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米帆追着问，“感觉不大好？”

“不是，有点奇怪...”

许凤仙走到阳台，几乎是沐浴在夕阳西下的阳光里，身上的卡西乌斯光都快比日光更亮，但他还是摇头：“找不到。”

许凤仙将这解释为是太久没用以及能力本身的特性。

“它是，利用阳光来记录的。”许凤仙解释说：“只要那个人曾经出现在阳光下，我就能溯返阳光，查到他最近一次出现的地方，但如果日光强度不够，我就没办法查到很精准的信息，他距离我们远，我就一点都查不到了。”

米帆本想让他画一个范围，一旁森奈神情忧郁地说：“有些可惜...”

“我明天会继续用的。”许凤仙竟是主动要求说：“明天去空中花园吧！那里离太阳很近很近，如果是中午，肯定什么都能找得到，我之前帮你们陈局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哦豁。

露西娜心中满是小得意，她忍不住看米帆一眼，发觉对方也如此。

森奈听许凤仙这么说自然是很高兴，还伸着小拇指与他拉钩，许凤仙玩不过女生家的心思，一下就中了招，临要走时还傻愣着，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找手机，想与森奈交换联系方式，这才想起出门时急了没有带。

森奈十分聪明地假装不明白，许凤仙更不知道怎么开口，让米帆拱了几下就只能悻悻走了。

一离开米帆家，许凤仙又开始沉默寡言，但比来时还能多说几句话。

把他送回了家，露西娜还故意问他请不请两人在家吃饭，许凤仙果断摇头，但也没把门立刻关上，犹豫地说：“下次吧，准备好了再请你们。”。

下了楼，米帆拱手抱拳：“强。”

“承，啾！承让...”

米帆想把大衣给她披上，但她摇头，两个人走在入夜的街道上，米帆问：“你怎么知道森奈来劝一定成功？”

“没多想，他说我老，就找个年轻漂亮的给他看呗。”

这个理由够有报复性的啊。

“还有人不喜欢好看的女人，真是奇怪。”他感叹说。

“谁不喜欢年轻貌美的？”露西娜贼兮兮笑：“我听说男人非常专一，一辈子都会喜欢十五到十八岁的青春少女，是真的吗？”

“那我就不是男人了。”

两人越走越慢，露西娜的反应也比刚才慢了很多，又走几步，到了米帆原先租的房子附近那处公园时，露西娜忽然想要休息一下。

头有些晕的她坐在石凳上，米帆说自己饿了去买些东西吃，她缩着腿答应，揉着太阳穴，但很快米帆就回来，还把一瓶温茶递给他。

“喝茶管饱么？”

露西娜抿了两口，她不大喜欢这个味道，但茶水暖和，身体也不那么冷了。

米帆把大衣披她身上：“感冒了吧？”

“是吧，也不是...还是是吧。”

露西娜把温热的塑料茶瓶压在肚子上，不适的感觉好了很多。米帆了然，难怪她先前会让许凤仙气得情绪起伏那么大。

日历上来看，今天应该是初春的夜晚，但是寒冬的冷风迟迟不愿离开，露西娜时不时哆嗦身子，米帆怕她真感冒了，两人便又开始在路上慢慢走。

“其实陈局长交代了我一个任务，比较特别，我担任特别调查组的组长。”

“噢，恭喜。”

“手底下没人啊，工资也没涨，就是个名头，还不能随随便便就用的，是查一件秘密的事情。要是能给点经费多好，我还能去拉人。”

“没从调查办公室分配人给你么？”

看米帆摇头，露西娜小声说：“让你去外头找人？”

“是啊。”

“所以你想拉我入伙？”

米帆对她的聪明过头并不反感，如此敏锐又能循循善诱的人，或许能凭她的智慧从五年前的卷宗里看出点什么猫腻来。

“我得想想。”露西娜认真地说：“我怕把两边的事情都搞砸了。”

“哪会，工作以来，你是我见过的人里头最最能干的了。”

露西娜不予置否，忽然说了句让米帆没想到的话：“为什么不去邀请你堂妹呢？”

“她？啊...”

“她还得上学？”

米帆没立刻回答，两人快走到露西娜家门口时，米帆发现这与他原先住的房子的确很接近，可能就只有一条路的距离。

露西娜一边转开门锁，一边问：“进来坐坐？”

“不了，刚没跟森奈说在外面吃...”他斟酌片刻，说：“你觉得森奈看起来高不高兴？”

“因为你把许凤仙带家里了？”

米帆摇头：“她的态度之类的。”

“活久了总会有点烦恼的。”露西娜狡黠地笑：“如果你觉得她没有干劲很失落，最好的方法就是带着她去做事情。改天见。”

露西娜关上门，米帆走在回家路上，忽然发现她说的话其实就是她对许凤仙的态度。

领着别人做事情，可以让那个人好过一些？

他忽然站住了。

活久了？露西娜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形容森奈？

米帆一下就猜出自己酒后肯定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一拍脑门，转身就要去露西娜家，但走了几步就很快转头，继续回家去。

回到家，森奈还真如他猜测那样饿着肚子等自己回来，小牧就有点特别了，干脆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你穿校服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吃着饭，米帆没话找话地这么说，森奈也不知道说真说假，没由头地来了一句：“小牧穿上会更好看。”

发觉到米帆视线灼热，小牧抬头看他，但却让米帆一眼瞪了回来，缩着脑袋继续啃饭。

在森奈的教育下，小牧终于学会伸直两腿坐椅子上而非蹲着，勺子和筷子倒是用得很溜，词汇量也增长一些，但估计是她怕米帆，所以还不能和米帆正常交流。

米帆提了一嘴特别调查组的事情，希望森奈能够加入，她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你认为好，我就加入。”

米帆就算她答应了，又问：“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奖励我？”

“那我得把自己卖了才奖得起。”米帆朝她竖大拇指：“你不是一个棒字能够说清楚的。”

森奈又无奈又高兴地笑了声，总算能够帮上点米帆，没曾想是去骗别人，还是诱骗高中生。

“哪里算是诱骗啊。”米帆理直气壮，“你走出去问一万个人，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认为你是高中生，剩下一个是瞎的。”

“可我活了那么多年啦。”

森奈托腮看着收拾碗筷的米帆，试探性地说：“他喜欢的是年纪相差不远的女孩，不是一个皮囊近似的老太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