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浪漫青春 午夜校园苏醒的我被持刀少女追杀

第四章:血池与寂静part2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能再后悔。”

高沅已经无法再站起来,意识也逐渐涣散。

他伸手,从角落取来了那瓶消毒水。

“还好,瓶盖已经开了。”

这就是他破局的关键!

之后他便不再移动,也不奋力呼吸,全为节约些力气。

又一阵缺氧带来的眩晕之后,高沅感觉自己的脸被浸湿,左右手臂各被一双干瘪的手死死抱着,自己的后背也被按住,弯腰下去。

瞬间转移…就和坐尸诅咒一样...

“消毒水还在。”高沅右手捏了捏,确认无误。

头上的水龙头正哗哗淌血水。

高沅呛了一下,只觉满口腥臭。

“是血没错。”他确信。

都确认完毕,高沅右手全力往回拉。

这是他眩晕前就省下的力气,再加上有拼命成分,竟从抓抱中挣了出来!只是右手被指甲划得皮开肉绽。

高沅顾不得疼痛,消毒水瓶倒转,直接倒入了装满血的洗手池里!

他右手边的那具死尸张牙舞爪,伸手夺过塑料瓶。

终究是晚了一步!

装消毒水的是那种最廉价的软塑料饮料瓶,只要用力攥紧,消毒水就会一瞬流光。

高沅忐忑不安:

“终究是猜想,能不能成?”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也可能是两分钟以上。大脑缺氧,已然无法辨清时间流逝。

这段时间就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哈...哈...哈...”

高沅已经把头从血池里抬了出来,大口大口喘气。

“我...成功了?”高沅惊魂未定。

洗手池的镜子里,那脸色惨白,五官浮肿的瘦弱少年表情扭曲,就站在高沅身旁,目光怨毒。

高沅只觉心慌。

“它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他身旁,三具死尸瘫倒在地。

不知是在哪次挣扎中,他们突然脱力,像三滩烂泥一般软倒了下去。

紧接着,三具死尸开始七窍流血。鲜血像拥有自己的生命,先在地上汇聚到一处,接着像一条蛇向着地面上的下水口流去。

奈何这血水的量实在太少,流到半途,就已然干涸。

镜子里的少年张开口,无声地吼叫。继而身体如黑雾一般,飘散成灰。

高沅舒了口气,半转身体,背靠墙壁,也像一滩软泥,滑坐到地上。

在他最后一瞥里,他看到的是三具死尸那青灰的脸。

也是这一瞥,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诅咒的理解可能错了。

按照恐怖片的路数,血池鬼肯定会先向生前霸凌自己的人报复。

而最解气的死法,莫过于让他们也尝尝溺死的味道。

可是,那三具死尸的脸是青灰色,手臂也是干枯。明显并非溺水而死。

相比之下,倒是血池鬼的模样,那苍白的脸色,浮肿的五官,才是个溺死者。

最大的一种可能,血池鬼实现诅咒的方法,并不是把别人溺死。

试想,你的头被按在盛满血的洗手池里,血水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渗入了你的口鼻,就此控制你的尸体...

血池鬼不是附着在某个特定的水龙头上!

它本体是一滩血,鬼魅一样游走在这栋教学楼的管道里。

“李茗歌见过这诅咒,但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跑男厕所来...”

“也就是说,只要在这教学楼里用水,就会触发这诅咒...”

“三具尸体都是青灰脸色,身体干枯,明显生前不是溺亡的。”

“血池鬼之所以要控制了三具尸体,是因为要借外力把鲜血灌进我体内。”

“而且它似乎还不太擅长操纵人体。看上去是四个鬼,其实只有一个。另三具尸体走路、说话都极不自然。。”

“我刚才进来,水龙头在流清水。其实不是诅咒还没生效,是它在等三具尸体过来。”

哪怕隔着一层黏膜,高沅在方才那次消毒水洗脸中也是够呛,现在都能感觉到鼻腔和上颚的灼烧感。对于一滩血液,这消毒水更加是剧毒了。

“我侥幸的成分还是太大。为什么消毒水就一定会对这诡异诅咒造成影响?”

