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或者是小哥？对不起你的性别我多少有点判明不清，不过没所谓了——你是觉得偷我们不要的东西就不叫偷了对吗？”斯宾塞俊气的嘴角冷不丁地露出一股冷笑，以傲慢而冷漠口吻说道，“请你不妨设想一下这个情境：你家里有一些不需要的杂物，你没来得及扔，一个衣衫褴褛的贼偷忽然爬进你家的阳台，理所当然地拿走你的那堆杂物，你会很欢迎他吗？你会觉得他做的事情合法吗？当然不。因为就算这些东西是你不要的，在它们进入你家楼下的垃圾桶之前，你也不会容许一个贼偷来你家自取，这就是社会的规则。贼偷只有从垃圾桶里翻东西才不叫偷，从别人家里提前拿，那就是偷。”

白澪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再来，我想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在阿斯特利亚学院里，实施盗窃行为被抓的后果？你会被退学并强制遣返回本国，并且会信息留档，令你十年之内都不能再踏上第一秩序王国的土地。尽管你已经交付了十万欧元的学费，但你既然违规了，我们照样有权罚没。不过呢，如果你肯签署一份劳务赔偿协议，为我们学生会效力的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学生会可以不再追究，也不会把这事上报给学校的风纪部门。所以——你不妨考虑一下？”

斯宾塞甩出一张文件，白澪拿起扫过几眼，便怔住了。

这份文件上，除了数量繁多的杂役任务之外，甚至还署明了“对于学生会公议决定的所有指令，只要是在校规框架之内，签署者需无条件服从”之类的霸王条款。

“你这文件分明就是份卖身契吧……说白了你就是要我成为你的奴隶，对你的一切要求言听计从不是吗？”白澪露出一脸荒谬的苦笑，“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签？”

“当着大家的面，这样形容我们条款公正的协议书，实在有点让我头痛啊。”斯宾塞泛着冷光的双眼细细眯起，嘴角扯出危险的苦笑。

“我是不可能签的。”白澪果断地说道，“想让我成为你的玩物，你打错主意了。”

斯宾塞轻叹一口气，淡淡地道出一句：“看来这个当事人有点摸不清状况啊——威尔森，你试试帮我说服她签一下吧，她似乎还不能理解我这么宽容处理的用心之处。”

“嗤————”

疤脸男子埋头发出一声嗤笑。他再次抬头的一瞬间，阴狠的眼神里透出冷冽的凶光。

下一秒，疤脸男子对着白澪的右脸猛地扇出一掌，力道狠绝——只见白澪整个人像是飞飘的柳絮一般，径直向后飞入威仕朗餐厅的玻璃大门，重重地跌撞在两张餐桌间的地砖上。

疤脸男子松开紧握的、带着丝丝电弧的右拳，目中无人地走进餐厅内，一把扯起地面上白澪的衣领，再度亮出那张文件，狞笑着说道：“给我签。”

“你做梦……”白澪咬着流血的牙关，强笑着。

一记带电的巴掌砸在她的左颊，打得她眼冒金星，两耳轰鸣。

“签，还是不签？”对方继续笑问。

“做梦……”

又是一记击在右颊。白澪几近昏死过去。

“他妈的，老子耐性有限。”男子垂头闭目，低声吼道，“最后再问一次。签——还是不签。”

白澪泛着青紫色的脸上，死命地挤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手中再度竖起一个中指。

下一刻白澪一个深蹲后忽然发难，刚才已蓄满了电能的脑袋猛然撞击在疤脸男子的下巴上，将他的身体斥开数米。

“原来——你也是雷属性的啊。”

疤脸男子后退数步稳住重心，一手抹了抹细细的鼻血，露出猖狂的狞笑——下一秒他催动体内的雷电能量，周身五米内的四五张餐桌尽数被激闪的电弧掀飞。

白澪高喝一声，率先挥拳攻来，拳头里亦流溢出丝丝电光。然而疤脸男子的身形却陡然间耀作一团白光，白澪拳头扑空，才惊觉疤脸男子的身躯已然凌驾于她上方的半空中，正举拳冲着她一击轰下。

白澪这才惊觉——眼前这个对手，跟她以往的打架对象，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

白澪迎向头顶上猝不及防的一击，举起右手硬生生地接下，当即手骨一阵断裂般的刺痛。但她顾不上疼痛，就当二人同时开始坠落之时，白澪看准对方的防御空隙，狠命挥出了左拳。然而她的拳路还是被经验老到的疤脸男子一眼识破，后者一掌接住了她的拳头并牢牢擎住，另一手已然如铁嵌一般，瞬间锁死了她的颈部。

疤脸男子高举起手臂，抓着白澪的颈脖将她举至半空，另一手同时将她的胳膊向外方拉扯。剧痛袭来，白澪禁不住发出尖利的嘶号，她的骨骼关节开始发出咯咯的声响，被不断撕扯着的手臂眼看就要断裂。

“既然这么不肯配合，我就把你的手卸下来，然后握着你的手签吧！哈哈哈————”疤脸男子狷狂地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