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本去了趟卫生间。

借着这个机会，处理完工作的橘子溜到我身边，占领许立本的位置。

“你俩刚才说啥呢？”

“谈了谈日本的文化。”

我把喝剩下一半的咖啡送到橘子面前。

“求之不得。”

橘子舔了舔唇尖，慢悠悠的喝掉。

“这杯子我能收藏吗？”

她打算把纸杯放到随身小包里。

“你为什么不把我泡在福尔马林里呢？”

我从她手里夺过纸杯，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哎呀，你以为我不想吗？”

她冲我颈间柔柔吹了口气。

“要不是舍不得你，我早就这么干了。”

“……”

我认输，千万别把我泡到福尔马林里。

“哎呀，难得开个玩笑就，表情却这么凝重。”

“你知不知道伟大的精神分析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先生说过一句叫‘没有所谓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我躲开橘子的指头。

“他还说过一句叫‘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话呢。”

橘子解开衬衫胸前的纽扣。

深邃……黑暗……幻想……

“他告诉我‘不要去了解女人，因为女人都是疯子’。”

我一边推开橘子的肩膀一边闭着眼回答。

“你把我当成女人吗？”

她赤瞳亮晶晶的。

“不，我把你当成变态。”

“谢谢夸奖。”

“不客气，但你的奖品不是凑过来。”

我再次把橘子推开。

“能不能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你看。”

橘子指了指她的座位。

从卫生间回来的许立本坐在了橘子的座位上。他身边是坐着三荔，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已经称为朋友了啊……

“这就叫‘命运’，我心爱的三严。”

她眯起眼睛浅笑。

“神明大人的指示，你必须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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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途中又遇到一次暖流，出现的有些突然，而且摇晃的十分剧烈。

连处变不惊的橘子都吓了一跳，借机缩到我的怀里。

虽然这惊讶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装的，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最终还是平稳落地。

多亏冲绳那霸机场堪比瑞雪的平摊程度。

除了突出地面的两颗信号灯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异常平坦。

“冲绳——”

许立本学着很多外国客人那样，走出机场门之后张开双臂大叫。

“喂，别走太快。”

虽说只是来这边泡温泉，但女孩子们还是拿了很多行礼。

唯一没拖行李箱的就是霊永夜。

她抱着圣经站在原地，和橘子一样雪白的发色再加上淡紫色哥特风格的JSK吸引了很多大喊着“COSPLAY”的外国小哥。

【！！！】

永夜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到处看，随手抓住瑞雪的胳膊，紧接着就躲在她身后。

“发生什么了。”

“霊永夜的发色太吸引人，造成了一点慌乱。”

我后撤一步，挡住霊永夜。

“快点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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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直接去道场？”

眼看着车子渐渐跑到没有人烟的地方，瑞雪拿出手机查了查地图，随后摘下耳机发问。

“我们不是来泡温泉的吗？”

“话虽这么说，但练习也不能懈怠。”

就算来泡温泉，最重要的练习也不能停止——橘子是这么认为的。

“小瑞雪，你还没有三严那样就算几个月不拿剑也不会失去手感。剑道追求‘人剑合一’所以不光要学习技巧，更要记住挥舞时的手感。”

车子拐来拐去，在一片竹林停下。

“嚯哦，室外道场？”

“是的。”

坐在副驾驶，许立本再次用“一看就是富二代”的动作摘下墨镜。

“冲绳旅游业发达，有道场就不错了，将就着用吧。”

“不不，室外道场要比室内道场好很多。”

室外道场受环境影响比较大。

昆虫时不时深远的低鸣、动物穿过灌木丛窸窸窣窣的杂音、风被树叶切碎的哀嚎、再加上云朵与太阳的追逐戏码。

影响挥刀的所有因素都会实时变化。

身处这样的环境，练习者需要不断调整每一刀的角度和力度。这样也就能避免出现室内道场中小瑞雪那样机械性练习的情况。

“开始吧，还是我和三严先切磋一场。”

橘子也明白室外道场的好，迫不及待的从手提箱里取出木刀。

“那个——”

瑞雪举手打断我和橘子。

“能不能别用‘蹑足’？上次我根本看不到你们俩。”

“没问题。”

我点头答应。

“用全力吧，橘子。”

木刀在空中反转，落回掌心。

刀尖斜着指向橘子。

“你擅长的可不是双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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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严不会挑衅别人。

不过今天他却摆出一副天下无敌手的表情，挑衅并嘲讽姐姐。

大概是因为在飞机上那一幕吧，三严被姐姐压制太久，想出口恶气。

我带着耳机也能听见三严和姐姐打情骂俏的声音。

不光如此，我座位旁边的人……甚至包括霊永夜都看向我。

他们的视线非常无奈，而且带着微妙的怜悯。

“……”

我甩甩脑袋，把头发高高扎成单马尾，随后把注意力放到姐姐和三严的切磋上。

集中注意力，冉瑞雪。

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取得二轮淘汰赛的胜利，踏入循环赛。

对三严的感情可以先放下，如果在淘汰赛被刷下去，那你就一无所有了。

“哈……”

呼吸调匀。

两人仿佛收到信号那样，打破僵局向着对方冲去。

奔跑过程中，姐姐的木刀纹丝不动，但三严却在中途换了个姿势。

刀尖向下，挥砍变成刺戳。

“好险呐。”

碰撞声过后，姐姐不太自然的声音从道场中央飘出。

她的木刀披在三严木刀的护手上，而三严的刀尖却插在姐姐的白发里。

大概是即将刺中的时候，姐姐偏头躲开那致命一击了吧。

我浑身猛地颤栗。

“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三严违反着姐姐告诉我在切磋中不能同对手说话的规定，再次挥动木刀。

“哦呦，好险。”

姐姐突然闪身向后跃去，白发轻轻一晃，三严身影就出现在其后。

“不过，三严你还是有点慢~”

姐姐告诉我，三严不是速度型选手，姐姐快速斩击十次，三严拼了命也只能达到六次。所以在非正面对抗，挥刀更灵活的姐姐应该占据优势。

可是——

近乎是逃窜那样，姐姐不停挡住三严的进攻。

很快姐姐就双臂就被震得有些脱力，胸口的起伏也变大。

“这样吧，接下来你全力进攻，我只防守。”

三严停下追逐姐姐的步子。

“三分钟内，你的刀尖没碰到我身体任何部位，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愿望。”

“愿望啊……那要看什么愿望了。”

姐姐也停下逃窜的步伐，绕着圈子放慢语调，借机恢复体力。

“婚约延长四年时间。”

“不行，换个愿望。”

她断然拒绝。

“那就再我们结婚之前不要碰我。”

“好，延长四年。我同意了。”

……真幼稚。

这两个人好幼稚。

不管是立马改口的姐姐，还是像小孩子那样挑衅对方的三严，都好幼稚。

幼稚的……让我无比羡慕。

——我也想站在三严身边。

我想成为站在三严身边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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