“李茗歌就这么直接要我面对这个级别的诅咒,这不是见死不救么?”

高沅直起身子,伸手从身旁拿来了那装消毒水的塑料瓶。

“其实,还有一个不正常的地方。废校的厕所被打扫过,地板上还撒了消毒水。这说不定也是一个诅咒。”高沅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为什么消毒水能对血池鬼造成伤害,也有了解释。

用一个诅咒去对抗另一个诅咒...这就是李茗歌指的道吗?

“那三尸一鬼要抓到我,明显需要时间。我在这段时间里与它们周旋,通过观察推测出血池鬼真正的杀人方法,然后计划出破解诅咒的办法。最后在这栋教学楼里利用其他诅咒解决它...”高沅肆意脑补,“这莫非就是李茗歌的计划?”

其实,他要是知道李茗歌压根不关心他的生死,只怕会受到打击。

“那我一波操作算不算瞎猫撞上死耗子?”

稍微休息了一会,高沅准备站起身。突然间,他看到那三具已经开始发臭的死尸胸口处有什么在闪闪发光。

“又是...校牌?”

~——~——~——~——~——~——

不知多少年前。

某日,北城一中放学之后。

暮色里的教学楼逐渐空了下来。

一个厕所的洗手池前。

三个穿蓝布校服的学生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一个瘦弱少年的头按进洗手池。

“王哥,你说他这次能撑多久?”

“五分钟总还是有吧?”

“哈哈哈...”

他们肆无忌惮地调笑着。

突然,其中一个人意识到了不对劲:“王哥,你看!”

洗手池里不再咕噜咕噜冒泡,而是慢慢晕染成红色。

他们松开手,把那瘦弱少年脖子托起。

“没...没气了!”

他们惊慌地往外跑去。却没看到那瘦弱少年脑袋垂下,下颌顶开活塞,眼口鼻耳里的鲜血一缕缕流进了下水管道...

他眼睛布满血丝,还残存着生前的惊恐。

血还在流,就像要把整个身体流干才罢休...

之后,学校里三个学生陆续失踪。

风波很大,但最终还是平了下来。

北城一中,一群人对一个人的侮辱损毁从来没有停止过。

只是从此,这所学校多了一个怪谈:

午夜时分,进入教学楼,打开任何一个水龙头。

你将会看到最不可思议的情景。

~——~——~——~——~——~——

“...”

李茗歌踢开图书阅览室大门,左手攥着的那串钥匙收起。

她警惕地环视了一圈,确信没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中。

“先是在保健室的鬼校医那找到字条,去顶楼解谜,在特定角度观察到了制造坐尸鬼的仪式,最后在坐尸鬼身上拿到了图书阅览室的钥匙...”

“如果说你想告诉我什么,没必要绕圈子。”

少女像是在与黑暗中的什么东西对话。

“...”

一阵怪风吹过,图书阅览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突兀出现了一个女人。

一身残破的黑色长裙,背靠落地窗。一轮圆月就在她身后。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五官如同经过巧匠雕琢,双眼瞳孔呈鲜红的琥珀色,妖治异常。

只是她皮肤暗灰,细看还能看到脖颈、手臂上的尸斑。未免太诡异。

她身影明灭,一下就瞬移到了一个书架前,转过头,定定地看向李茗歌。

“你是要我过去么?”

李茗歌浑不恐惧,直截向她走去。

走近了这个书架,李茗歌眼前的黑衣女人突然消失。空空如也的书架上,多出了一本书。

“《云想容》?”

这是一本李茗歌从来没有听过的书。这本书装帧简陋,是用线和胶粘制成。封面、书脊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只一个名字。

李茗歌取下这本书。入手的质感虽有些粗糙,但并不是粗制滥造的印刷品。

打开书的第一页,入目的先是一段钢笔字迹。

“恨不得与云想容共生乱世也。”

继续往下翻,李茗歌粗粗扫过一行又一行的叠影字。

是在民国的战火里,本省一个云姓大户的小姐的故事。

从少不更事,到被开明的伯父送进女学,参与那些风雨激荡的历史事件,与一个同学暗生情愫,违抗家里闹私奔...

