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火被彻底扑灭的哪一刹那，忍者蛙清晰的感觉到熟悉的力量已经远去，哪怕自己拼了命想要挽留，却依然无情地渐行渐远。背后的水之手里剑膨胀、破散、消失，就连眼角和额上的火红纹印也毫不留情地褪去

——他失去了与他的羁绊。

尽管早已知道结果，尽管在和小智做出决定的那一刹那就不再犹豫，但当羁绊之力真正消失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忍者蛙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和小智说出了自己准备离开的决定。也许是出于对自己变弱的不满，或许还有点别的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总之无法羁绊进化的他也只是一只普普通通性格上还有点让训练师头痛的忍者蛙罢了，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和小智并肩作战。

小智的神色明显带着讶异不解。小智会接受自己的，哪怕自己连最低级的绿毛虫都打不过，忍者蛙想，但他无法接受。所以忍者蛙一脸坦然地面对着小智困惑而焦虑的眼神，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掩埋在那对红色眼眸中，平静得就像他离开那几个新人训练家，任波涛汹涌的情绪在内心翻滚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那——就这样了——”小智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不像样。大概是以为他抛弃了他吧，就像当初的他离开新人训练家重新寻找下一个人。忍者蛙默默看着小智艰难地按下精灵球，红光闪过，他自由了，又回到了那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地自主训练的时候。

不，不一样，有很多东西已经改变了。比如不是他抛弃了训练家而是他自认为自己配不上小智。忍者蛙闭上眼苦闷地甩甩头，将最后的犹豫压在心底，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小智有点湿润的琥珀双眸，那一下他真的感到心里痛的要命。他太自私了。

小智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然而下一秒小智的动作让忍者蛙心凉——小智“啪”的一下将他的精灵球一分为二，清脆的回音像是在嘲笑忍者蛙一样。忍者蛙一瞬间怒火冲天又立马烟消云散，是他先斩断了他们的契约，他没有资格去多说一句话。

“忍者蛙，这一半，你拿着。”忍者蛙转身欲离，背后却传来小智的声音。忍者蛙条件反射地转身，看见小智右手伸向自己，掌心里躺着半个精灵球——火红色的那一半。忍者蛙真的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皮卡丘又瞟了一眼小智。

“呐，忍者蛙，虽然你决定离开了，但我相信我们的羁绊不会消失的。”小智刻意没有提起羁绊进化消失的事，“这个精灵球是你和我的羁绊的象征，我希望……你能带着。”

“我会等着你回来。”

“和你一起登上巅峰。”

当忍者蛙提出要离开的时候，小智真的害怕了。没错，他害怕忍者蛙离开自己。和忍者蛙在一起的感觉和皮卡丘或喷火龙或蜥蜴王或其他小精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默契，而是天生的步调一致。小智甚至已经决定在去下一个地区旅行时带上忍者蛙和皮卡丘，却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但他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忍者蛙想要离开，小智只能尊重忍者蛙的决定，想来想去能够给忍者蛙的似乎只有那个精灵球。于是就像当初和小茂约定一样，小智把那个精灵球拆成两半，一半给忍者蛙一半自己留下。

做了决定后小智却恰好在忍者蛙睁眼的刹那看见他的痛苦，尽管被深深掩藏可依然被他察觉。小智恨自己不够强，只要他再强上那么一点，忍者蛙就不会以失去那份力量为代价扑灭大火，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只有我自己强大了，我才能帮上忍者蛙。小智不是在分别时矫情的人，他目送着忍者蛙拿着半个精灵球沉默地离开后，轻轻开口道：“皮卡丘……”

“皮卡？”皮卡丘爬上自家训练师的肩头，一边蹭着小智的脸颊，希望借此安慰小智，一边尖起双耳听着小智的话。

“我们，要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