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离开之时，绿合也对君老爷和夫人行了礼，追上了她。

“绿若，你没事吧？”绿合好心关心道。

晔萱小姐得意忘形的表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少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绿若，绿若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当然没事啊！开心还来不及呢。”司灼故作镇定，强颜欢笑道。

绿合摇摇头，“我不相信。你陪了少爷那么久，他平时多疼你，现在突然不要你了，你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啊？”

“绿合你真的想太多了。我从来就没有对少夫人这个位置有过非分之想！少爷现在想通了就是好事，我也不用整日里操心了。本来还以为会被赶出去，没想到老爷竟然把我和你安排到一处了，真好。”司灼满足地笑着。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就好了。我带你去二夫人那里，告诉你平时需要做什么。”绿合叹了口气，带着司灼直接去了她负责的院子里。

都说君家二爷极其疼爱他的夫人，不过二夫人生来体弱多病，简直就是含着药匙子长大的。是药三分毒，二夫人没法庶出，不过君二爷也不愿意另娶他房，一方面是怕夫人受苦，二是觉得君家有了君晔华了，他有没有后都无所谓了。

二夫人极爱鲜花，所以她和君二爷住的院子名叫“芳沁园”，远远地路过都会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司灼踏进芳沁园，满目皆是奇花异草，虽然她是现代人，有许多品种她都不曾见过，更不提去摸一摸，闻一闻了。

芳沁园很大，树木类的花全部种在西边，院墙周围爬的全是蔷薇，其他品种的鲜花一簇簇一团团的堆在下面。

绿合告诉她，这些话全部是君二爷外出时，特意带回来的。一年四季，不分白昼，每天都可以看见新鲜绽放的花。

二夫人向佛，南边的屋子本是下人房，后来被改成了是佛堂，所以她才会每日回去休息。至于主卧便在东边，二夫人体弱多病，很少下床走动，又喜欢清净，院子里只有晔萱小姐每天会来请个安，陪她说会话，剩下的一切都是绿合一个人忙活。

时辰还早，虽然君晔华闹腾了挺久，那也是清晨的事情了。

绿合带着司灼进了二夫人住的屋子，请安道：“绿合见过二夫人。二夫人，这是老爷新安排过来的丫鬟，名叫绿若，以后一起在芳沁园伺候夫人。”

“见过二夫人。”司灼上前端庄大方地行了一礼。

那二夫人睁开眼睛，双手交叠在被褥上，一头黑发散在身侧，面色苍白，双目涣散，打量了司灼一眼，温柔地说道：“都说了我这儿不需要太多人，不过大哥既然安排了，那就留下吧。”

“谢二夫人。”司灼感激道。

“我今儿有点累，你们下去吧。待会萱儿来了，告诉她不用请安了。”二夫人吩咐完后，又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绿合推了推司灼，把她带了出去。

“看见了吗，二夫人平时除了跟大小姐有些话说，整日里就这么躺着，也是可怜。”

绿合拉着司灼来到了院子里，给她一个洒水壶，二人一起浇着花。

“二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心病啊？看她气色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的人啊，说话虽然轻轻柔柔的，但是总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司灼方才多观察了二夫人两眼，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始终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

“你又不是大夫，你怎么知道。快点忙吧，佛堂还没打扫呢，香烛也要换了。”绿合打趣了一句，便拎着洒水壶忙着去了。

司灼再看看绿合的时候，她的胳膊快要累断了，绿合笑盈盈地在她脸上弹了几滴水，笑话道：“行不行啊，这才浇了会话就觉得累了吗？”

当然累啊！

她在君晔华那里，顶多伺候他起床，然后读书写字，扫扫地。这一大早光浇花就洒了几桶水，胳膊一直举着，真的受不了。

“坚持坚持。我现在好心疼你啊，平时就这样一个人伺候啊？”司灼揉着胳膊，可以想象得到绿合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是浑身不舒服的样子了。

“待会我去换香火，你手上有伤，帮忙把蒲团换一下，拿出来晒晒就好了。”绿合晒解人意，收拾好花园后，依旧笑眯眯的模样。

司灼不由得感叹，真是个好姑娘，比其他两个一同进府的好多了。

芳沁园的佛堂挺大，佛像，神台，贡品，香火，等等一应俱全，唯独缺了些生气。看上去光鲜亮丽，却少了些说不上来的味道。

司灼记得姥姥家的佛堂不大，可是进去后能倍感亲切，甚至那种神圣感，而二夫人的佛堂除了空寂还是空寂，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见佛必拜，司灼点了几只香，插在了香炉中。又跪在蒲团上拜了拜，才把神台下面干净的蒲团取出来，换了一遍后，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换好香烛的绿合一转身，便看见了香炉里司灼点的那几支香燃烧了起来。绿合眉头一皱，提着裙子退出了佛堂。

香炉的香火苗旺盛，不过一小会的功夫，正常可以点燃半个时辰的香，竟然全部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