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的脚步戛然而止，扶着楼梯扶手的手也瑟瑟发抖。

这两个声音，她怎么能听不出来。

一个是她最尊敬的温柔大哥哥，珺之；一个是她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宿敌，钦月。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你不要得寸进尺！”珺之的言语中徒添了几分威胁。

钦月不屑一顾，笑道：“怎么，你有本事杀了我吗？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暴露出去？让你的司灼小妹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住口！”珺之暴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不伤害司灼，一切都好说，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哈哈哈……翻脸不认识谁啊？你自己吗？”钦月邪魅又欠扁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掩盖了珺之的动静。

“啪——”摔碎的玻璃声在屋里炸开，钦月的笑声也随之消失了。

司灼听得七七八八，完全想不通他们他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屋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停止了交谈。司灼不知道要不要上去，就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一双脚出现在了她的上方。

司灼抬头看去，正对上穿着睡衣的珺之，一脸错愕地站在楼梯口那里。

“司，司灼！”珺之惊讶地喊了一声。

司灼尴尬地笑了笑，“你没有睡觉吗？我还以为你在睡觉，没摁门铃就进来了。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没有。”向来很会掌控情绪的珺之突然慌了，他愣在楼梯口，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

“啊，我刚换了拖鞋，就听见你房间里有东西打碎了。立刻就上来了。”司灼僻重就轻地说道。

珺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戴眼镜，下床的时候没看清，把水杯打碎了。”

“我去帮你清理。”

司灼不等珺之把话说完，调头便跑下楼，从厨房拿来清扫工具，主动进了珺之的房间。

她站在那里张望了一下，除了地板上的确碎了一滩玻璃和水渍外，根本没有钦月来过的痕迹，甚至残留的味道都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珺之半靠在门旁，脸上的笑容犹如三月暖阳，暖得不像话。“你怎么突然来了？”

“早就想来看看你了，可是我也是自顾不暇。现在才能将就出来见人。”从七老八十恢复到四十多岁的模样，她已经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想恢复到巅峰的时候，估计还有点难度。

“早点欣赏到你作为人妇的模样，真是幸运啊！”珺之开着玩笑说道。

司灼清理好碎玻璃，转过身故意置气道：“你还笑话我！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落落的妈妈看上去都比我年轻！这身衣服，我还真穿不出来那个气质。”

“你就是你，无与伦比，无需跟别人做比较。怎么样，最近可还好？听说，他还没醒过来。”珺之进屋主动接过司灼手里的垃圾，放置一旁后，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司灼坐下慢慢说。

司灼乖乖地坐在那里，珺之咳嗽了两声，就坐在她对面的床上。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温柔地望着她，几乎要把她藏进眼睛里似的。

司灼被盯得不好意思，摸了摸脖子，回答道：“嗯，一直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在看着他，我现在还是这个样子，都没能去看看他。”

“别担心，都会好的。听说晔萱也受了重伤，这段时间没有来打扰你们吧？”珺之皱眉点点头，言语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们没事，倒是你，为什么出院了？你的魂魄丢了，万一突然……”

“我没事，很早之前就用符咒压制住了。不然师门知道了，多少会把林烊也牵扯进来，他的情况可就比我严重多了。放心，树林哥哥没有那么弱，还要保护小勺子呢！”

珺之抬起手关爱地揉了揉司灼的头顶，眼神温柔的像一池冬日的温水，总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便轻易地融化司灼心底里伪装的坚强。

司灼吸了吸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不让自己湿润的眼眶里有泪落下来。她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哭不能解决问题。

“真对不起，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把落落找回来，就帮你找回魂魄的。现在灵珠陨落，晔华也生死未卜，自己都是半条命，真的不知道……”

司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用跟我对不起，我本来就没有强迫你为我做这些，你不必自责。我不喜欢看见你哭，我喜欢看你笑，看你生活的无忧无虑。要说抱歉的其实是我，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如果早点找到你，或许你就不会经历这么多事情，又或许……”

司灼看着珺之的眼神越来越沉，那些话也有点承受不住了，立刻打断道：“我去给你重新倒杯水吧！”

她慌乱地站起身，只想着快点出去，却脚底一滑，直接扑进了珺之的怀里。

珺之也是同一时间拉住了司灼的胳膊，在她快要摔倒之际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时间，二人紧紧相拥摔倒在床上，四目相对，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司灼，我……”珺之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似乎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