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的沈青跟小孩似的躲在安括苍身后。

安括苍歪头斜视身后前辈，发觉他沈青似见了鬼，表情木讷。

她恍然大悟：原来沈青前辈真的脑子有问题。

森奈也不敢靠两人太近，远远站定，抱歉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安括苍和沈青面上都有疑虑，一个是听不懂森奈在描述什么，一个是完全不敢相信。

安括苍心想，总之把她当成是外援就好了吧？

沈青终于松开安括苍的肩膀，他长呼口气，以防虎之姿靠近森奈。森奈十分不好意思，又鞠躬又握手的，沈青这才相信森奈是活着，而不是幽灵或者丧尸之类的。

看到沈青这幅模样，揉着自己肩膀的安括苍不自觉有了底气。

他那么胆小都可以做调查员，我应该没问题吧？

让森奈出现在这里，米帆的用意很是明显，是示威。

现如今，森奈已是‘暗桩’，已经可以在城市里自由活动。

本来‘暗桩’要隐藏身份的，但此时这个身份恰好是森奈最大的保障，他要让居心叵测的人最快速度地知道森奈已经不再是无依无靠的人，她的后台是第七局。

既然章泽树可以让第二局的人为他出头，保护自己的女朋友，那第七局自然也可以为森奈出头，一旦森奈遇到伤害，米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后面的人揪出来。

如果是对森奈复生感兴趣的科学家，就把他家和研究所拆了，如果是治安局，不说拆了治安局，砸烂他们院子里那块石碑总是可以的。

十五少女坠楼案是一起非常诡异的案件。

所有死者都是女生，同出一个学校，岁数都是十五岁，大抵上都在高一级，在近几个月来，她们都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第一起案件是‘坠楼’，第二起是服药，但在第五起自杀案发生之后，接下来的案件几乎全都是坠楼，而且地点还很固定——学校对面的废弃高楼里。

那原本也属于学校管理，是‘北校区’，但这所私立学校前些年遇到了运营障碍，需要大量资金补充，便将北校区卖给一家私人医院。

医院开了半年，出了好几起医疗事故，很快倒闭了，病栋也被人叫做‘鬼楼’。

有小街小巷传言，跳楼自杀很可能就是因为死去的患者冤魂作祟。

“你还别不信。”

沈青忘了刚才窘迫的模样，眉飞色舞地说：“听郑秋说，以前的确有那么几个案子，发生在火葬场，这地方，焚烧尸体极多，几乎就是在不停释放彗星粒子，所以那里的浓度非常高，加上灵体也多，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这种事。”

森奈看到安括苍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打圆场说：“医院不烧尸体吧？”

“不烧。”米帆接话茬，“先往有眉目的地方查，她们好像都是同一所高中？”

新阳女子高级中学，米帆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学校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霸凌呢？”

安括苍想说又不敢说地支支吾吾：“同个年纪...会不会是因为高二或者高三的学姐们霸凌才跳楼自杀呢?”

没听到回应，安括苍偷瞄三位，发现三人目光交汇在自己身上，米帆更是伸手让自己继续说。

呜。

怪不好意思的。

她扭扭捏捏，好在先前有过和许凤仙交手的经验，米帆知道像她这种犹豫不决的人需要有人引着，追问道：“这种事情在女高常有吗？”

“是、是的！很常有，特别是，重点高校率高的高中，这种事情是非常常见的...我以前在封闭女高读书，看到过学姐用各种方式宣泄自己的课业压力，霸凌也是其中一种...”

“各种方式？”

“正常些的是，做运动，不正常的很多，有霸凌、服用安定药...还有”安括苍面红耳赤，“谈恋爱之类的...”

“谈恋爱也不正常么？”

沈青大大咧咧地问，安括苍恨不得把脸都给捂起来，森奈和米帆则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沈青。

米帆问他：“封闭女高，谈恋爱，你觉得跟谁谈？”

沈青恍然大悟：“师生恋...还有...”

森奈哇一声岔开话题：“有没有可能这是普通事件呢？和能力无关的？”

“得查一查。”

人手不够，事情又多，只能分组进行，安括苍要有人带着，这个任务就交给仍对森奈有戒心的沈青了。

他们两人去查资料，米帆则和森奈商量后，准备去拉许凤仙入伙。

“会不会让你为难？”米帆问。

“不会，他如果能因此重返社会，我也会很开心，多个朋...”森奈忽然顿下，说：“你也觉得是霸凌？”

米帆摇头：“不确定。”

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个高中的名字呢？

许凤仙住的这栋破楼实在太破，换做米帆，看到这楼梯碎成这样，下楼的心没有，跳楼的心倒是有了。

这种环境住久了不抑郁就很奇怪。

两人走上楼层，发现许凤仙正在门口和邻居小红说话。

许凤仙见米帆森奈来了，很是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家里，隔壁小红似乎是怕了米帆，点了下头就缩回家了。

进了房子，米帆发现满地都是打包好的箱子，许凤仙给两人倒过茶水，这才说：“要搬家了。”

许凤仙把新家的地址抄给两人，米帆看着路名很熟悉，或许跟露西娜家也就一条街的距离，换言之，离自己原本租的房子也很近。

听过两人来意，许凤仙很是高兴，但却又苦涩地摇头，说：“我这几天有面试...”

怕两人以为自己是在推脱，许凤仙不好意思地匆匆解释说：“你们离开后，我有想过一些事情，觉得现在这样不大好。我希望自己能比现在更好一些，不管是生活环境，还是性情...也是因为这样才搬家的，这里，风水？风水不大好。”

他挠着头傻笑，米帆不动声色地用肘碰了下森奈，暗示这些都是她的功劳。

许凤仙却看着米帆说：“这个我还要多谢你，还有那个老女人...是叫露西娜吗？如果不是你们来，我可能不会考虑这些。”

让森奈用肩膀轻推了下，米帆摸摸鼻子，小声说：“我也没做什么...”

“只是你没意识到而已。”

许凤仙目光游移不定，刚看到一眼森奈，又立马闪开：“有些人，哪怕什么话不说，光是站着就能让人觉得心向往之...你们两个都属于这样的人。”

米帆好像明白了露西娜先前说过的‘感化’一词的含义。

许凤仙觉得自己的词汇量还没恢复，没办法表述好自己心情，连忙说起别的：“最近有好多事件都很诡异呢，我新家那一片有一个公园，就是半年前经常有男人出事的地方，最近又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