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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的记忆

龙的妹妹是屠龙者 苏芊里 2107 2020-02-04 15:59

  

一片晦暗之中,眼帘像是分作上下两块的无尽黑幕般翕动了几下,中间忽然有几许光亮照进视野。

视野的主人移了移脑袋,眼里看到的景象从天花板切换到了一道由木栅栏围成的狭小房间内。

这个小房间实在是太小了……大概就是一张婴儿床的大小吧。

不对,这根本就是一张婴儿床。

视野里,一双软糯的小手攀上了床边的木栅栏,轻轻将它们握住。目光从栅栏的缝隙中透过,扫视着外面那个更大的房间。

外面是一处私家房间,里面的陈设简约而不乏考究。胡桃木打制的书架上罗列满厚重的文献典籍,侧边上印有烫金色的复杂文字,这些东西令人看不明白,亦兴趣缺缺。比起书本更让人好奇的是书桌上的台灯旁边,陈置着的那个样式精美的工艺品。

那是一个银色的天球仪,五道层层嵌套的金属环沿着复杂的路径旋转着,如同运行不息的星轨。星轨上还有着好几颗银色的小球在公转自转,轨迹毫不重复、完全随机,虽然看不太明白它们是如何驱动的,但就是很有趣,让人怎么也看不腻。

她时常会隔过栅栏盯着那个天球仪,有时一看就能看上半天,直到有某个银发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才会打断她的注意。

中年男人总是会从栅栏顶上露出不修边幅的笑脸,眼含爱意地望向她。

不过这一天,打断了她思绪的,并不是那个熟悉的男子身影。

而是,一个怪异的黑影。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间房间里的。它如同一个鬼魂,进门时压根就没有发出半点响声,她甚至怀疑它是穿墙进入房间的。

而且它的模样,也像极了鬼魂。

它浑身被包裹在破布一样的黑色斗篷里,身体移动时完全看不到脚步引起的晃动,像是在足不沾地地飘行一般。它头顶的兜帽上耸着尖尖的角,兜帽内部的脸孔完全藏进了黑暗里,只有一双金黄色的,犹如鬼火一般的眼睛在黑暗深处里曳动。

如果说她已知的一切物事里,最接近这个黑影的存在,那一定是——死神。

黑影无声飘行至她的床前停定,她知道黑影此刻多半在越过栅栏顶往婴儿床内探视,她不敢抬头看。她侧着小脑袋,死死地闭紧眼睛,心头祈祷着黑影赶快走开。

许久的安静后,她未曾感到自己受到侵害——黑影似乎并没有对她下手。

她壮着胆子,缓缓掀开眼帘,望向熟悉的那排栅栏。

但这一眼,便让她心胆俱裂————

一只枯瘦得不像人的手掌,居然从狭窄的栅栏缝隙间穿过,探至她脸膛前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她一时间连呼吸都已经凝滞了,呆呆地望着这只枯瘦苍白的鬼手,伸出食指的指尖,向着她的眉心处缓缓触来。

在黑影的指尖和她的眉心相接触的一瞬,整个世界被一片白色掩埋。

那是无声无息,亦无穷无尽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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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片白色里不知待了多久,直到一个柔和的女音响起。

那是她在那个空无一物的白色世界里,第一次听见的外来声音——像是唤醒睡美人的魔咒,那个女音以宛转而温柔的歌声,咏唱起不可思议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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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The other night dear as I lay sleeping

I dreamed I held you in my arm

When I awoke dear I was mistaken

So I hung my head and cried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So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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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如水的歌声载满了爱与悲戚,如泣如诉,让她禁不住也流下泪来。

一声脆响下,那个白色的世界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分崩离析。无尽的白光散去,她亦再度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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