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晔华喘着粗气瘫倒在地，双手撑着地，缓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立刻连滚带爬地停在了司灼的身边。

“绿若，绿若，你醒醒。绿若，你怎么样了？”君晔华轻轻地喊着，声音里透着阵阵担忧。

司灼轻咳一声，睁开眼睛说道：“怎么样，这一课学的怕不怕……”

“你……”君晔华不知道如何作答，一双手颤抖地摸了摸司灼焦黑扭曲的手，又摸了摸她憔悴的脸，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血，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府，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不用了，我回不去了……”

“不！”君晔华哭着打断了司灼的话，有怒有恼道，“必须回去，你必须给本少爷坚持住咯！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全城最好的，全国最好的大夫！”

“晔华，没用的，真的没用的。”司灼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的君晔华毕竟还是孩子，瞧瞧这慌乱的样子，以后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的吧？

“绿若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我给你找大夫，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给你找大夫，你坚持住……呜呜，你一定要坚持住……”

君晔华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司灼的身上，一双手拼命地在土地上扒着，把司灼一双陷入土地里的土一把一把扒出来。

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还有他泥泞的手背上。他的手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害人性命，也从来没有想过司灼会舍弃自己生命来保护他。

他心里好乱，快要把他的脑袋挤炸了。

司灼躺在地上，看着君晔华这么傻傻的样子，一个男人会哭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想到成熟后的君晔华也曾为她流过一滴泪，心里就疼得不是滋味。

她艰难地喘了口气，轻柔地喊了一句：“晔华。”

“我在，我在……我在救你出来，你坚持住。”君晔华回头看了眼司灼，一双手依旧不敢停下来，继续挖掘着。

司灼无奈，又喊了声，“晔华。”

“嗯。在这呢。”君晔华无比温柔地应声道。

“抱抱我，好不好？”司灼微笑着看着他，一双琉璃眸中闪着泪花。

君晔华愣了愣，舔了舔唇，把手胡乱在身上擦了擦，点头道：“好，好，好。”

他将司灼搂在怀里，尽可能地不碰到她的双手，生怕一个不小心，那岌岌可危的手指就断了。

司灼用脸在君晔华的怀里蹭了蹭，“能感受到你的心跳真好。”

如果卯十先生说的能找回君晔华就是这个时候的他的话，其实也不错的。

反正她已经七老八十，也卧病在床，只能靠着药物存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不，在死之前感受到了一个不一样，有体温，却同样会在乎她的君晔华，不也是挺好的嘛。

“晔华，你要记住，今天的事情不怪你……你不要自责，继续过你的日子就好了。你啊，以后会前途无量，世上能奈何的了你的没有多少人，因为你次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

“其实……我挺希望你好好读书，然后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再生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幸福快乐又平凡的过一生……”

“因为这样，你就不会遇见我了……那样我们也不会再吃那么多的苦了……呵呵，我以为可以救你回来，可是我还是没有那个本事……我这一生都算什么啊？”

“晔华，我临死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司灼抬起了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君晔华的胸前，期盼地望着他。

君晔华听不懂司灼在说什么，只是听她有事相求，几乎没有考虑就点下了头。

“都不问问是什么事你就答应了，真是太傻了。”

“不傻，我说了，大不了陪你一起去死。”

“我怎么舍得，咳咳……”司灼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吻我一下吗？这一别，怕是终生了……”

君晔华怔住了，他不知道司灼这是算什么请求，只是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疼得紧。

司灼本以为君晔华不会同意，叹了口气，刚准备说什么，到嘴的话硬是被柔软的唇给挡了回去。

君晔华闭上了眼睛，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受惊的蝴蝶，在拍打着翅膀。他开始慢慢的轻咬司灼的下嘴唇，然后轻轻地舔了舔她的上嘴唇，几番尝试后，他尝试着打开了司灼的唇，探寻着更深处的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司灼蹭了蹭他，半睁开的眼睛笑了笑，轻叹道：“如果有来生……我想我依旧会选择爱你……”

“我……”

君晔华觉得害羞无比，可是刚准备说什么，突然觉得怀里的人儿沉了下去，司灼的头重重地搭在了一旁，没了动静。

君晔华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喊道：“绿若，绿若……绿若你别睡。”

“绿若，你醒醒，快睁开眼，绿若，绿若！”

“你不能死啊，醒醒啊绿若！你不能……不能死啊，绿若！！”