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占尽人间怙恩后，全数归还流落身。

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江澄交叠的手上，顾沅一双澄澈狐瞳里倒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杏目微闪，江澄一时间竟愣住了。

顾沅轻叹一下，低头微凉的吻轻盈地落在江澄深簇的眉间，一触即分，如同一片羽毛。

顾沅（字清欢）：虽然你冷厉的样子也很好看，但果然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顾沅坐直身子，江澄依旧还有些迷茫地眨眨眼，反应过来时脸颊上尽是飞红，他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低着头，有些忸怩地低声道。

江澄（字晚吟）：那…那我以后尽量。

顾沅（字清欢）：尽量什么？

顾沅明知故问，歪着头好奇地追问，笑意不显，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明知她是在捉弄自己，但是对着她盈盈如水的目光，江澄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心一横，眼一闭，就喊了出来。

江澄（字晚吟）：我以后尽量多笑！

顾沅（字清欢）：我没听清楚嘛。晚吟你就再说一遍。好不好嘛？

眼见江澄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顾沅愈发觉得有趣，难得地撒起娇来，尾音上扬，语带娇俏。

江澄（字晚吟）：反正我不说了。

江澄的脸愈发地红，偏着视线不肯看沅，生怕自己再心软。

顾沅（字清欢）：那我说。

江澄一愣，顾沅手上突然发力，就将他拽到了怀里。

江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整个人压在了顾沅身上。江澄瞳孔猝然放大，几乎是逃一样的抽出手，起身，惊慌向后退了好几步。

见他这幅受了惊吓的模样，顾沅乐得前仰后合，抚掌而笑。

见她如此开心，江澄实在生不起气，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顾沅身侧的位置坐下，神情冷肃。

顾沅（字清欢）：好啦，逗你的。你沉着是好事，但是在我们面前，就不能试着任性一些吗？

收敛笑意，顾沅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两年前她与虞昶胥议亲，得窥虞氏天轮镜，六年前她得到玉家的帝后传承，两相结合，终于弥补了李家推演术的局限，能够推演与己身命线紧缠者的往世来生。

扶舟所卜第一人

江晚吟，至亲五位，余生一人。

强大到让人忌惮，脆弱到背后空无一人。

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人很相像。

不敢输，不敢倒下，因为背后无人可以依靠。

顾沅（字清欢）：阿澄，我们两个人其实还蛮像的。

轻轻把头枕在江澄的肩头，顾沅幽幽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悲喜。

江澄身子一僵，静静听着，只是身子微倾，让她靠得舒服些。

顾沅（字清欢）：明明人都在，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顾沅苦笑了一下，明明语气平静，却平白带出一丝悲怆的味道。

一阵酸涩夹杂着沉痛涌上心头，眉目霎时黯然，默默揽住顾沅的肩，江澄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魏婴回来了，他却觉得云梦双杰不在了。

从前他和魏婴之间，所有的喜怒都坦诚地展露给对方，便是心许一人，也不会互相隐瞒。

可是如今呢？

他们各自背负着秘密，各怀心事，所有说不出口的记挂都在欲言又止里埋藏。

顾沅（字清欢）：我身边很热闹。可自古千万人赴宴，便会有千万人退却。

顾沅（字清欢）：我不能输，不能倒下，失望了太多次，到头来，只有自己，可以放心依靠。

默默搂紧她，江澄袖中的手紧攥，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束缚地透不过起来。

世人只看到紫洵紫渊奋不顾身的爱，却从不会去想这种浓烈的愧悔源自何处。

顾沅（字清欢）：可阿澄，顾氏先祖曾有一句话

顾沅（字清欢）：坠欢莫拾，酒痕在衣。

顾沅浅浅一笑，并不耀目，却是云开天明，林霁尽散。

顾沅（字清欢）：总要竭力去争一席并肩，才知对错。

江澄知道，她在说自己，亦是说他与魏无羡。

江澄（字晚吟）：好，就算打断他魏无羡的腿，我都不放过他。

江澄故作凶狠地开口，惹得顾沅满脸无奈，假装气闷地去掐他腰间的软肉。

顾沅（字清欢）：我有叫你打断阿羡的腿吗？嗯？

江澄（字晚吟）：没有，没有……夫人饶命啊。

江澄（字晚吟）：哎，疼疼疼……

顾沅（字清欢）：阿澄，你学坏了啊。

作者：这段，可能说的比较隐晦，大意就是沅沅以身为例，推了江澄一把，劝他从他自己开始，对魏无羡重新坦诚。云梦双杰不会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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