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为什么我越听越糊涂，为什么姥姥不可以活下来，而我却是因祸得福？”司灼盲目地跟着唐雨晴走着，一门心思等待着对方告知她原因，连血河里拍打上来的血浪染到了她的魂魄，也毫无感觉了。

“远古煞气为至阴之邪，而冥狱火刃虽然出自地狱，却是至阳之物。你的身体的确被远古煞气给侵占并且获得了主导权，庆幸的是你的魂魄还没有完全被剥夺。人类的心脏是供血的，你若是死了远古煞气也活不下去。”

“当冥狱火刃扎进你心脏的时候，远古煞气的存活就出现了危机，本能的生存反应就是扩大它自己的全部力量，所以在你魂魄还没有完全被吞噬的情况下，煞气只能找剥夺你的身体发挥力量和冥狱火刃抗衡。二者至阴至阳，不相上下，一直处于平衡状态。”

“冥炎让我在你的魂魄完全没有被冥狱火刃破坏之前，在虚空幻境里控制住了冥狱火刃，把你的魂魄给偷偷地抢了过来。你的姥姥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现在估计阳世没了冥狱火刃的抗衡，差不多被煞气冰封的差不多了吧！”

唐雨晴解释完毕以后，新的一座石桥也走到了头。她带着司灼站在血河边缘，朝着对岸挥了挥手，似乎在喊什么人过来。

司灼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她摸着自己空落落的左边胸口，才发现那里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会跳动，不会感觉到疼，却有像鲜血一样的东西时不时流出来。

原来这就是鬼，没有温度，没有眼泪，没有心脏，感受不到世间冷暖。一切的情绪，全是活着的时候残留下的记忆。就像看见血河，知道是恶心的；看见烈焰滚滚，知道那是灼热的；看见锋利恐怖的刑具，知道是害怕的……可是，却怎么都不知道温暖是什么了？

“船来了！学姐，我拉你上船。度过这条血河，估计就可以看见你爸爸了。算算时间，冥炎应该也没离开，我带你见见他。”

司灼埋头思考的时候，血河的对岸缓缓地驶过来了一条小船，除了船夫，大概只能坐的下三个人。唐雨晴把她接上船后，便和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见脸的船夫说着什么。

司灼只见唐雨晴骂了船夫两句，然后便将自己的食指咬破，滴了两滴血在那船夫的手心之中。那船夫将两滴血珠随手塞进了蓑衣之中，才对她们二人点了点头，滑动了船桨。

“这老头真讨厌，知道我是谁还问我要船费。疼死我了！”说话期间，唐雨晴单手解下了头上绑住马尾辫的发带，缠在了被咬破的手指上。“学姐，你坐稳了。落入这血河之中，天皇老子都爬不上来了。也真是见了鬼了，就这老头儿能安然无恙的渡过这条河。”

司灼默不作声地抓紧了船沿，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兴许，还是接受不了她这般可怜模样的境地。

小船很小，却稳得诡异。血河中的血浪最凶猛的时候可以拍至几丈高，可是这船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行驶过去，司灼连细小的颠簸都感觉不到，不由身心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