“这么事无巨细,要么是作者笔力高超,要么是那云想容的自传...”

李茗歌判断。

“你想让我看这本书,有什么目的?”

李茗歌耐心地继续往下翻。

云小姐成了云太太,还是那么充满活力。自用刻章号曰西社娘子,暗地里联系北伐军,和丈夫一起办学堂,自己去做女先生。

李茗歌都对这个女子都心生倾慕了。

她办的那所学堂叫惟知学堂。

李茗歌突然想起了在北城一中里零散找到的资料:

“抗日战争时,H省的惟知学堂,学苑学堂,振国学堂合并为救亡学堂...”

“解放后,救亡学堂先后改名为红华学院、革明中学、惟知中学,最后于九十年代定名为北城一中,并沿用至今...”

“北城一中计划于一零年搬迁,从零八年一学期开始,各年级将分批往新校区上课。最后进行宿舍的搬迁。”

“意思是说,这位云小姐就是北城一中的创始人之一。”

李茗歌对诅咒的理解自然不是高沅能比的:“刚才的女人应该算一类比较无害的诅咒。”

一本有着厚重历史的书在不同的读者手中流传,读者阅读时的想象附着在书上,最终形成书鬼,化作一种特别的诅咒。

李茗歌只在各社交流的情报里听说过一只堪称恐怖的书鬼:那是一本杀人狂的手记。他记下了自己对死者的种种凌虐以及凌虐时内心的病态欢乐。在经过无数人的流传后,这本手记成了一个诅咒。拥有过这本手记的人会陷入不断被杀人狂肢解的噩梦,在梦中暴死。

而这本书明显没那么大危害性。仅仅是读者们对这么个乱世奇女子的仰慕催生出一只他们想象中的云想容。最多不过让在图书室角落里发现这本书的男学生爱得发狂罢了。

“你是想告诉我和这所学校相关的事么?”李茗歌隐隐有了猜想

救亡学堂是在惟知学堂的原址上扩建而来,只是吸收了另外两个学堂的师资。

所以,如果这所学校有什么问题,云想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

“咕噜。”

高沅咽了口唾沫。

他在三楼楼梯口往四楼走时,听到了微弱的咳嗽声。

抬头,四楼上一个影子正一级级楼梯往下挪。

好巧不巧,正是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保洁阿姨。她左手支拖把,右手提水桶,走起路像悬空似的,悄无声息。

“那拖把...”高沅已经蹲了下来,紧紧靠墙。

从他这里探出头,可以清楚看到那位阿姨的拖把是一个女人的头颅。

女人的长发从台阶上拖过去,咯噔咯噔的响,甚至还拖出几岔血痕。

“看她那样子,是要去二楼取卫生工具吧?”高沅回想起十八中,虽然保洁阿姨一般都会在早上七点之前把卫生处理好,但偶有例外,还是会发生男生在厕所与阿姨尴尬对视的场景。

“但愿别找上我...”

高沅差点翻车才处理掉一个诅咒。如果又因此招惹新诅咒,他怕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高沅确定她已经下了楼,赶紧往楼上跑去。

“李茗歌说,我的‘起始诅咒’是和那黑板上的‘肃静’有关。”

“这样的诅咒,又该如何杀人?”

“她还给了我一个忠告,‘保持肃静’。是不是说如果我害怕叫出声,就会从黑暗里伸出五六只手把我嘴巴捂住,然后拖进黑暗...”高沅都快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高沅已经重新回到五楼。楼梯再往上,就是顶楼。

“说起来,十八中也有怪谈。说是能在午夜看到从顶楼跳下来的女孩。”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个诅咒。”

“诅咒可能是一个怪谈,一起冤案,甚至仅仅是黑板上的两个字。”

“非得把诅咒理解成具体的鬼怪,未免太狭隘了。”

“肃静的所指,也不一定只是对被诅咒者的规定。也有可能是诅咒本身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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