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浪漫青春 午夜校园苏醒的我被持刀少女追杀

8.西社往事part1

  

1925年的H省北城市。

惟知学堂的西社礼堂里。

“姜淑芬,李婉君,你们把这个架子搬到舞台旁边...何芜衡,你到时从那边出来...”

一个打扮的偏中性,留干净短发的女子正和一个穿黑布裙,靛蓝右衽盘扣短衫的女学生各执一把扫帚,将舞台上的灰尘扫去。

“云先生,这样就可以了吗?”

两个女学生把架子放下,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她们放了脚才两年。虽然这个木架子不算太重,但她们还是觉得怪累的,汗水浸透了衣裳。

那个被她们称为云先生的短发女子,自然就是惟知学堂的创办者之一的云想容了。

云想容虽已嫁做人妻,却做起事来依旧是那么风风火火,活像一个小姑娘。

“可以了。钢琴到时我联系民工来放。”云想容信步走到观众席上,凝神看了看,一锤定音。

女学生们一阵欢呼,如同脱笼的鸟儿,热切地交谈着,成群结伴地拉着手从礼堂门口出去。至此,表演会的场景布置算是告一段落了。

何芜衡靠着舞台旁边的立柱,不安地搓弄自己的小手,没有和女伴一起离开。

“芜衡,你练习得怎么样了?”云想容笑起来温柔可亲,是那种能让人一眼望去就能放下戒备的笑。每次何芜衡看到云先生这么笑,脸总会没来由地一红。

何芜衡欲言又止,但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云先生,我是上了惟知学堂之后,才开始练的西洋琴。学堂里其他姑娘比我弹得好的也有,如果让我上场...”

听着她的陈述,云想容神色渐渐严肃:“芜衡,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吗?”

何芜衡愣住了,她一直以为云先生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才选的自己,但没想到其实云先生已经知道了她水平排不了第一。

那么,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赵领事家的那位小姐自小通洋文乐器,还和江边公馆的人相熟。这次演出会,会有很多大人物来看,本来我以为,云先生会选她的...”何芜衡头埋下去,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蚊子嘤咛。

“你这可是轻贱了自己。你记得当初我教的第一节乐艺课吗?”云想容语气放缓,反问她。

“记得的。当时云先生讲课神采飞扬,旁征博引,我们都听的非常入神。”何芜衡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那传说中的学堂女校长时那种惊喜与仰慕。

“那天我讲了音调入门,后来下了课之后,我想起有东西没拿,于是回西社。隔着老远,只听得有人在拨弄钢琴。当时我很生气,于是到窗边去看,看到一个女学生笨拙地在琴键上按出哆啦咪...”

何芜衡脸涨得通红,原来她做的这些事云先生早就知道了。

“后来我便关注起了这个女孩子。是在讲了指法入门之后,几乎是每天课后我都能在琴房看到那个女孩子在练习。她弹琴时是那么入神,连窗外走廊上站了人都不知道...”云想容娓娓道来她眼中看到的何芜衡的辛苦与努力。

何芜衡满心的感激,眼中的云先生既像对她抱有厚望的父亲,又像包容她错误默默支持的母亲,让她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这样,对赵小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她还是有隐隐的担心。

“放心,我已经找赵清伊说过了。”云想容继续宽慰。

师生交心谈了好一会。

看着何芜衡忐忑地走出琴房,云想容心里为她鼓劲,希望她能够表演成功。

在云想容去找清伊说这件事的时候,清伊还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原来,在入学之前,她的父亲就把从小受西洋文化熏陶的女儿当作奇珍来显摆。在沙龙聚会里让她弹琴,赢得一片喝彩;在名媛舞会上让她与大员公子共舞,引来无数人的关注...

在入学之后,赵清伊听了很多以前没听过的道理,才发觉自己以前学的“西学”只是些表面功夫。“西学”的核心精髓,是在她手指第一次触碰琴键的十年之后,反由云先生教给她的。

对于曾经那个打扮精致,无可挑剔地笑着,像木偶一样听父亲的话,为他争取虚荣的自己,清伊的态度毋宁说是厌恶。

“清伊觉得来的大人物太多,让她想起以前的自己,非常抗拒。”

“就是有些矫枉过正了...”

“不过少年人逆反嘛。我当初何尝又不是这样?”

云想容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

西社外往大路的林荫道上。

暖暖的阳光洒在何芜衡身上,浑身轻快,仿佛步子也轻盈了许多。

“云先生真好!”何芜衡边走边这样想。

“不过,每次我弹琴时都会有些怕被别人看见,不时会望望走廊...”

“如果云先生就站在窗外看我,我怎么会没发现呢?”

“或许真的是我太入神,没仔细看吧...”

