什么。”

我一哆嗦，连忙甩头。

“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在忌惮橘子……她——”

我挠了挠头，看着瑞雪充满旺盛求知欲的表情，无力的垂下手。

“唉……算了吧。告诉你只会让我和她的关系变得更复杂。姐妹之间也要有秘密。”

“……嗯。”

我终究还没把话说出口。

我和橘子的关系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神与信徒、主人与仆人、男朋友与女朋友、未婚夫与未婚妻、互相帮助的对象、留在“那边”的人和离开“那边”的人、女上位和男下位、榨汁姬与被榨的水果……总之很难以一言蔽之。

“你喜欢姐姐吗？”

她突然捧住我的脸。

鼻尖贴在一起。

很热。

人类鼻尖的温度是最容易反映情绪变化的。

炽热的鼻尖就证明——

“我否认你也不相信。所以……我喜欢她。”

“还有呢？”

她催促我。

“不光喜欢，我还爱。但这喜欢和爱并不是出于男女情谊或者是‘性’方面的……总之，我解释不清。”

我从未主动向橘子求爱，而她对我的渴求我也只是接受但并不主动给予反馈。

在橘子面前，我必须顺从。

以前因为爱而顺从，现在因为利益和约定。

当然……爱也蕴含在其中。

“我就知道……”

她轻声叹气，抬起下巴在我腮边轻轻一吻。

“如果让你选一个‘最爱’的人，答案会是姐姐吗？”

“不会。”

我干脆利落的回答。

“你保证？”

“我保证。”

橘子虽然是我的梦魇，但我最爱的人并不是橘子。

我……没有最爱的人。

“……”

瑞雪娇艳的笑了。

客厅没开灯，窗外云消雾散，仅有月光透着玻璃窗照射进来。

恍惚之间，她笑靥如花的面庞竟与橘子的脸有所重叠。

“那我就放心了。”

“放、放什么心……”

反射着月光的瞳孔有些耀眼。

“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占据你内心中的一席之地。”

瑞雪抓住我肩膀，顺着氛围骑坐在我腿上。

“姐姐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就算现在的我在你心中所占比重没有姐姐大。”

啪嗒。

瑞雪抬手解开了胸前的扣子。

睡裙是半透明的，隐隐约约能看到水青色的内衣和小裤裤。

嚯哦，成套的。

我心一惊，下意识就要扭头。

然而瑞雪并未给我这个机会，她压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和她对视。

“三严，我……”

荒凉的声音让旖旎的氛围一扫而空。

【你们在做_爱。】

都说了不要用陈述句表达疑问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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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瑞雪面如死灰。

【说谎的人没有好下场。】

看了倒在沙发上害羞到已经石化的冉瑞雪，霊永夜冷漠的吐槽了一句。爬到我膝盖上坐好。

啊……刚才差一点。

幸亏霊永夜及时出现，我才没犯下大错。

“你怎么醒了？”

我把注意力从瑞雪转移到霊永夜身上。

她晃了晃腿，抓住我的袖子。

【给我念《圣经》。】

“……”

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把《圣经》当睡前故事。

还有你已经要十八岁了，睡觉已经不需要听睡前故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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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说好三更就三更。

作者的话2：明天也想三更，但本作要在2.15上架，所以得压一压字数存存稿子，各位还请谅解~

欠的更新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