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念念和心心手拉着手离开了长椅，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她只想着一会儿要给心心讲一个怎样的睡前故事，完全没有再回头看自己的身后一眼。就在她慢慢思考是选择格林童话还是伊索寓言或者是希腊神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围墙处的角门处，锁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破开来，一道阴冷的红影从那杨树的树干之间飘过去，带来的那股煞气就连空气都被迫增添了侵入骨髓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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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拢了拢自己的衣领，又将心心的上衣的扣子系好，才稍微放心地和心心进了宿舍楼里。她让心心先回去了房间里，去和其他宿舍的小朋友一同去洗漱和换衣服，而自己则是和看护的老师简单地交流了一番，把自己想要给心心讲给睡前故事的心意告诉给老师。这位老师从心心来到这所福利院就负责看护他的起居，也明白心心对于念念这个姐姐的依赖，便欣然应允了念念的要求。于是念念便也进入了心心的宿舍房间里。房间里是八个孩子一起住的布局，而看护的老师们则是分别住在孩子们同层的教师房间里，这样方便及时发现孩子们的异常，也能便于及时照顾。尤其是心心这样身体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们，更是被集中到几个宿舍里，这样老师们可以在晚上巡夜时，安抚这些格外脆弱的孩子们的身心。

念念坐在宿舍里的一张靠墙的桌子边的凳子上，等着这个宿舍的孩子们洗漱完毕后由老师带领着上小床上睡觉。很快心心就和小伙伴们被老师送了回来，看到念念果然出现在了房间里，心心更是开心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穿着灰蓝色的小睡衣，拉着念念的手，让她给自己讲故事听。而同宿舍的小朋友们，也接二连三地开口，让念念和老师给他们讲故事。念念和老师相视一笑，便笑着答应了这群小鬼头的要求，不过前提是他们现在要乖乖地钻到被子里，而且要闭上眼睛，乖乖地听故事。

孩子们自从进入福利院，这种睡前故事的福利少之又少，难得今天能够有义工姐姐和老师们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一个个争着当听话的孩子，乖乖地钻进了各自的小被子里，闭着眼睛说着：“老师，我很听话。”“老师，我闭上眼睛了，你看到了吗？”“姐姐，你要讲什么故事呢？”

心心的床在下铺靠近门口的地方，念念便把躺进被窝里的心心的被子小心地掖好，防止孩子们睡觉不老实导致被子钻风着凉。鉴于心心同宿舍的都是男孩子，念念没有讲那些小美人鱼或是白雪公主辛德瑞拉这种女孩子们喜欢的故事，她讲的是一个叫做《快乐王子》的故事，一个童话般美好的开头，又带着几分悲壮的凄美的结尾。金片塑身的快乐王子，一颗铅质的心灵，因为灵魂的升华，而收获了人类最真实的感情，牺牲自己华丽的羽翼去救赎那些失意的人们，变得一文不值进入了废品回收站。而这个过程中，英雄的牺牲，也伴随着收获了最珍贵的感情。燕子快乐而来，为了王子的心愿而活，最后放弃了南飞的机会，选择了寒冬里死在了王子的脚边。死亡之前的那个临别的亲吻，还有寒冬的夜里，王子因为燕子的逝去而碎裂的心，都给“快乐”增添了几分灰色的阴影。当故事讲到最后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是除了念念讲故事的声音外，其他的只有孩子们陷入睡眠后均匀的呼吸声。

念念之所以选择了这个带着几分悲剧色彩的童话故事，只是想要告诉心心，若是他想要成为英雄，不仅不必寄希望于缥缈的仙人，而是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

心心闭着眼睛听着念念讲故事，直到陷入深层的睡眠之前，他都一直握着念念的一只手不曾放开。当念念的故事讲完，老师在一边轻声地说了一句：“孩子们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