林荫道上,蓝衫黑裙的女学生们,笑容像红彤彤的苹果,皮肤麦黄,饱满的胸脯勾勒出丰收的曲线。

她们每一步都是那么有活力,裸露的紧绷的小腿肌肉闪耀青春的光泽...

她们身后,那幢树木合抱的二层小楼显得愈发孤峻不详...

~——~——~——

“沿着这条岔路走,就可以到达西社了。”

两人走入岔路口,高沅只觉得越来越冷:“擦。”

他搓起手,以获得一点微薄的热量。然后对上嘴,哈了口气:“我在教学楼时以为是盛夏,到了这附近又像进了腊月寒冬似的...”

趁着赶路的功夫,李茗歌讲解起诅咒对环境的影响来。

“...最普通的诅咒,也具有影响周围电器的能力。所以,在室内时,可以借助电灯是否滋滋明暗闪烁来判断鬼物是否在附近....”

“当诅咒开始强大起来,就会拥有阴寒场域,进入里面的人动作会变得迟钝。”

“最顶级的诅咒会对进入者的精神施加影响,使他们做出些不合常理的事,乃至变得疯狂...”

李茗歌只是把最基础的知识提了下,高沅却牢牢记在了心中:“这可是救命的知识啊...”

两人走出了岔路道,顺利得出乎意料。

按照高沅的想象,应该会有半路听到有人唱歌,抬头看到一个人头被树枝插在半空,或者突然头上的树木开始爆荚,结果咕噜咕噜滚在地上的全是眼球...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什么也没有。

就是一条普通的小径,普通的树。

出了两侧全是灌木的小径,眼前豁然出现的,是一幢靠着小丘建起的二层楼房。

楼房正前还有一个小广场,中央还有一个袖珍的喷泉。广场外则是一片草地,由于长时间没人修剪,现在已经是荒秽横生。几张草地旁的长椅围着中央喷泉围了一个圈。

须晴日,此地一定风光甚好,难怪尚欣馨会那么喜欢这里。

“那栋二层的小楼就是西社...”高沅摩挲指节,从远处仔细观察起西社来。

正面开了不少窗户,且现在玻璃全部破掉...

但无一例外,都是一团漆黑。看不到楼里的情况。

高沅正思考呢,突然发现二层最右边的窗口好像站了一个人!

远远的,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是一个着血衣的长发女人。她笑容诡异,牙齿尖利,朝高沅的方向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高沅心里一慌,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

李茗歌话音淡漠:“你没看错。确实是一个女鬼。”

透过偶戏鬼面,她看到二层最右边窗户那里有一团黑气闪了一下。

“不会是她吧?”

高沅翻起那沓资料,停在了尚欣馨的那一页。

在个人信息栏里,贴了一张黑白照片。

尽管很模糊,但高沅就是觉得眉眼和刚才那个血衣女人一样。

李茗歌沉吟,看向高沅手上提着的那根骨刺:“这个诅咒之物虽能对鬼造成一定伤害,但幕后诅咒也能借它定位我们...”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到血衣女鬼的突然闪现又消失,是早就给他们准备的一记下马威,高沅有些颓丧:“要是这样的惊吓再来个几次——那我估计会直接原地超度吧...”

李茗歌倒是没什么反应,想是这种场景见得多了,那类恐怖场景她没去过?

她见过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腹部被剖开;见过坟地里无数尸体回魂呐喊;见过滴水洞那个整天拿着手机给全国打电话的女鬼的正体...

就这么一闪又消失,还真就吓不到她。

高沅看身边的少女无甚表示,悬着的心也略微放下了。

“我们从正门进去吧。”

他不甘示弱,穿过小广场,便要向西社走去。

两人走过小广场,却看到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背对他们。

圆月被乌云遮住,高沅把手机举起,照亮了前方一小块弧形区域。

“好像是一男一女?”

高沅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女人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李茗歌借面具注视良久:“不是诅咒...”

她话音未落,高沅已经走上前去看了起来。

“嘶——”高沅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两具骷髅,胸口的肋骨上还粘连着几块血肉。蛆虫在血肉里蠕动肥胖的身躯,几只苍蝇嗡嗡地四处乱飞。

他们还穿着生前的衣服,似乎是两个学生...

生前的衣服?

高沅神色微变,很快认出了男人脚上穿的一款鞋。

正是几年前的新款!

他当然不是想扒下来自己穿。关键是...阴影世界里可是零九年啊!而这款鞋是一八年新推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

“社长,这两个是不是其他进入北城一中的被诅咒者啊...”

高沅指着这两具骷髅,难以置信。

“不认识这款鞋子。”她摇摇头,表示不了解。

然后,她走到两具骷髅面前:“应该有几个月了...没有外伤。”

李茗歌弯腰凑近了骷髅,观察那裸露在外的骨头,甚至还伸手摸了摸,看看是否有油脂残余。

“很淡...‘标记’的味道很淡...是成为被诅咒者没多久,就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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